直女看 「披哥」的快樂分你一半 原創 漫想想 第十放映室
10月29日，《披荊斬棘的哥哥》家族誕生夜，整整四個多小時的節目，多少人不僅看完了，甚至還被最後一首大合唱《敬酒麴》搞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截止到如今收官快兩週，“披哥”的豆瓣評分穩定在了7。4分，比起6。8和5。2分的兩季浪姐，披哥不僅沒有“高開低走”，反而有點兒逆風前行，出人意料地圓滿完成了這個一開始質疑聲滿滿的“命題作文”。
我們女生喜歡看披哥，到底喜歡的是什麼？
難道真的是“人間理想”和“人類高質量男性”嗎？
短短几個月，33個人中就塌房了2個，那團團迷霧好像時刻在提醒我們：
“高質量男性”？
太天真了。
其實不論是多年前的“好男人”浪潮，還是如今的“高質量男性”，把本來已經佔據強勢地位的男性再捧到神壇，實在容易翻車，更沒什麼意思可言。
披哥反其道而行，把這些男人的“面子”統統扒了下來，反而歪打正著——
男人啊，放下架子，真誠一點，那種笨拙又認真的傻樣真的很好嗑！
01
總導演吳夢知在收官後的小作文裡提到，男生這種生物太奇怪了，尤其是一群大多已經“功成名就“的男生，問十個問題，都只會說“還好呀”，既沒動力又不愛表達，讓他們披什麼荊斬什麼棘呢？
別說比起姐姐們面臨的風浪，這群哥哥天然就少了很多困境，就算他們面前真的有九九八十一難，被問起“難不難”的時候，估計也只會插起褲兜耍酷說一聲：“還好咯。”（甚至再故作幽默一句“吃俺老孫一棒”）
但節目組還是找到了讓他們“破功”的方法，成功激活了一眾男星心中的“笨小孩”，讓 “男人至死是少年”這句話終於不再是個黑點，也讓我們找到了一種看中二熱血動漫的沉浸快感。
除了初舞臺的情懷錶演之外，“披哥”最早出圈的一個片段是一公前大家的party夜晚。
一邊是懷舊遊戲機對戰，一邊是各種樂器彈唱，氣氛瞬間被點燃。
從60後到90後，從演員歌手、Rapper、演奏家再到舞者，所有年齡和圈層的屏障全部消失殆盡。
現場有多快樂呢，看李承鉉就知道了，在散夥之後，做了幾年全職爸爸的他，開心地在沙發上滾來滾去，跟老婆在電話裡回味著剛結束的那場狂歡，唸叨著“我在這裡已經沒有時間概念了”“太開心了”“我可能會哭好多次”。
遊戲不只存在於遊戲機裡，哥哥的日常簡直處處是遊戲。
一起看個球賽，必須賭個輸贏，輸了的俯臥撐做起來；
選歌要競拍，張晉為了好玩，動不動就跳出來“All in”各種搗亂；
節目組安排了個亮絕活環節，哥哥們居然真能各出奇招，硬漢卓哥展示繡花就算了，但獒犬用屁股走路和謝天華隨時隨地起雞皮（疙瘩）是什麼情況？
旁邊哥哥們激動地圍作一團嘖嘖稱讚又是什麼情況？謝天華從此還得了一個了不起的封號——“雞皮華” 。
作為一名女性觀眾看到這一幕，我實在忍不住發出和吳夢知一樣的感嘆：“男生這種生物也太奇怪（又好笑）了吧！”
各種中二情節層出不窮，而談到熱血，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哈士奇”本哈高瀚宇，反而是老藝術家林志炫。
在那些哥哥們的傻嗨中，他始終沒什麼戲份：
哥哥的party夜晚，他在戴著降噪耳機聽自己的歌努力入睡；
一公表演時，為了追求舞臺的“完美”，他更寧願大家都待在舒適區，讓舞者跳舞，歌者唱歌，因此還招來了披哥中唯一一次網暴；
