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土地和權力而戰,紐西蘭戰爭爆發

引言

在長期的移民過程中,殖民者的數量遠遠超過了當地的毛利人,毛利人在喪失土地的同時,權力也在不斷削減,不滿的情緒一直積蓄著。之後,政府在懷塔拉街區勘測工作受到當地毛利人的抵抗,戰爭也由此引發。

如果說1860年時總督決定在塔拉納基就懷塔拉而發動的戰爭是魯莽而咄咄逼人的,那麼

,1863

7

月喬治格雷爵士對懷卡託發動的侵略就等於是要明目張膽地獲取權力。事實上,這次侵略是以數量優勢而取得的險勝,它預示著殖民者將接管紐西蘭,而且他們將在數量上遠遠多於毛利人。從

19

世紀

60

年代開始,權力的天平向殖民社會傾斜,在一代人的時間內,毛利人從人口的絕大多數變成了人數稀少的少數民族。毛利人所擁有的土地本來就已經大為減少,然而在

1860

年至

1891

年間,它又減少了一半。不過,毛利人零星的抵抗培育出了毛利人對自己遺產的自豪感,在一個多世紀之後,它將使權力關係再次實現平衡。

為土地和權力而戰,紐西蘭戰爭爆發

由於詹姆斯貝利奇的研究,紐西蘭戰爭開始被看作是該國自身的內戰,這次內戰在界定白種人和毛利人為“我們”和“他們”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它還讓這個國家負債累累。“紐西蘭戰爭”既可以用來囊括有限的北方戰爭,也可以用來包括庫克海峽兩岸的衝突,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

19

世紀

40

年代發生在馬爾伯勒的懷勞戰爭。不過,在經過十來年的和平之後,從

1860

年至

1872

年,戰爭本身又開始在整個北島肆虐。這些衝突是由政府引發的,而且它們都是圍繞土地和主權而展開的。權力、地理上的鄰近以及財產等問題決定了戰爭將在北方激烈地爆發,其原因就在於,在

19

世紀

60

年代,各個部族仍然佔據著北島絕大部分的地盤。大多數的毛利人都生活在北島。除了一些零落地分佈於海岸的城鎮之外,北島仍然處於部族的控制之中。相比之下,南島則已經落到了殖民者的手中。這為納塔胡人留下了一項長期的任務,他們先是透過書面的形式為自己的主張而戰鬥,後來又在議會中為自己的主張而進行鬥爭。

為土地和權力而戰,紐西蘭戰爭爆發

1860

3

月,在發生了毛利人阻撓在懷塔拉街區勘測工作的事件之後,總督戈爾布朗命令政府軍隊在塔拉納基首先開槍。驚恐萬分的殖民者紛紛前往新普利茅斯躲避抵抗者的反擊,軍隊縱火燒燬了懷塔拉的村莊,一個個農場在大火中化為烏有。對威瑞姆金吉這位受到冒犯的酋長來說,國王運動為他提供了獲得支援的唯一機會。隨後的結盟無疑導致了爭端的進一步擴大,不過,在爭端陷入僵局之後,有關各方都要求進行休戰。英國政府對戈爾布朗笨拙之舉大為光火,並用喬治格雷爵士取代了他。

1861

年,英國政府把喬治格雷爵士從開普敦召回到奧克蘭,並希望他恢復殖民地的和平。

事與願違,格雷卻帶來了戰爭。自他在紐西蘭的第一次赴職之旅以來,格雷已經發生了變化;同時,殖民政府擁有了更大的權力,而且英國軍隊在殖民地還保留有

3000

名軍人。格雷悄悄地在懷塔拉展開歸還土地的活動,以便能夠將注意力轉向懷卡託。在懷卡託,珀塔託的繼任者毛利王塔維奧正在這裡尋求獲得支援。格雷發現,毛利王運動對總督權威所造成的挑戰是不能容忍的。他誤導政府說,他的準備工作是防禦性的,是為了防範所謂的擁王分子攻擊奧克蘭的陰謀。格雷向南修築了一條軍事公路,它從奧克蘭一直通向今天的漢密爾頓

他鋪設了殖民地的第一條電報線,用於傳送軍事情報;此外,他還命令蒸汽船在懷卡託河上進行巡邏。毛利王運動則警告說,軍事公路不得穿越其境邊界;國王運動的報紙宣稱,在擁王派的領土上,總督的權威是不可接受的。

