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的婚事和國事 金枝玉葉竟何人 之三

圈外說紅樓 孔森

賈寶玉的婚事和國事 金枝玉葉竟何人 之三

妙玉是誰?

上文已經說了,妙玉是康熙廢太子胤礽的遺孤,被朝內高官賈政藏在賈府,並被賈政內定為賈寶玉的正妻,這可是個政治問題,是賈政拿自己和整個賈家的身家性命的一場政治賭博。

我們知道,康熙末年在立儲問題上,內鬥異常激烈,開始主要是在大阿哥胤禔和廢太子二阿哥胤礽之間,結果是兩敗俱傷,四阿哥胤禛繼位,就是雍正皇帝。但對雍正繼位異議不斷,有人特別是廢太子一黨說是篡改康熙遺詔,把“傳位十四子”改成了“傳位於四子”,“這個說法自然威脅著雍正繼位的合法性,所以,雍正對廢太子遺孤當然格外重視,明察暗訪,必欲置之死地。

而這個廢太子的遺孤“金枝玉葉“還不僅僅是個普通意義的滿清皇族的格格,而且是滿漢和親的結晶(“金”為“滿”,“玉”為“漢“),她身上承載的政治意義就更是非同尋常了。

在電視連續劇《康熙王朝》裡是這樣說的:

康熙朝三藩之亂時,朝中也有所謂朱三太子策應,這個朱三太子就自稱是崇禎帝的三兒子朱慈炯,被平叛後,清廷說是冒充,到底也不知是真是假。

這個朱三太子有個小女兒叫丹丹,被索額圖奉孝莊之命抓來,對丹丹說:”以後咱不叫丹丹了,叫紅玉。這個紅玉後來就做了太子妃。我以為,這裡體現了孝莊太后的一個戰略考慮,想借滿漢媾和”緩和滿漢之間民族矛盾,這是她的一個政治經驗,她就是作為蒙古族皇族身份嫁給皇太極,從而實現了蒙滿和親,共同對付大明而取得了成功的。

當年,她答應讓董小宛做順治妃,就有這層考慮,只是順治和董小宛兩個都走得太快也太遠了,讓她最終難以接受,但並沒有打消她的這個戰略意圖。

於是,在康熙與孝莊太后之間,圍繞立儲問題產生了巨大的衝突。孝莊直到臨死還交待深受康熙寵愛的容妃,一定不能讓康熙廢了太子,否則就會天下大亂,其理由表面上看是說廢了太子其他十幾個皇子就會爭搶不休,其實最重要的是她認為只有娶了漢家皇族後代紅玉的太子胤礽才能真正穩住天下。

容妃的苦心勸告惹惱了康熙,被打入冷宮,最後,容妃又私自放走了懷了身孕的紅玉。紅玉生下孩子後,找到所謂的朱三太子墓前自殺,說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我是把你當父親來找你了。

(《紅樓夢》裡有個頗為神秘的林紅玉,說是大管家林之孝的女兒,可伶牙俐齒,一點不像一對“天聾地啞”的林之孝夫婦,自然會引起人們的聯想,說這個林紅玉是影射太子妃紅玉的。偏偏這個廢太子和紅玉所生的遺孤妙玉又是由林之孝家的在《紅樓夢》第十八回裡帶進榮府,可見這個林之孝是效忠(孝)於雙木“林”即明末二帝朱由校、朱由檢的,是賈府裡亡明遺臣的代表人物,當與榮府掌門賈政有特殊關係。)

後來,廢太子這個遺孤的下落,大概是查到了賈府,身為皇妃的元春得知後,就主動舉報,讓妙玉的替身秦可卿自縊身死,算是暫時讓賈家躲過一場大劫難。

不料,由於寶釵為了阻止寶玉與黛玉的婚姻,讓張半仙算寶玉婚事,卻牽出了妙玉,引起寶釵對妙玉來歷的懷疑,窺破天機,就在寶黛大婚前,讓賈蓉問朝廷告發,賈蓉夥同太醫張友士(劉心武先生就曾斷定張友士諧音“有事“,是夥同賈蓉殺害元春的人,照應了元春判詞裡的”虎兔相逢大夢歸“,賈蓉是御前待衛,是”陛虎“,張友士身為御醫,是“御兔“,月宮裡嫦娥的玉兔就管司藥。)