在表演前，他會嚴格地讓現場觀眾先安靜下來，乖乖聆聽。
他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甚至有點守舊的紳士，似乎距離自己血性不羈的少年時代已經太遠了。
但如今回憶起令人熱血沸騰的舞臺，第一個衝進我腦海的居然是林志炫。
其實從一公開始，林志炫的觀念就已經被撼動了，當他看到趙文卓隊的《離開地球表面》時，兩眼發光地評價在舞臺上魅力四射的“小狗”：
“當我第一次看到，一個沒有章法的手舞足蹈，可以這麼好看，非常意外。”
於是從部落聯盟開始，林志炫就主動跑去找熱狗合作，第一次《飛雲之下》令人眼前一亮，到四公《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時，兩人的默契到達了頂峰，林志炫終於也在熱狗的rap和漫天羽毛中，毫無章法地手舞足蹈了起來。
那是始終存在於藝術家身上的少年之氣迸發的時刻，看起來又笨拙又真摯。
那次舞臺似乎是一個節點，後來林志炫越來越放飛，甚至穿上了皮衣，唱起了rap，更加肆意地手舞足蹈。
他不再在意所謂的“完美”，而是沉浸在突破與享受之中。
這是節目喚醒的另一個他，或許也因此，他說他一直有個願望，就是八十歲時依然可以開演唱會，而如今，他多了一個願望，那就是到時候，臺上的哥哥和臺下的觀眾，都在。
02
我們想象中的男性社交是什麼樣？
我腦中第一個冒出來的是B站上那個“社交牛逼症”的影片：簡單豪爽，一拍即合，興之所至就拜把子、認兄弟（看性別偏見多害人）。
所以當陳小春帶著自己兩個兄弟出場，卻說自己有社交恐懼症的時候，這劇情看著就有點兒新鮮了。
哥哥們構建的團隊有兩個特別的名字，前期叫“部落”，最終組成的叫唱演“家族”。這兩個詞彙本身就帶有一種傳統的父權意味，預示著未來我們將看到的幾種人際關係形式，不可避免都會帶上有趣的性別色彩。
最突出的當然是大灣區部落。
這是一群幾十年的老友，一出場已經是情義深厚的兄弟，男生之間的“抱團”式社交立刻顯露無疑。
兄弟之間是不談競爭的，所以烏烏泱泱一群人每天一起玩鬧，將“下班一條蟲，上班一條龍”的打工仔心態貫徹到底。
但這畢竟是一個競賽節目，淘汰環節把這群“吊兒郎當”的男人強行安進一個廝殺場中，明明“少年”的豐沛情緒已經澎湃起來，但面對殘酷規則時依然得hold住自己的“男子氣概”。
第一次淘汰，我們儼然像是看了一場港片裡的橋段。
拿到淘汰名單後，陳小春把大家召集起來，面無表情地簡單交代了兩句：輪流看名單，不要講出來是誰，也不要表達不捨，心裡知道就好。然後遞出了名單，就開始端起一碗泡麵大口吃了起來。
我估計春哥此時心裡的os是：
第一，結果是部落內投出來的，表達不捨顯得虛情假意，這是規則，那就認了；
第二，別說了我怕哭。
雖然今年“男子氣概”這事兒已經成了個梗，但春哥這一頓不苟言笑的操作看下來，還是讓人不禁想說，這個男人，就連吃個泡麵都好man哦！
值得一提的還有以趙文卓為首的“街道辦事hood”，如果說大灣區舉手投足都像極了老港片中的生死弟兄，那麼街道辦事hood就有點兒武俠小說裡等級分明的幫派了。
卓哥是滿口“以和為貴”、一身正氣的張無忌，能用自己的個人魅力把一群有點兒“邪氣”的人都聚集在一起；
熱狗和胡海泉分別是光明左右使，各自有著極強的實力和資歷，但在卓哥面前，也只能是“小狗”和“軍師”了；
