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散步時,在廣場看到兩位年近古稀的老者,一邊修煉太極,一邊放著自己做的形態別緻的風箏,那上下飛舞的蝴蝶似的風箏好像宇宙中一隻自由的精靈,我被眼前的情景所吸引,在不覺中駐足觀賞。仰頭觀望中感覺到自己的心好像也隨著風箏在藍天上自由的飛翔......
前往俄羅斯
初識俄羅斯女郎
12
胡波來機關找我,說今晚要請我放鬆一下。
在次真實空間吃過飯,隨他來到不遠的“皇城根兒”歌廳。歌廳隔壁的房子是香巴拉文化產業公司下屬一家企業的,胡波說可以用很低的成本把房子租下來。問我想不想和他一起承包,這樣就有機會把香巴拉書友會的圖遊書吧連鎖專案做起來。
公務員參加商業活動是中紀委明令禁止的,我可不敢趟他的渾水。我答應幫他找一位有商業經驗的朋友一起經營。
當我看到身邊坐著的那些在風塵中淪落的美麗而氣質不凡的女子的時候,我的善良的同情心不自覺中會產生出一種要去拯救她們的願望。但我自己難道不是正處在難堪的需要被拯救的精神虛空的境地嗎?
在大廳遇到兩個俄羅斯女子,聽胡波講,她們大多是以旅遊的名義從中國東北一帶入境,到北京及內地一些城市“觀光旅遊”……
我將信將疑。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筆帳又要算到戈爾巴喬夫頭上。他把這個國家帶到了經濟崩潰的邊緣,使這些無辜的女子為了生存不得不淪落異國他鄉。
看到我表現出一付懷疑的神情,胡波便主動走上前去,“哈囉,哈囉”地與正在喝咖啡的金髮女子搭訕起來……
我坐在房間裡旁若無人地看著電視臺正在播出的動物世界節目。。其中一個年輕的女孩兒是剛剛考入第二外國語學院的留學生,她坐在旁邊沙發上,用不太熟練的漢語與我閒聊起來。。她叫娜達莎,是莫斯科旅遊學院的高才生。這次是來北京語言學院學習中國傳統文化專業的,回國後準備開一家國際旅行社,專營中俄旅遊線路。記得孫佳麗曾經說過準備開通俄羅斯的旅遊線路,便與娜達莎攀談起來。周圍人的忙碌似乎與我和她正在交流的世界毫無關係。
在電視裡動物世界的節目結束的時候,那個金髮的俄羅斯女人笑著和胡波從套間裡走出來。
娜達莎與我互留了量子信箱地址,她希望利用週末時間,向我瞭解北京這座神秘的東方城市。
週末,在什剎海遊蕩的小船上,我們談著共同感興趣的話題,兩個人漸漸熟悉起來。我帶她走進正身處其中的這座歷史悠久的古老和現代並存的城市。她向我介紹俄羅斯的風土人情和國內一些不為人知的政治經濟現狀。講起他的父親和母親之間曲折感人的愛情故事,和他的幾個兄弟姐妹之間簡單快樂的生活。她熱情地邀請我寒假時前往她的家鄉,看一看冰雪中藍色的貝加爾湖與這裡完全不同的風光……
13
最近和海關聯合查辦一起毒品案件,我分工負責外勤調查。
向朋友借了輛計程車,晚上到圖遊書吧不遠處的唐人咖啡廳蹲點兒。
經過一週的觀察,一位年齡30歲左右,面板白皙的短髮少婦行跡可疑。她兩天來咖啡廳一次,來去的時間很準時,每次只停留30分鐘左右。大概是為了掩人耳目,偶爾也會到圖遊書吧看些文化類書籍。今天應該是她“活動”的日子,看她走出大門,我跟排在前面的胖哥打了招呼:“哥們兒,這活兒讓我吧,謝謝啊。”
胖哥顯然不太情願:“你倒會撿,這可是甜活兒。”
“改日請哥喝酒。”我拍著胖哥的肩膀和顏悅色道。
說話間那位少婦已走了過來,我趕忙把車靠過去,那少婦很熟練地拉開車門坐了上來,我注意到她今天穿一件做工精緻的黑色長裙。
我禮貌地問:“小姐,您上哪兒?”
“花家地。”她頭也不抬,用有些沙啞的嗓音道。
一邊開車,一邊用餘光打量這位氣質不凡的女人。
“師傅,有火兒嗎?”。
“哦,有。”她用兩根纖細的手指接過打火機,優雅地點燃嘴上叼著的香菸。菸頭的亮光在黑夜裡顯得格外明亮,更襯出這女人臉色的蒼白。
“師傅,看您挺斯文的,怎麼也幹出租這行?”
