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培訓現場，胡白老師讓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給妻子打個電話，說一聲——對不起，謝謝你！

電話接通，這名男子分明有些無措。或許，他從來沒來說過這樣的話……

停了許久，他用普通話說：“對不起，謝謝你……”言語生硬晦澀。

電話那頭，或許沒聽清，或許沒聽明白，沒有任何迴應。

又停了許久，改用河南話說：“今兒，不能陪你回孃家看爸媽，你自己開車慢點兒！”

因為開的是擴音，電話那頭，孩子喧鬧著，他妻子說：“沒事，沒事，你忙唄，你看恁孩子，亂的很……”

胡老師是武漢人，沒聽大懂。我卻聽的真真的，聽出了她的高興。

最親近的人，更需要情感的表達。

二

每天八杯水，健康長相伴。

可在單位忙來忙去，總沒時間去給自己燒壺水。一回到家把疲憊的自己扔到沙發上，明明有水，卻懶的去倒。

這幾天，女兒在，每當進門坐下，她總會隨手在我面前放一杯水。

水是白開水，味道很淡，卻有最濃的情。

三

父親的記性是越來越差了。

九二年腦出血，一直恢復的不太好。二十七年來，大半時間是在床上渡過的。

老家的親戚來探望，他怔怔的看著，認不清了。當你說出親戚的名字時，他才恍然大悟——是**啊！然後會含混不清地說起一些陳年舊事，來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迴應著。

原本心算能力很強的父親，現在，你問他一百元花了三十元時，他會說剩下97元。

但，對孫子孫女卻記得清。

母親說，他時不時會念叨“一鳴，該回來了吧？”“郭斯坦也不來了？”

孩子來的時候，他會從兜裡摸索半天，摸出一塊錢，給他倆。長年臥病，與社會脫節，他不知道，一塊錢的購買力大不如前，在孩子們眼裡根本瞧不上。

錢不多，卻是他關愛的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