最後一層是劉聰、尹正這群年輕人，大概類似逍遙散人，平時玩心重，不一定時刻伴隨卓哥左右，但一聲號令，絕對“莫敢不從”。
最具現代氣質的是李承鉉隊和張晉的“晉舞團”，兩個部落聯盟為一家，兩個隊長一個爸爸一個媽媽，組成了一個其樂融融的現代“家族”。
李承鉉的“媽媽”感來自他的溫柔細心和長於表達感情，高瀚宇鑽牛角尖時，他追在身後幫他分析、寬慰，但同時也毫不客氣地吐槽“有點兒煩”；
他不喜歡冷戰，和張淇意見衝撞時，主動溝通和解，說自己心裡扎著一根刺，太難受了；
張晉在舞臺上疑似臉上有劃傷，他立刻焦急地跑去問小白那是化妝還是真的……整季看下來，他那個在訓練室四處奔波操心的身影，甚至比他燃炸的《天上飛》舞臺，還要令人印象深刻。
而張晉和高瀚宇、白舉綱三個人，就真的太有一個老父親和兩個傻兒子的既視感了。
男人之間的交往，離不開永恆經典的“爸爸”梗，但我沒想到的是，這個節目誕生的最高人氣cp，居然是這三個人的父子cp。
畢竟，人人都想當“爸爸”，但有幾個人心甘情願當“兒子”呢？
其實長輩對晚輩表示欣賞，願意提攜，認個“乾爹”“乾兒子”在娛樂圈裡還是很常見的，譬如張智霖和布瑞吉，但像張晉三人組這樣培養出現代“父子情”可算是獨一份。
這三人的故事線單拎出來，應該是節目中最完整也最好看的一條。
初見面時，三人互不認識，只是因為組隊陰差陽錯都落了單，只好湊成一個勢單力薄的三人團。
合作一公的過程也並非一拍即合，高瀚宇和小白如同“哈士奇”般的衝動活力和高亢嗓門，實在讓比他們大了十幾歲的張晉吃不消，用張晉自己的話來吐槽——“神戳戳的”。
此時三人的互動基本就是，兩個“哈士奇”天天蹦來蹦去，張晉在旁邊日常“莫挨老子“。
轉折發生在一公之後，《MMA》的舞臺反響很炸，張晉在後臺採訪時笑著說：“我覺得跟他們倆一起……應該還可以繼續走。”
從此就一路走到了底，二公《悟空》裡的小白讓張晉刮目相看，四公高瀚宇又和張晉單獨合作了《跳舞街》，這個一開始無人問津的三人組，也逐漸擴大成了與“常勝將軍”李承鉉組相抗衡的唯一陣營，而“老父親”張晉，也最終勝過了李承鉉和陳小春，成為了唱演家族的X-Leader。
這三人的感情，也愈發深厚，從訓練時高瀚宇一個情緒上頭大喊“晉爸”（還逼著小白喊）開始，父子的緣分就神奇地結下了。
其實一開始，無論是張晉還是小白，都對高瀚宇一聲聲的“爸爸”有些抗拒，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張晉已經可以主動cue起這事兒並且自然地稱他倆“寶貝”了（注意，甚至都不是“兒子”，而是更逼真的“寶貝”）。
最後一期披哥，高瀚宇和張晉的對話更是加深了這段“父子情”，從小父母離異、跟著外婆長大的高瀚宇說，他這四個月叫的“爸爸”比他這輩子都多。
或許，張晉真的就是高瀚宇心目中最理想的“父親”形象，而“父親”這個角色在男人心中的樣貌，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豐沛，要厚重。
03
在這麼多個性突出的哥哥之中，有一個哥哥顯得最為格格不入，同時也是最早引起我女性共情的一個，那就是言承旭。
已經人到中年，也取得了很多成就，卻仍然緊張、焦慮，毫無安全感，對自己充滿了懷疑——他身上顯現出很多“姐姐”們常見的特質，這立刻讓我產生了親切感。
