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數學家,他發明了算盤,並且是最早使用阿拉伯數字的人之一

引言

愛留根納關於人及其自由的現代化看法並沒有得到貫徹。他思想中的明亮和清晰就如一團巨大黑暗中意外的磷火在我們面前我們一閃而過。中世紀早期和中期的教會的想法並沒有延伸到如此之遠,即將一個人從他作為罪人捲入的糾葛中解放出來。他們操心的事完全不同。分裂的法蘭克王國瓦解了。

薩克森人奧托大帝在歐洲中部建立了一個新帝國,後來人們稱之為神聖羅馬帝國。中歐和西歐的安寧持續了幾十年。

隨後爆發了一場新的建立國家的浪潮。1000年,年輕的國王奧托三世統治著中歐。他皇冠上的八角環形囊括了整個世界。八代表著“天”和“地”,每塊寶石包含了一種美德。他的權力巨大,甚至教皇都是他忠實的追隨者。這位教皇就是他以前的老師,聰明而狡黠的學者歐里亞克的格伯特,後來被奉為教皇西爾維斯特二世。

作為數學家,他發明了算盤,並且是最早使用阿拉伯數字的人之一。他也曾專心研究星盤,並製作了一個天球儀。

然而皇帝和他的教皇都在短暫的統治之後去世了。在北方和歐洲文化圈的東部,當時有一大群“偉大的”和“神聖的”國王建立了他們的偉大帝國

。這些國王來自諾曼底,來自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來自波蘭,來自波西米亞和匈牙利,來自俄羅斯,以及來自保加利亞:征服者威廉、神聖的奧拉夫、神聖的克努特、偉大的博列斯拉夫、神聖的弗拉迪米爾、神聖的文策爾、神聖的斯蒂芬以及偉大的西米昂。

所有這些國王都生活在10和11世紀,他們機智靈活地與教會達成一致,並且在他們的領土上第一次建立了類似於“民族國家”的帝國。這些帝國的建立都付出了犧牲。戰爭的破壞不斷擴散。裝備精良的戰士穿著鎖子甲,手持沉重的盾牌、長矛,戴著鐵頭套,他們為了國土使用暴力。

然而發生在戰役中的殘酷死亡只是無處不在的人生終結中的一種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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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均的預期壽命大約是30到50歲(在歐洲直至19世紀,在其他地方直至20世紀仍然保持如此低下的水平)

。一個40歲的人就是位老人了。教皇英諾森二世1195年前後修改了《舊約》中“詩篇”第90篇第10節的表述,即人會達到70到80歲的年紀:“現在少數人能活到60歲,極少有人活到70歲”——而他自己是在56歲去世的。無處不在的死亡籠罩著生活。如果一個人病了,他生命的結束就很快了。這種對於生命的態度在哲學和神學中留下了痕跡。

從12世紀開始,城市中的主教堂學校開始作為競爭者涉足通常位於鄉間的修道院。這是一個飛速城市化的時代。

當鄉間的農民在封建制度統治下唉聲嘆氣,城市中新的共同體形式則正在形成。

首先是商人和手工業者在這裡獲得了影響力和權力。類似於近1500年前的雅典,城市中舊有的封建體系和新的有產市民之間爆發了衝突。一方是教士和貴族,另一方是新興的具有自我意識的市民階層,兩方之間產生了時而流血的權力鬥爭。

就像在古希臘,生意人和工商業者組成的新階層也是以理性的目的合理性行動。就像對買進和賣出、生意和盈利的計算與算計要符合邏輯一樣,根據這一理想,社會中發生的事同樣應當理性化。邏輯、理性、透明:當神聖羅馬帝國的德意志皇帝與教皇在“敘任權之爭”(1076—1122)中對歐洲的統治爭吵不休時,征服者威廉則從1086年開始將國家中的地產繪製成地圖。

《末日審判書》將法律關係——按照其理念——永遠固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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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五十年後,一位來自博洛尼亞的高校教師、加默度會會士格拉蒂安起草了一部普遍的教會法,即《格拉蒂安教令集》

。在關於財產、管理與政治問題上什麼是正當的,什麼是不正當的,從現在開始必須是有理據的,必須參考具有意義的書面法條進行論證。教會無法對抗那種商人和律師的理性日漸強大的勢頭。他們的整個體系立足於非理性和信仰,而不是邏輯和理性。教會中只有極少數人自認為有能力和有義務,將信仰和邏輯彼此聯絡到一起。

