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鄒夫人引發的血案之典韋死得冤不冤?

這天胡車兒拽來一輛馬車,上面滿載著美酒,說是:“今夜要與典韋阿哥痛快地喝上一場,比個酒量”。

典韋起初還有所遲疑,但禁不住胡車兒的慫恿和酒意的撩撥,又想:“張繡已投降主公,主公在張繡寨內,便如在自家院內,有什麼值得擔心的?”便自心兒一熱,與那“胡車兒賢弟”一碗一碗地喝將起來。

第三十七章:鄒夫人引發的血案之典韋死得冤不冤?

論開打,胡車兒不是典韋的對手,論酒量可又是另一檔子事了。有道是“詩有別才,酒有別腸”,那是造物主私心預設的,人力掙扎不下來的。常見柔弱女子將半斤的烈酒不當一回事地喝,而體壯如牛的漢子兩杯黃湯下肚,便穢口大噴,伏地不起。

這胡車兒與典韋堪堪已各飲了一大桶酒,但見胡車兒面色不變,對著已有七分酒氣的典韋大誇:“阿哥海量,真乃酒德星君呀!”

雲裡霧裡的典韋酒氣上湧,當真以為自己乃酒德星君下凡,便伸腿勾住一罈酒,略一用力,酒桶驟然滾來,典韋順手提起,就著桶沿,以天狗吞月之勢,一口氣喝將下去。一會兒的工夫,尋常可供十個好漢痛飲一宿的一桶酒,已被典韋喝得一滴不剩。

“好!阿哥果然是天神下凡,小弟甘拜下風。”胡車兒高聲喝贊。

天神般的典韋,不一會兒就露出凡人本色,晃晃悠悠倒地不起。胡車兒終於等到了機會,當他確信典韋已醉

不省人事,便繞到典韋身後,偷走了那一雙沉重的金鉤銀戟。

“我何不就此下手,殺了這典韋,解決這個大患?”胡車兒頓時殺心一起,便慢慢舉起雙戟,正打算劈將下來,地上的典韋竟鬼使神差地睜開了雙眼。胡車兒大駭,驚叫一聲,拔腿就逃,匆忙間尚不忘挾著那雙戟。

能偷得典韋的兵器,胡車兒已算不辱使命了。只是胡車兒有所不知,剛才典韋睜開的眼睛,正所謂朦朧醉眼,瞳仁中只晃盪著酒色,壓根兒就見不得一人一影。

第三十七章:鄒夫人引發的血案之典韋死得冤不冤?

與曹操同時住在張繡營寨裡的,還有當初劉夫人生下的長子曹昂,以及曹丕、族子曹安民。為了使他們自幼熟習軍務、增長見識,曹操習慣於讓他們隨自己外出征戰。

這天晚上,曹安民首先注意到張繡軍隊在營房外頻頻調動;曹昂也是心生疑竇,外出詢問,得到的回覆是“正常的部隊換防”,曹昂等人也就不再疑心。不多時,隸屬曹操的駐防士兵,已多被張繡的軍隊換下,只有東北角淯水岸邊夏侯淵的一支部隊,張繡不敢妄動。

三更時分,一支蘸上硝棉的羽箭突然射向鄒氏宅院,不一會兒,房子便燃起了大火。久經戰陣的曹操當即驚醒,推開身上的鄒氏,急速下床,奔出屋外,只見前方數百名兵士已提刀持劍,步步逼近。

只一瞬間,曹操便明白了事出之因,以及自己當下處境的險惡。

“典韋何在?”曹操大叫一聲,突見又一支蘸上硝棉的羽箭射過天際,正落在典韋酣睡的帳篷裡。

天助曹操!這支羽箭點燃了帳篷,火光驚醒了典韋,他本能地用手去抓自己的武器,卻撲了個空,再找,還是沒有。典韋惱火地用手擊打著自己的腦門,終於回想起剛才與胡車兒對飲之事。

“典韋何在?”曹操的聲音既淒厲,又絕望。那邊,他適才入睡的那棟屋宇已瓦落梁摧,鄒氏無疑已葬身火海。

“主公勿憂,典韋在此!”典韋騰身而起,三縱而躍,已擋在曹操

身前

,“主公請放心後退,斷後之事,我一人承當。”

典韋從另一名隨行武士的腰間取下短刀,然後對周圍的三五名護衛說道:“你等護著主公從寨後撤退,過了淯河,夏侯淵自會前來接引。主公若有差池,我拿你等人頭是問!”

這些貼身護衛個個武藝非凡,當下護著曹操,藉著夜色的掩蔽,向淯河逃去。

見曹操欲逃,張繡兵士即可蜂擁而上,鼓譟欲追。誰知典韋的身軀竟如同一扇門,硬不讓一兵一馬越過。他的腰刀飛翻處,敵人皆應聲而倒,轉眼間,已有二十餘具屍體橫躺在地。

藉著敵人舉起的火把,典韋忽然看見一肥大莽漢,正是胡車兒是也。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典韋當下手臂一揚,腰刀疾飛而去,勁道奇猛,胡車兒尚未來得及格擋,刀尖已然貫胸。周遭的敵人大駭,一時吶吶不敢向前。典韋周身已濺滿血跡。

第三十七章:鄒夫人引發的血案之典韋死得冤不冤?

敵人的騎兵開始出動了,二十多匹馬當先衝來,典韋情急之下,竟拿起地上的屍首當箭使,運起神力,將屍逐一擲出。場面大亂,擊得突前的敵方馬隊人仰馬翻。典韋酒氣上衝,肺腑激盪,哈哈狂笑,將敵人再次震逼在十丈地之外。

“弓箭手出列。”一地方將領叫道:霎時便有一百名弓弩手,分上中下三排,各各張弓在手。典韋身處平地,胸無片甲,手無寸鐵,氣血已然耗盡,卻依舊狂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