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場又一場猝不及防的告別

每說一次再見,就是死去一點點。

—— 雷蒙德。錢德勒在《漫長的告別》

人生,就是一場又一場猝不及防的告別

1

很久沒聽曉希了,然而就在剛剛開啟喜馬拉雅,卻聽到一場猝不及防的告別。

曉希要離開了。我平靜地想著,以為自己不會哭,可眼淚還是不聽話地掉了下來。

從2014年到2020年,六年,2000多個日夜,或孤獨,或失意,或開心,或難過,或平靜,或輾轉難眠的時刻,是曉希溫柔的聲音陪著我走過來的,帶給我安慰和力量。雖不曾見過她,可在某種程度上,她早已經是我生活裡的一部分了。

為什麼心裡會如此難過呢。其實,這一年,聽曉希已經聽得很少了,只是偶爾想起來才聽。畢竟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改變了許多,也成長了許多。曉希的節目雖然一如既往地好,但大多已經不符合自己目前的心境。

可即便如此,我也希望它一直存在著,偶爾想起來,我還可以開啟看一看,帶著某種懷念的情感。

《兩個人,一些事》就像是一個路標,尋著它,我彷彿能看到自己一路成長的路徑,讓我與過去的自己產生某種天然的連結。

可曉希要走了,《兩個人,一些事》要停播了。那些過往,那些回憶,那些情感,彷彿都失去了寄託,再找不到地方安放。

我難過,不僅僅是因為曉希的離開,更是因為她的離開帶走了我生命裡的一部分。那些因為她,因為她的節目而產生的情感,也一併消失了。

人生,就是一場又一場猝不及防的告別

2

幾天前,送別一個朋友離開北京。

在車站,朋友的眼裡噙滿淚水,我強顏歡笑,安慰她道,有時間我會去你的城市看你,你再來北京的話,第一時間聯絡我。

這些年,看著一個個人走近,再一個個離開,對於離別,早已經司空見慣。

或許異地漂泊的人,註定要經歷更多離別。

回去的計程車上,看到“好利來”,想到和她一起在店裡吃雲朵布蕾,喝拿鐵,坐著聊天的場景,還是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腦海裡浮現出朋友最後那一次回頭,以及含淚說的那一句再見。

再見。其實我們心裡都清楚,人生中的很多離別,不知道哪次說了再見就真的再也不見。

也許我們沒有意識到,又抑或不願相信,我們已經見完了人生中的最後一面。

剛來北京那年,我送別一些人離開,我們說過,一有機會就見面。可這些年,我們忙於各自的工作,各自的生活,不僅沒有見過面,連聯絡也漸漸失去了。

我還想起學生時代的一個同桌,一個叫郭靜靜的女孩。記得汶川地震,大家默哀完畢,就在我準備坐下的時候, 她突然悄悄靠近我的耳邊說,如果發生地震,我會等你。我感動得當場就模糊了眼睛。

後來,我們上了不同的高中,起初,還擁有彼此家裡的電話號碼,後因為某些原因,號碼換了,也就失去了聯絡。

偶爾,我還會想起她的名字,想起她曾經說過的來那句話。知道這輩子可能不會再見面了,這也算是人生中的一個的遺憾吧。

錢德勒在《漫長的告別》裡說,每說一次再見,就是死去一點點。

離去的不僅僅是那個人,還有和他們在一起的那一部分自己。心裡的某個位置彷彿被戳了一個洞,空了。那個曾經因他而展現,因他而完整的一部分,或許再沒有機會看到了。

在《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裡,一次地震後,柯景騰焦急地跑出去和沈佳宜打電話說,你可是我追了N年的女生耶,如果你不見了,我找誰回憶我們的故事去……

一個人,一件物品,甚至是一檔節目,於另一個人來說,它的價值,不僅僅在於人或物的本身,還在於它是對自己的過往,情感的一種確定。看到他(它),我們能看到更完整的自己。

人生這條路上,我們一路向前,一路失去,最後能剩下些什麼呢?不就是那些殘存的記憶裡的點點滴滴嗎?

人生,就是一場又一場猝不及防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