但還是有這樣的人。而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一名來自位於義大利阿爾卑斯山腳下的奧斯塔的貴族後裔。

坎特伯雷的安瑟爾謨(約1033—1109)並非像他的名字容易讓人猜測的那樣是個英格蘭人,他是在薩伏依的伯爵領地長大的

。23歲時,他橫穿法國來到位於諾曼底的勒貝克本篤修道院。這個修道院的院長蘭弗蘭克同樣是義大利人,並且聲名卓著。像大多數神職人員一樣,蘭弗蘭克並不非常認同如下做法,即以辯證法的方式達至信仰。

在中世紀,辯證法意味著爭論式的對話、對論證的理性化權衡以及對邏輯的運用。辯證法與語法學、修辭術、算術、幾何學、音樂以及天文學並列,同屬於博雅教育,即七種自由的技藝。教會在與這種自由技藝的糾葛中發生了深刻的分裂。

一部分人認為這種自由技藝對於每位神職人員都是不可或缺的,另一部分人則反對,認為這是魔鬼的所為。蘭弗蘭克站在保守的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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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的競爭對手圖爾的貝倫加爾針鋒相對。儘管這二位曾跟著同一位老師福貝爾特在沙特爾學習,但是在對辯證法的看法上二人爭吵不休

。具體而言,他們的爭論是在以下問題上爆發的:聖餐中的麵包和酒能否實在地轉化為基督的肉和血,還是僅僅是精神層面的。蘭弗蘭克將之理解為食物實在的轉化。他相信,麵包和酒事實上是在完全物質化的層面轉化為基督的肉和血的,亦即它們此後再也不是麵包和酒了。與此相反,貝倫加爾認為這不是信仰,而是迷信。

他的觀點是,聖餐中麵包和酒只是在精神層面轉換了含義。而物質化的實體在這裡並沒有任何變化。

蘭弗蘭克始終堅持他那個明顯更為樸素的觀點。但顯而易見的是,貝倫加爾辯證法式的論證給了安瑟爾謨巨大的影響。

他人生的目標就是,使信仰與理性彼此和解,並且使神學真正變得符合邏輯。上帝可以證明嗎?兩年多之後,安瑟爾謨就來到了勒貝克的修道院,他成了那裡的修道院院長。

在此期間,蘭弗蘭克則搬到了卡昂;1070年,安瑟爾謨遵從新任英格蘭國王征服者威廉的召喚,成為坎特伯雷的大主教。安瑟爾謨利用在勒貝克的時間,不受干擾地以辯證法的方式去論證。當時的情況非常有利。11世紀的世界,除了修道院之外,哪裡還會有哲學思考的空間呢?那些宮廷,比如當時亞琛的查理大帝的宮廷,長期在知識領域無足輕重。

一切東西都被轉移往修道院。然而那些修士可以支配的哲學寶藏則是非常簡單的。古希臘的傳統幾乎完全被斬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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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奧古斯丁、波愛修和亞里士多德的邏輯學著作還能在像安瑟爾謨這樣的思想家那裡作為依據。

藉助這些資源,安瑟爾謨想要以邏輯和理性的方式通達基督教信仰。因為在他看來,邏輯和理性是上帝極好的饋贈,人由此而有能力分有神性之物

。如果一位哲學史的讀者知曉,西方文化史中自中世紀鼎盛期和中世紀晚期以來,古代的理性是如何慢慢地再度被普遍接受的,那麼安瑟爾謨的哲學就應被看作其中不言而喻的一個步驟。

然而安瑟爾謨生活和思考的那個世界對此尚一無所知。今天完全支配了我們生活世界的理性,在那時還十分茫遠,就像一道微弱的燈光,從門下的縫隙中透進來。時間和空間還沒有像今天這樣被測量和丈量。直至14世紀,人們要測量時間時,還是使用日晷、沙漏鍾和滴漏來計時。

有關一個世紀甚至一千年的時間單位的觀念,對於中世紀的人來說還是陌生的;時間和天氣被混為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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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計時是以迴圈往復的自然現象為基礎的,比如立春、月相或者日出

。人一生的時間被看成最大程度上可以縱觀的時間單位。就在祖父母生活的時期,歷史的神話鋪陳、偉大的英雄和聖人,在世紀與政治統治的線索中交織於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