1863

7

11

日,格雷要求從奧克蘭直至懷卡託河區域的毛利人宣佈效忠。在

7

12

日先發制人的打擊中,他命令卡梅倫中將渡過曼加塔維裡河

,

而這條線路正是獨立運動聲稱政府軍隊不得越過的地方。入侵懷卡託的行動就這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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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修築現代山寨和實行襲擊的策略,擁王派的軍隊一次又一次地阻止了英國軍隊向懷卡託的推進。

1864

2

月,卡梅倫的部隊遇到了一條防線,這一防線由軍事酋長雷維瑪尼阿珀託修建,它由泥土修築而成,其中還有一個現代化的大宅子。在

1864

年的鼎盛時期,帝國和殖民地的軍隊為

18000

人,而毛利人的軍隊則只有

5000

人;三分之一的英國軍隊是由志願者和民兵組成的,而其中的一半,即

3000

名志願者和軍事殖民者,則來自澳大利亞殖民地。在最為著名的一次遭遇戰中,即在奧拉考之戰中,雷維·瑪尼阿珀託決心進行最後的抵抗,這次戰鬥也以“雷維的最後抵抗”之名而載人史冊。這一插曲體現了白種人對戰爭的總體理解,即,毛利人在進行了英勇卻毫無意義的抵抗之後,最終還是不可避免地要為英國人所擊敗。當英軍向雷維提供了一個機會以讓進行投降時,他的回答是他將永遠戰鬥下去。當卡梅倫要求婦女和兒童離開時,得到的答覆卻是他們將一同戰死。英國人最後宣佈在奧拉考獲得了勝利,但雷維和他的人民卻突破了英國人的警戒線,逃走了。

1864

年,戰爭蔓延到了豐盛灣的陶蘭加

,

同時,塔拉納基也再次爆發了戰爭。在塔拉納基,英國軍隊面臨的是新的敵人,他們是派馬裡雷

(

意思是“善與和平”)、也稱為“豪豪”

(

意為“神之靈”,它被比喻為風)的信徒。這場先知運動融合了聖經和毛利文化的要素,並對殖民者徵用土地的行為進行抵抗,它具體展示了當地居民適應殖民化的過程。該運動的領袖是特烏阿霍門訥

,

他因懷塔拉街區非法土地購置問題而成為政治人物。他成為了擁王派的支持者,並建立了“豪豪”教會。他認為,他的教會把基督教教義中傳教士的錯誤清除了出去。在幾次先知運動中,他首先起來反抗壓迫和土地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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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3

年,殖民地議會通過了“紐西蘭殖民法案”

,

該法案准許因公共目的而徵用土地,並授權總督在北島為殖民而建立殖民地。結果,在

1865

年,政府徵用了

120

萬英畝

(48

萬公頃)毛利王的土地,其中,僅有

31.4

萬英畝

(12.56

萬公頃)後來被歸還給了戰爭時期的中立者或者是“回心轉意的反叛者”;軍事殖民者則得到了土地饋贈的獎賞。徵用土地對政府的抵抗者產生的影響是不盡相同的,它對懷卡託的各部族產生了嚴重的影響,而對雷維的人民、納提馬尼亞波託人則相對沒有產生什麼影響。這似乎證實了整個懷卡託戰爭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取奧克蘭最肥沃的腹地,並在那裡建立殖民地。不過,國王運動卻依然存在,它在北島中部的國王鄉潛伏下來,在這裡,毛利王有效地統治著一個國中之國。

不久,更糟糕的事發生了。1865年,殖民政府成立了旨在摧毀傳統土地權利的土著土地法庭,結果,所有部族的資源都遭受到了最為嚴重的流失

。毫無疑問,該法庭為自己贏得了“徵地法庭”的當代頭銜。成立法庭的目的在於,透過採取“讓土地更加易於購買”的措施,從而將徵用區外毛利人擁有的土地納入“可以殖民的範圍之內”;同時也是為了實現“解散土著人部落組織”、消滅“公社制度的原則”等目的,因為它們都是政治家眼中阻礙毛利人融入歐洲文化的“障礙”。透過將地產證個人化,土地法庭試圖將各部族所擁有土地納入到自由市場之中。這一努力取得了明顯的成效。法庭無視有關酋長地位的制約性規定,從而一舉推翻了《懷唐伊條約》。其原因在於,在將部族土地獎賞給個人的過程中,法庭以自己的權威取代了酋長的權威。