“原來在文化館工作,剛下崗了。”我故作輕鬆。
“原來您還是個文化人啊。”
“您別逗了,我算什麼文化人啊,一吹鼓手而已。”
她笑道:“看不出您還挺幽默,幹出租挺辛苦吧。”
“是啊,半個鐘頭蹲一活兒,趕上像您這樣的就算好活兒了。”
根據她每次“活動”時不同的著裝,我進一步試探:“您是做服裝貿易的吧?”
她面帶微笑:“差不多吧,和朋友合開一家服裝設計公司。”
有一定社會地位和背景,有經濟實力,具備涉毒人員的典型特徵,應該八九不離十。
在她的指點下穿過花家地小區,在望京花園停下來。
她遞過一張50元鈔票:“師傅,就停這兒吧,不用找了。”
她扭著腰有節奏的邁著小碎步拐進了大門。我把車熄火後停在路旁,遠遠地跟著她的影子。
繞過兩座假山,看著她走進一座灰色塔樓。
5分鐘後,9層住戶的燈光亮了。
30分鐘後,專案值班室的資訊反饋過來:房主金櫻子、北京海天服裝公司首席設計師、曾在巴黎服裝節獲設計二等獎,33歲、朝鮮族。
又一個神秘的朝鮮族女人,斜門兒了,就好像有緣似的,怎麼在哪兒都遇見朝鮮族女人。
那位上海女人孫佳莉的影子在腦海中神秘閃過。
為了不引起金小姐的懷疑,我沒有連續拉她的活兒。
兩天後,我繼續在老地兒趴活。。。
看到排在前面是我的車,她微微笑了笑:“您好。”
她的笑給人的感覺很甜很純,很難讓人聯想到她是一個跟毒品有關的女人。但願是我的判斷出了問題。
“師傅真巧,又坐您的車了。”她一邊關車門一邊很隨和的說。
“是啊。”
“您常來這兒嗎?”我故作不知地問。
“也沒準兒。”她盯著前面目不斜視的回答。
“師傅抽支菸吧,解解乏。” 她拿出一支菸遞過來。
“好吧,那我就破例抽一支。”看著她熱情的樣子,我接過煙。
“男人嘛,不抽菸不喝酒一輩子白走。”她開心地笑著。
“我要能像您活那麼瀟灑就好了。看您穿的服裝,街上好像沒見人穿過,不會都是您自己設計的吧。”我藉機搭茬兒。
“不瞞您說,還真是我自己設計的。”
“真的?”我故作驚訝地張大嘴巴。
說實話,看她的氣質還真有些搞藝術的天賦。有不少搞藝術的,都是有錢就沾上毒品,沾上毒品也就完了。
到了望京花園,她沒有馬上下車:“師傅,上去喝點兒水吧,這麼晚也不會有活兒了。”
“好的。”我順水推舟。
沒想到她一個人住在這麼大一所房子裡,牆壁四處張貼著服裝海報和設計圖,完全不像一個女人的閨房,更像一間服裝設計室。是的,這樣的女人不可能成為涉毒者。唉,瞎忙活了好幾天,不過也算是認識了一回女藝術家。我在心裡給自己吃著寬心丸。
她從冰箱裡拿出兩罐德國黑啤:“沒想到吧,我是一個抽菸喝酒五毒俱全的女人。”她的笑有些特別。
“是不是搞藝術的人全都抽菸喝酒啊。”我故意打岔。
“你的邏輯恐怕沒什麼道理吧。”她的手機響了。
“喂,是的,挺順利的,明天你給我打電話吧。”她在另一個房間接電話的迴音傳過來。
“對了,忘了問您貴姓了。”她一邊關手機一邊走過來。
“啊,我姓雷。”我沒有欺騙她。
兩杯啤酒下肚,感覺有點兒暈。醒來的時候,她正笑著看我:“雷大警官,真的很抱歉,還以為遇到了壞人呢?我發覺你第一天送我就跟蹤我,而且聽那個胖師傅說你還搶著拉我,我就懷疑你別有用心,所以剛才就讓您多睡了會兒,看到您的證件才知道錯怪您了。”
看到她笑嘻嘻的樣子,我簡直氣得想跳樓。
“你這是襲警知道嗎?”我對著仰在沙發上的女人氣呼呼地說。
她真的有些緊張起來:“那。。那。。你為什麼跟蹤我,我又沒犯法。”
“你到天倫飯店幹什麼去了?”
