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縣歷史故事:一心繫國的許穆夫人

“快來看呀,齊國和許國的使者都來提親了,爭著要咱家公主呢。”

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哼,咱家公主要才貌有才貌,要才華有才華,窈窕淑女,哪個男子不‘好逑’呢。哈哈哈……”

滑縣歷史故事:一心繫國的許穆夫人

“就是不知道咱家公主挑哪一個?我都為她發愁喲。”“輪到你發愁了嗎?這不是明擺著的嗎?聽說許國國君高大威猛,肯定是選許國國君了……” 一群小丫頭七嘴八舌的聊著,絲毫沒注意到一位絕豔美貌的少女聘聘婷婷而來,她就是衛昭伯與宣姜的女兒,衛懿公的妹妹姬瓊。一位丫頭偶一抬頭:“啊~~公主~~好。”其他丫頭吐了吐舌頭,四下散去。姬瓊點點頭,似乎根本沒聽到她們的議論,滿腹心事的向衛宣宮走去。

“……就這麼定了,姜新臣為許國之君,儀表堂堂,你怎麼還不知足?”衛懿公坐在大堂上,逗弄著他的鶴大夫,不耐煩的訓斥著愁容滿面的妹妹。

滑縣歷史故事:一心繫國的許穆夫人

“可是,哥哥,許國又弱又遠,一旦有事,許國無法救援。倒是齊國這麼強大,離咱又近,遇到什麼危難便能得到齊國的救助……”

“胡說!我堂堂大衛,會有什麼危險!”姬瓊看了看滿堂的鶴舞蹁躚,嘆了口氣,默默的離開了。衛懿公轉過身,看著許國使者送來的一箱箱的珠寶美玉,滿意的笑了。

三年之後。

“毖彼泉水,亦流於淇。有懷於衛,靡日不思。孌彼諸姬,聊與之謀。出宿於泲,飲餞於禰,女子有行,遠父母兄弟。問我諸姑,遂及伯姊。”

已經成為許穆夫人的姬瓊騎著馬,又一次徘徊在許國北方廣袤的原野上,遙望著故國,低聲吟詠,陷入了無限的憧憬中。

滑縣歷史故事:一心繫國的許穆夫人

旁邊的綠竹輕輕提醒:“夫人,天快黑了,咱們該回去了。”她是姬瓊從衛國帶來的侍女,最懂夫人的心事。

一行人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縹緲的歌聲也隨之遠去:“我思肥泉,茲之永嘆。思須與漕,我心悠悠。駕言出遊,以寫我憂。”

“報大王!狄人已經攻破朝歌,衛懿公已經……已經……被吃的只剩下一個肝了。”許穆公正要呵止士卒,一旁的許穆夫人已經昏了過去,好久才在一片忙亂中甦醒過來,哭訴道:“臣妾不幸,國亡兄死。還望大王速速發兵,為臣妾報仇復國!”許穆公面露難色:“汝兄遭此大難,豈可袖手旁觀。只是……只是你也知道,咱們許國本來就國力衰微,四方豪強虎視眈眈,我小心周旋還不可得。怎能再引火燒身,以卵擊石呢。”

許穆夫人聞此悲憤交加,強撐起身子:“既然大王不顧夫妻之情,聯姻之誼,那麼請允許臣妾帶著舊人,弔唁亡故……”一語未了,淚如雨下。“不可,不可。”一位老臣顫巍巍的過來勸阻,“夫人所求,甚違禮制,如若前往,許國顏面何在!況局勢動盪,夫人尊貴之軀萬一……”

滑縣歷史故事:一心繫國的許穆夫人

“國已破,家已亡。一軀何足貴,顏面又值幾何!”言罷,許穆夫人推開綠竹,踉踉蹌蹌而去。

漫漫路途,一路顛簸,許穆夫人帶著當初隨嫁到許國的幾位姬姓姐妹心急如焚,日夜兼程。聽說衛的遺民已經在漕邑(今滑縣留固鎮白馬牆村)立戴公申為衛國之君,她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到漕邑,慰安無助的國民。

突然,後面傳來了陣陣喊聲:“夫人,去不得呀,快快停下來。”原來是許國的十幾位老臣趕來攔住了馬車:“夫人,去不得呀。宗國顛覆,去亦無濟。你堅持要去,惹惱了狄人遷怒於我們許國怎麼辦?整個許國都要受連累的!——不要任性了,快跟我們回去吧。”這群人膽小如鼠又幼稚狂妄,簡直不可理喻。許穆夫人一字一頓:“要我回去是不可能的。這是衛國最需要我的時候。你們許國不肯出兵,難道就沒有別國相助了嗎?請給我讓開路!”凜然正氣面前,老臣們無奈調轉了馬頭。

許穆夫人百感交集,憂思如焚:

“載馳載驅,歸唁衛侯。驅馬悠悠,言至於漕。大夫跋涉,我心則憂。“陟彼阿丘,言採其蝱。女子善懷,亦各有行。許人尤之,眾稚且狂。”

“我行其野,芃芃其麥。控於大邦,誰因誰極?大夫君子,無我有尤。百爾所思,不如我所之。”

滑縣歷史故事:一心繫國的許穆夫人

歌聲悽婉鏗鏘,斷人心腸。

許穆夫人未到漕邑,《載馳》已不脛而走,傳遍中原,聽者無不動容。齊桓公念之良久,派公子無虧率兵車三百乘,甲兵三千人戍守漕邑。後來又支援衛國大批物資以解燃眉之急,還送給許穆夫人魚軒、重錦等重禮以表敬意。戴公偏又病歿,許穆夫人強忍悲痛,與大臣從齊國迎回另一個哥哥毀立為衛文公,日夜籌劃復國大計,最終在齊、宋等幫助下打退狄兵,收復了失地。衛祚由此延續了四百多年。

許穆夫人助衛復國後,不知所蹤。那首她心之所繫的《載馳》卻載入了《詩經》,傳唱在歷史的長空,久久迴盪。

(原載於《滑州文化》網刊,作者:程守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