為土地和權力而戰,紐西蘭戰爭爆發

此外,一旦土著土地法庭規定了毛利人的不動產所有權之後,那他就只能要麼出賣他的土地,要麼出租土地。因此,他們不得不前往法庭提出自己的要求權。這些必要條件往往讓各個部族陷入漫氏的訴訟程序之中。法庭庭審總是讓人們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為了確保他們的土地權利,他們就必須要獲得個人化的不動產所有權,這對傳統的土地所有權和部族的權威來說都是一種打擊。即便是部族拒絕出售土地,它們也會丟失自己的土地,因為法庭將所有許可權定在少數幾位有名有姓的個人手上。最初,法庭採用了“十業主”

(

的規定,即,不管有多少人對土地提出申請,它都只對十名所有者進行登記。

與此同時,鬥爭在北島的東部和西部海岸繼續進行。

1866

年,帝國軍隊進行了自己的最後一次戰役。此後,與毛利“反叛者”作戰的任務便由“友軍”及包括來自於澳大利亞各殖民地的殖民軍隊來完成。“友軍”既可能是一些不擁護毛利王而擁護女王的友好勢力,也有可能是用該稱號來表明自身中立態度的勢力。無論他們是哪一種,他們都是一些具有自主思維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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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世紀

60

年代後期,一位名叫提託科瓦努的新鬥士為殖民政府咄咄逼人的策略及其徵用大片土地的行徑所激怒,他繼承了特烏阿在塔拉納基的事業。

1868

年,當提託科瓦努的據點受到殖民地森林騎兵的攻擊時,他面臨的前景似乎一遍暗淡。森林騎兵是透過招募有叢林經驗的青年人而組成的軍隊,這些青年人尋求一種“自由而激動人心的生活”,他們試圖“讓劫掠的土著人膽戰心驚”。不過,提託科瓦努還是獲得了巨大的勝利,但正史對他卻不加記載,因為他改寫了人們所希望的邊疆冒險故事的結局。

另一方面,特庫提阿里基蘭吉特圖努基卻是作為一位對不公正行為進行蔑視的先知而為人們所懷念。自

1865

年起,他所屬的部族納提珀柔分裂為支援政府的“友好”毛利人及派馬裡雷的支持者。特庫提站在政府一邊進行戰鬥,但卻和數以百計的派馬裡雷支持者一起被逮捕,並被當作一名間諜嫌犯,在沒有受到任何審判的情況下便被監禁在查塔姆群島之上。在這裡,特庫提創立了自己的宗教“倫佳圖”教,其意思是“高舉的手”

1868

年,他策劃了一個非凡的出逃計劃,並與

300

名信徒成功地逃離到紐西蘭。在殖民地和“庫帕帕”的軍隊對他進行搜捕的過程中,他逃進了偏遠的烏雷威拉地區,並運用游擊戰來進行反擊。最後,在

1872

年,他躲進了國王鄉,但卻成為了殖民地的頭號通緝犯。特庫提是毛利版的內德凱利

,

在當時,他也同樣以其神出鬼沒的能力而聞名。他所處的地位十分尷尬,既不是酋長,也不是部族領袖。因此,他一直過著流亡的生活,不過,與其他罪犯不同的是,他得到了寬宥。他成為了故事描述中的主題,在這些故事中,他甚至到死之前都騎著白馬。

1927

年,魯多海沃德拍攝了兩部早期紐西蘭電影,它們即是《雷威的最後抵抗》與《特庫提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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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改變了北島中部地區的殖民地模式。像特庫提一樣,反對政府的人常常到內陸的崇山峻嶺中去尋求庇護。戰後的土地徵用讓毛利人怨聲載道,他們的這種怨恨之聲一直持續到了

20

世紀後期。在北島的中央高原地區,政府把徵用的土地——它們通常都是從前的敵人的領土——獎勵給忠於政府的人,而這又產生了新的問題,因為,按照毛利人的“習俗”

