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有筆頭千字,胸中萬卷;致君堯舜,此事何難”有幾分可信

蘇軾:“有筆頭千字,胸中萬卷;致君堯舜,此事何難”有幾分可信

01

蘇門三才子

有一種兄弟榮耀叫蘇軾與蘇轍,有一種父親的驕傲與奢華叫蘇洵,有一種光宗耀祖的榮譽叫“蘇門三才子”。宋(1057年)仁宗皇帝在位,這一年,蘇軾與蘇轍同登進士第,一時間,京都大街小巷傳遍。那時,蘇軾二十二歲,蘇轍十九歲。兩兄弟可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蘇洵聞得兩個兒子雙雙及第,且是名列前茅,真是樂到心都開了花兒。於是蘇洵寫打油詩一首:“莫道登科易,老夫如登山;莫道登科難,小兒如拾芥。”這首詩可謂真真地表達了蘇洵的心境。蘇洵曾多次科考不中,金榜題名,成為沉在老蘇,蘇老泉心中的一個結。蘇軾、蘇轍二子登科的喜訊總算化開蘇洵凝於心底的塊壘。但蘇洵卻與兩個兒子蘇軾、蘇轍一起名列“唐宋散文八大家”,被後人稱為“蘇門才三子”。

蘇軾:“有筆頭千字,胸中萬卷;致君堯舜,此事何難”有幾分可信

02

晉有“二陸”宋有“二蘇”

蘇軾清晰地記得,聞得喜訊的父親到處喝酒慶賀,且一遍一遍講述他的兩個二子名字的含義。由於蘇軾、蘇轍兩兄弟聰明又苦學,當時,有人把蘇氏兩兄弟比作西晉的“二陸”。“二陸”是指西晉時期的陸機和陸雲,他們的祖父是吳國名將陸遜,父親陸抗曾任東吳大司馬,領兵與魏國羊祜對抗。陸機二十歲時,吳國被江北晉吞沒。吳亡國後,陸機、陸雲隱退故里,閉門勤學,十年後,晉武帝太康十年(289年),陸機和陸雲來到京城洛陽拜訪時任太常的著名學者張華。張華對二人大為讚賞,贊其為:“伐吳之役,利獲二俊。”張華把陸機和陸雲二人比擬為晉國伐吳最大的戰利品,如此高的讚譽,在京城流傳,曾有“二陸入洛,三張減價(三張:當時知名學者張載、張協、張亢)”之說盛傳。

蘇軾、蘇轍雙雙榮登金榜,且深得主考官歐陽修青睞,其風光絲毫不輸當年的陸機、陸雲。蘇軾也曾自信滿滿,表示:“二蘇”的成就一定要超過“二陸”。他私下裡對弟弟蘇轍說:“吾視今世學者,獨子可與我上下爾。”此時的蘇軾,除了看著自家弟弟上眼,可以說是不將世人放在眼裡了。年輕,就是氣盛啊!他認為只要讀好了書,寫好了文章,直言敢諫,就可以一展抱負,“致君堯舜,再使風俗淳”。然而,儘管仁宗帝曾經在皇后面前贊其兄弟二人為宰相之才。但仕途江湖險惡,哪裡會有一帆風順的船?

蘇軾:“有筆頭千字,胸中萬卷;致君堯舜,此事何難”有幾分可信

03

道不同不相為某

王安石新法實施,由於政見不一,司馬光、蘇軾、蘇轍等,都被排擠出了朝廷。熙寧七年(1074)蘇軾任杭州通判期滿,他請求朝廷調自己到距離蘇轍任職的濟南較近的地方工作。隨後得準任調任密州知州。在離開杭州移至密州早行途中,蘇軾想象著和弟弟相聚的畫面,興致所致,感慨良多,隨賦詞一首《沁園春·孤館燈青》:

孤館燈青,野店雞號,旅枕夢殘。漸月華收練,晨霜耿耿;雲山摛錦,朝露漙漙。世路無窮,勞生有限,似此區區長鮮歡。微吟罷,憑徵鞍無語,往事千端。

當時共客長安,似二陸初來俱少年。有筆頭千字,胸中萬卷;致君堯舜,此事何難?用舍由時,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閒處看。身長健,但優遊卒歲,且鬥尊前。

蘇軾想起和弟弟蘇轍自那年金榜題名,步入仕途,兄弟二人就聚少離多,每一次兄弟相見,都是那樣的親切,分外珍惜;每一次分離又是那樣的戀戀不捨,格外傷感。如今,再次有了相聚的機會,真恨不能立刻相見。可是路途遙遙,怎不使人“歸心似箭”。驛館裡孤燈閃著微弱的火苗,昨夜枕上的殘夢還沒有結束,做夢人已早早起床收拾行裝上路了。因為蘇軾思念弟弟蘇轍,期望早一日相聚,打鳴的雞才剛剛開始啼叫,他便揹著行囊匆匆出門趕路。然而,時間和路途是會在心理的作用下拉長的,見弟心切的蘇軾,慨嘆“世路無窮…… ”這路,要走到何時才是盡頭?

詞的第二闋,蘇軾抒發了自己雖然仕途風雲變幻,難以施展“致君堯舜上,再是風俗淳”的抱負。但他並不消沉,他一心一念,期盼“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在此,蘇軾化用孔子“用之則行,舍之則藏”,來安慰自己。“天生我材必有用”,現在,眼前,也只有以“袖手何妨閒處看”的心態,交交友,喝喝酒,“聊以卒歲”,以等待一展才華的機會。

蘇軾:“有筆頭千字,胸中萬卷;致君堯舜,此事何難”有幾分可信

《沁園春·孤館燈青》這首詞的潛臺詞:如今我只好袖手旁觀,一旁觀看。看他們還沒有鬧到收拾不了局面的時候,只等時候到了,我們再來收拾殘局。正如蘇軾《上神宗皇帝書》所言:“結人心,厚風俗,存綱紀。”蘇軾,萬沒有料到,他的理想竟然是空中樓閣。時局的變遷,不會讓他很舒服地“袖手旁觀”,更不是“喝喝酒,交交友”那麼簡單。更不堪的慘劇卻在等著自己了。

小結:

據說宋神宗看了蘇軾的這首《沁園春·孤館燈青》,非常生氣,說:“就讓蘇軾到閒處去袖手旁觀吧,看朕與王安石怎樣治理天下。”這自然只是據說,當不得真。但蘇軾的這首《沁園春》,其桀驁不馴的心態,即可窺見一斑。

蘇軾後來屢遭貶謫,卻沒有磨滅“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初心。正如,柳永(柳三變),第一次科考落第,即寫詩稱:“忍將浮名,換了淺斟低唱。”然而,三年後,又到科考時,他忘了“淺斟低唱”,繼續去考,考不中,他再繼續,直到五十三歲,也許是主考大人都忘記了柳永的“忍將浮名,換了淺斟低唱”吧!皇帝也不再大筆一揮,你何不去“淺斟低唱”?五十三歲的柳永總算榜上提名,進士及第。

蘇軾從少年起,就深信只要努力讀書,科考及第,當了官,之後的道路就是施展才華“兼濟天下”了。也因此,才有:有筆頭千字,胸中萬卷;致君堯舜,此事何難?然而,他的初心卻在歲月中蹉跎,磨礪中沉浮。正是:“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蹤影 2021/7/17

蘇軾:“有筆頭千字,胸中萬卷;致君堯舜,此事何難”有幾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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