先用弓弦勒死了元春(元春的判詞上的配圖是一張弓,弓上掛著個香櫞,香櫞是一種總狀花序花,一根不分枝的花序軸上最多可生12朵花,象徵著金陵十二釵,元春乃十二釵之首,這一張弓上掛的香櫞就正象徵元春之首,所以我斷定元春是被身為御前待衛的賈蓉用弓弦勒死的),然後向清迋告發元春隱瞞賈府藏匿妙玉之事。薛寶釵一箭雙鵰之計,,既能讓賈蓉為報元春告發秦可卿的仇而樂於鋌而走險,又能立馬降禍賈府,徹底阻斷寶黛婚姻。

妙玉已敏感地覺察到由於賈政提親,自己的真實身份恐已暴露,為了不連累賈家,果斷出走。所以,《吳氏石頭記》第九十一回”錦衣衛查抄榮國府 御林軍戒嚴大觀園”裡,藉口說是查抄元春“通敵”所得贓物,其實是去抓妙玉的。結果,撲了個空,就以行賄買官等罪名抓走賈赦、賈珍、賈璉三人,賈政一向謹慎自律無甚劣跡,也被革職審查。

妙玉為了給賈府脫罪,忍痛拒絕寶玉求婚,又在夢裡寬慰寶玉“又何須,王孫公子嘆無緣“,寶玉還不知道,妙玉在走到了人生終點的時候,還念念不忘寶玉,這怎能不讓寶玉“懷”之“悼”之呢?

如果說《紅樓夢》真的如新紅學派諸君所言,是曹雪芹自敘傳,寫的純屬“家事“,那麼,就妙玉故事來說,那也是對的,因為,曹家曾被被深深地捲入清康熙、雍正朝的政治漩渦裡了,但這也不能說是無關國事。

但我覺得,妙玉的可“懷”可“悼”之處還遠不止於此。

前邊已經提到,妙玉本是廢太子胤礽和朱三太子之女紅玉之女,那她就不是一般意義的“金枝玉葉”了,而應說是別解意義的“金”枝“玉”葉,是滿漢和親的結晶,她的父親就是滿清入主中原的開國之君順治的孫子,她的母親就是大明王朝的亡國之君崇禎的孫女。因而,她不願因為自己讓自己的父母之邦再動干戈,再起戰端,她唯一的選擇只能是隱跡埋名,在這個世界上默默的消失,此情此志豈不可憫可敬,可懷可悼?

所以,在《吳氏石頭記》一零一回裡,又出現了這樣的情節:

妙玉從賈府逃婚出走後,輾轉到了江蘇常熟地界,被一認識的老尼收留,她出眾的容貌,孤傲的品行和文采風流,很快傳揚開來,引來不少紈絝子弟和文士雅客。一日,庵裡來了一位風度翩翩的俊雅公子,此人曾在給秦可卿弔喪的名單上出現過,與史湘雲的才貌仙郎衛若蘭並列,名叫陳也俊。陳也俊慕名前來,竟託老尼給妙玉呈上三首“反詩”:

其一

兵敗詔下已數年,將士不見風吹邊。

朱門零落易歌舞,清風狂放恨無限。

中原亦存壯士心,江東尚多子弟願。

遺民血淚盼國復,誓滅胡虜夢末闌。

其二

河山飄絮憾難滅,九州恨同恥未雪。

故人尚節死慷慨,今士偷生淚悲嗟。

百年心事負君諾,萬里功名嘆悽切。

人生有恨生愈艱,不如棄筆赴軍臺。

其三

歡聚南樓盡少年,躍馬看花似等閒。

酒杯探樂誤一生,家山思憶已百年。

紅豆若血杜鵑啼,綠楊是夢黃鶯憐。

紫殿何處覓王侯,國亡不堪唱關山。

妙玉見陳也俊有如此文采,又兼一副風流飄逸的氣度,慷慨激昂的情懷,“心裡似被撩撥了似的,呆了一下,轉而又正色道:“實在無禮,妄入女堂,不可羅唣。”又一次果斷地斬斷情慾念頭,等陳也俊派人來說媒時,妙玉又已逃之夭夭了。可此後沒過幾天,就被盯上,終於落入了惡僧之手,淪為妓女。

我想,這個惡僧和那個專門在尼姑庵和青樓獵豔的富商張員外就是受清廷指使查訪妙玉的。

妙玉悲劇劃上了句號,同時也就宣告了孝莊太后和親路線的徹底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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