,

新來者在新到的地方居住幾年之後便可以聲稱擁有權力。於是,較量的陣地轉移到了“土著土地法庭”。在

1873

年之後,“土著土地法庭”要求對土地權益實行更加嚴格的個人化。在戰後,“條約和土著不動產所有權原則都幫不了毛利人”。相反,寬容逐漸減少了。在“土著土地法庭”中沒有了傳統不動產所有權的保護,那就意味著在所有的法庭上都失去了保護。首席大法官詹姆斯普蘭德蓋斯特在

1877

年做出了一個判決宣佈條約“無效”,這是採取各種立法措施之後的自然結果。

由於戰爭沒有任何的成效,先知特維提開始出面領導塔拉納基的人們進行新的、和平式的抵抗。

1865

年,在紐西蘭殖民法案的名義之下,政府徵用了塔拉納基的土地,以作為對它的懲罰。

1878

年,政府才開始丈量該省肥沃的平原。時間上的延遲具有重要意義,因為在特維提看來,總督本應該在征服當地之際就佔領徵用的土地。在這段時間裡,特維提所領導的人民重新佔領了這些土地,並根據傳統重申了他們對土地的所有權。特維提及其支持者——其中包括提託科瓦努——在各處有爭議的平原上進行耙犁耕種,他們給新勘測出來的道路設定路障,並用和平的方式弄走了勘測人員。為此,政府大為惱怒,它通過了特別立法,以便能夠將成百上千的抗議者抓起來,並不用審判就可以將他們監禁在南島的監獄中做兩年苦工。之後,在

1881

年,當囚犯們回來後,政府又將位於帕裡哈卡的街區進行了拍賣。在此之前,特維提已經在帕裡哈卡建立起了模範的社群,而且該社群吸引了許多人前來追隨。整個春季,毛利人除草、修造圍欄並進行耕種。政府對此進行了迴應,它派來了差不多

1600

名武裝警察和志願者組成的軍隊,而當地的年輕姑娘們卻唱著歌跳著舞對他們的到來表示歡迎。土著事務大臣約翰布萊斯下令逮捕特維提和他的同事圖胡·加加西;而他們卻凜然不可侵犯地“步行前去接受拘捕”,他們在沒有經過審判的情況下便遭到監禁,並被流放到南島直至

1883

年。由於帕裡哈卡的人們拒絕離開,布萊斯下令對它進行洗劫。

為土地和權力而戰,紐西蘭戰爭爆發

在一個多世紀之後,帕裡哈卡和國王運動得到了平反昭雪;而從

19

世紀

80

年代開始,二者都曾遭到徵用,以為小農場主讓路。政府在徵用的區域內留出了土著保留地,但它接著卻將這些保留地授予了公共信託機構

,

而它又將這些保留地租賃給了殖民者,並只收取微不足道的租金;從

19

世紀

90

年代開始,它乾脆就將這些地方永久性地租賃給了殖民者。土地雖然被劃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但它的人民卻對帕裡哈卡進行了重建,他們繼續自豪地插著象徵性的頭飾,即兩根白色的信天翁羽毛,對當局表現出不屑一顧的神情。和特庫提一樣,特維提及圖胡仍然得到人們的追隨;不僅他們的人民尊敬他們,而歷史學家們自那時起也將他們描繪為逐漸形成的和平傳統中的民族英雄。

毛利王塔維奧最終在

1881

年進行了媾和。然而,納提馬尼亞波託人——由於殖民者並不需要他們所居住的這個崎嶇地區,他們的土地因而躲過了被徵用的劫難,卻沒有聽從他的建議,他們與布萊斯及其繼任者自由黨的約翰巴倫斯進行談判,允許為修建經過他們領土的主要鐵路幹線進行勘測。這同樣也影響到了泛部族的國王運動中的其他部族,因為這些勘測活動將包括納提圖華雷圖阿在內的五個主要的毛利王部落的邊界劃到了火山高原之上。不久,個人紛紛得到了不動產所有權,但他們又一點一點地把它賣掉了。國王鄉有節制的開放很快就為政府政策所破壞。由於土地商人與個人進行交易,這加劇了毛利社會內部固有的競爭。

結語

在19世紀80年代,對政府政策的不滿使得有組織的抗議活動日漸增多;毛利王塔維奧向英國女王遞送了陳情書,“友軍”酋長們要求遵守條約的呼聲也日漸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