尤其沒想到的是，原本以為他是拿了和浪姐２裡張柏芝一樣的劇本，是一個走情懷路線又面目模糊的“花瓶”，但他的真誠度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整季下來，還走出了一條自己的成長線。
“想買機票逃跑”，可能是言承旭前幾期節目的一個關鍵詞心理。
沒錯，萬萬沒想到，當年那個叱詫風雲的不羈富二代道明寺，居然是個敏感細膩、喜歡賣萌的社恐少年。
和大多數哥哥或鬆弛或自信的心態不同，他還處在與自我艱難周旋、尋求和解之路的階段中，對自己的業務能力和社交能力都充滿了焦慮。
正如他自己所說，過去二十多年太過於封閉自己，不想暴露自己的不完美，反而總是停滯不前。
於是，我們竟然罕見地看到了一個“功成名就”的哥哥自我成長的故事，他是真心想提高自己的業務能力，但完全不得其法，所以當一開始黃貫中和陳輝對他鼓勵式教育時，他沒被安撫到，反而更加焦急。
直到和林志炫分到一起，才終於在唱歌上入了點兒門，他快樂到社恐都好了一半，甚至還跟張雲龍鬥嘴爭林老師的寵。
後來在晉舞團時又主動請纓去跳舞，和胡海泉互相督促，比賽練習。成團夜裡，他甚至和熱狗一起唱起了rap，完成度還相當不錯。
逐漸地，言承旭融入了這個節目，甚至開啟了社恐的奇蹟“社牛”行徑——遍地組cp，和張雲龍、和張淇（唯一一個嗲聲嗲氣喊他“淇淇”的人），甚至還有看起來氣質八竿子打不著的“同鄉”熱狗（言承旭給熱狗的那個公主抱我不允許還有人沒看過）。
最後一期，隊員和隊長對話時，言承旭很認真地問張晉：“隊長，我想知道，你看見（真實的）我了嗎？”張晉很肯定地回答：“我看見了。”
所有這些人物和故事，都在一點點地拓展我，一個普通女性對男性的認知邊界，也在一點點地建構起我心中更豐滿、更血肉的男性畫像。
當卸掉這些刻板的性別框架，我們感受到的，是人與人之間更深的共鳴。
比如在《給電影人的情書》舞臺中，誠然，張晉的開場很震撼，張智霖的白鬍茬很有韻味，尹正的對鏡表達也恰到好處。
但整個表演最催淚之處，我想是舞臺下眾人的反應：
每個哥哥眼泛淚光的神情，春哥抽了好幾張紙巾掩面的時刻，嫂子們懂得和心疼的眼神……
哥哥們厚重的人生經歷為這個舞臺增添了太多“冰山下”的回味，這不僅是給“電影人”的情書，也是給每個表演者的情書，給每個即使十年飲冰，也還是難涼熱血的追夢人的情書。
打著性別差異的宣傳點去做節目並不難，難的是將性別剝去，展現出一個個本真的人性。
在這個方面，披哥算是做到了。
不論是舞臺上的哥哥們還是舞臺下的觀眾，它讓所有人都沉浸在了這四個月發生的故事中，關於“男性不用披荊斬棘”的爭議聲小了，關於“童年”“夢想”和“自我探索”的共鳴聲多了。
家族誕生之夜，哥哥們唱起《敬酒麴》，我們腦海中閃過這四個月的點點滴滴，不由地沉默，落淚，又微笑起來。
黃貫中說，其實最難過的，不是離別，是我們知道，將會忘記。他怕老之將至，一切美好都將慢慢被遺忘。
或許遺忘最終難以阻擋，但我們只要還擁有生命，就仍能創造新的美好，保持那永不停歇的探索熱望。
這是披哥帶給我們的，超越性別的，更加恆久的東西。
原標題：《直女看 「披哥」的快樂分你一半》
【來源：澎湃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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