“唐人咖啡廳的調酒師是我的兼職模特,我去他那兒取圖片,這難道也犯法嗎?”我無言以對。
“看你的證件是什麼緝毒局的,你不會懷疑我是毒販吧。”她瞪大眼睛看著我的反應。
“開什麼玩笑?我只是下班掙點兒外快,跟著你是因為你長得像我一個多年沒見的朋友,跟我的工作毫無關係。”
她突然大笑起來:“大偵探掙外快,差點兒丟了小命兒,發到網上肯定是個頭條新聞。”
是啊,要是處裡的那幫同事知道了今天的事兒,肯定會笑掉大牙的。我陪著笑臉:“算了吧,看來我就不該掙你這份錢,明天請你吃飯就算是還給你吧。”
“好哇,我要吃全聚德烤鴨,兩罐啤酒換一頓烤鴨,外加兩次免費計程車,也還划算。”
看到我有些生氣的樣子,她一本正經盯著我的眼睛:“說實話,你真的是一個非常可愛的男人。”看著眼前這位“不知好歹”的女人我真的是氣不出來了。
通過幾次接觸,對金櫻子的生活有了一些瞭解。
她是個很不幸的女人,丈夫兩年前跟別的女人去了南非。在她的眼裡,男人都是用得著就海誓山盟,用過了就翻臉不認人的高階畜生。
我不禁為這女人的命運生出一絲同情,一個看似幸福、美麗的女人,在內心裝著的卻是不為人知的痛苦。她要以全部的熱情去工作和生活,還要以男人般的堅強去抵禦內心情感的痛苦。這樣一個單薄的女人,是什麼力量支援她能夠如此堅強地面對生活的壓力呢?
金櫻子打來電話約我,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晚上我們在次真實空間見面,10幾天沒見,她好像憔悴了許多。
她有氣無力地笑了笑:“謝謝你百忙中接受我的邀請。”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我關切地問。
“只是沒有休息好。你怎麼樣?還在掙外快嗎?”
“我最近很忙,掙外快的事兒只好暫停了。”我笑著附和。
她的情緒有些低落,話也不像平日那麼多,只是一個勁兒地讓我陪她喝酒。
打烊的時候,她已經有些醉了,只好打了輛計程車送她回家。
躺在沙發上,她慢慢醒過來:“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特不幸的女人,心裡特可憐我。”
“沒有,沒有”。
她靠在我的肩上:“你別否認了,你的眼睛已經告訴我了。”
“你是一個很堅強的女人。”我發自內心地說。
“堅強?沒有哪個女人是堅強的,只有在男人的懷抱中,女人才能堅強起來。”
送我出門的時候,我感覺她的眼神裡似乎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折射出來。
早晨接到她打來的電話:“雷風,你真的是我見過的一個很真誠、很有魅力的男人,我在內心希望有一天也能加入你們的香巴拉書友會,和你成為非常好的朋友,但我這輩子看來沒有這個緣分了,希望你以後不要記恨我,就當沒認識過我這個女人吧!”
“為什麼?”她沒有回答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再打過去,她幾經關機了。她這是怎麼了?
帶著疑問,忐忑不安地走進辦公室。
探長介紹案情時說,這幾天又有兩名販毒集團的骨幹分子落網,其中一名是唐人咖啡廳的調酒師,名叫阿倫。我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探長投過注視的目光:“你的判斷看來是正確的,據阿倫交待,你上次跟蹤的那個女人曾經是他的服務對像,後來便成了他的主要毒品消費源之一。”探長後來又說了些什麼記不清了。
在東郊戒毒所裡我見到了金櫻子。不知為什麼,對她、孫佳莉,“燕子”以及和我接觸過的那些具有反叛意識的女人,我在內心裡都隱隱抱有一絲憐惜之情。也可能我本身就和舒寧一樣是一個在骨子裡對現實持有極強反叛精神的人,但我卻只能虛偽地隱藏著,不敢有絲毫的暴露。與這些柔弱的女人相比,我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流著淚的她依然是美麗的,她大概沒有想到我會去看她。她說她並不是有意欺騙我的,像她那樣情感脆弱的女人,在藝術圈子裡,在一次次吞下情感的苦果和令人作嘔的潛規則之下,女人追求自由的靈魂是不能沒有那東西的。是的,我也需要過那東西,只是燕子用它為我醫治身體的創傷。這個女人用來醫治精神的創傷而已……
[冰兒畫外音]
:如許多世俗中的男人一樣,父親是個浪漫多情的人,女人和感情對於他來說,完全是個自修課,從無知、無畏、懵懂、自省,求知若渴,最終在自悔自責中發現青春已過,卻悔之晚矣!在他接觸的幾個形形色色的女子中,他在精神方面對S投入的更多,在我看來,那是一種如宗教般近乎瘋狂的投入,並企圖從中尋找到愛的真相和秘密所在。其他幾個女人大概只能算作旅途中一閃而過的風景,過眼雲煙而已!他對“燕子”的情感是真實的,他們在困境中,曾全身心地纏綿其中。雖然暫時分離,但終要走在一起,那是上帝為苦難中的情人們,設定的彼此情感的歸宿。這是我此時作為兒子的角色所希望發生的故事,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選擇他們是我的生父生母。這也是宇宙法則中自然和情感邏輯發展的必然。
川兒將使用後的隨身碟送還給書吧的檔案管理員。
她問我,是否曾經見過父親在小說裡提到的那個藍色手鐲,那個會在黑夜裡發出七色光的神秘之物,說不定會與我的身世有關。我努力回憶著,好像在哪裡見過,卻一時又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