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麥凱恩宣佈暫停競選,並將返回華盛頓,以領導“修復”危機

結語

由於共和黨內部存在嚴重分歧,麥凱恩在9月24日宣佈暫停競選,並將返回華盛頓,以領導“修復”危機。這在財政部和白宮引起了恐慌。市場處於狂熱狀態。沒人知道麥凱恩在想什麼。可以肯定的是,這將會引發共和黨基礎的動盪。保爾森聽到這個訊息嚇了一跳,他對著摩托羅拉手機大喊大叫,要求白宮管好“他們的”候選人。

伯南克對政治權力的激烈角逐感到非常震驚,認為還是回到美聯儲比較安全。最後,白宮幕僚長和共和黨的重要贊助人進行了干預,包括私募股權的億萬富翁亨利·克拉維斯、摩根大通的副總裁詹姆斯·李和美林的約翰·塞恩等,才讓麥凱恩沒有胡來。但是,這讓麥凱恩啞口無言,在“體系”的要求和佩林為他爭取的民粹主義風潮之間左右為難。

9月25日,應麥凱恩的要求,兩位候選人與布什政府舉行了一場引發高潮的會晤。然而,這位共和黨候選人幾乎無話可說。

9月28日星期日,保爾森和國會中的民主黨議員似乎達成了交易。

保爾森同意為薪酬設定上限,分階段釋放不良資產救助計劃的援助資金,實行多層級的監管,並承諾一旦納稅人遭受損失,損失將透過對金融業徵稅來彌補。

為了讓不良資產救助計劃迅速獲得透過,這個計劃被附加到“眾議院決議3997”上,該決議也被稱為《捍衛自由減稅法案》,旨在為軍人、志願消防員及和平部隊的成員減免稅負。9月29日(星期一,該日也是投票日)的早晨,總統舉行了新聞釋出會,宣佈對保爾森的法案達成一致。當天下午,他會見了處境艱難的烏克蘭總統尤先科。

這是一個證明自由世界的領袖仍然牢牢掌控著形勢的時刻。在市場需要支援時,他們可以提供所有幫助。

來自歐洲的訊息非常糟糕,華爾街的交易緊張不安。所有的目光都鎖定在電視螢幕上,等待著來自國會山的訊息。

眾議院的情況讓人無法安心。經過一個上午辯論般的演講,投票在午飯後開始。在世界各地的螢幕上,人們可以看到國會中民主運作的艱難過程。

2008年麥凱恩宣佈暫停競選,並將返回華盛頓,以領導“修復”危機

下午1點49分,當正常的投票程式結束時,有228票反對,205票支援。兩黨領導人都盯著無盡的危機深淵。

為了讓他們揮動鞭子集結隊伍,投票時間延長了。攝像機尾隨著他們,“兩黨的高階副手們緊緊抓著手中的選票……聚集在一起,而且非同尋常地經過過道闖入了對方的領地”

。五分鐘後,很明顯兩黨都已無計可施。在離下午兩點還差幾分鐘的時候小木槌敲了下來,法案沒有透過。能夠說明問題的是,在支援漢克·保爾森的不良資產救助計劃的205票中,有140票來自民主黨,只有65票來自共和黨。在反對票中,有133票來自共和黨,95票來自民主黨。

在美聯儲和財政部放任雷曼破產後,美國選舉出來的代表都拒絕支援政府的緊急救援措施。

對此,整個市場充滿了恐慌。道瓊斯指數暴跌778點,美國企業的市值在幾個小時內蒸發了1.2萬億美元。

這是有記錄以來的最大跌幅,比“9·11”恐怖襲擊還要糟糕,當時指數下跌了684點。這也對全球信心造成了致命衝擊,導致大西洋兩岸的危機發生了可怕的同步。

美國人試圖拼湊第一個不良資產救助計劃,但失敗了。

與此同時,在英國,戈登·布朗政府正在瘋狂地努力說服西班牙的桑坦德銀行,讓其收購抵押貸款的放款機構布拉德福德賓利銀行的分支機構和220億英鎊的存款。如果成功,英國財政部將持有410億英鎊誰也不想要的抵押貸款。一年前,當英國政府救助北巖銀行時,那似乎只是一個孤立的事件。現在很明顯,整個英國的金融體系都處於風險之中。它嚴重依賴批發融資市場,而這個市場正在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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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擔心,恐慌將很快從北巖銀行等專業抵押貸款的放款機構蔓延到更大的銀行(例如哈利法克斯蘇格蘭銀行),再從那裡蔓延到蘇格蘭皇家銀行等商業銀行。至少從賬面上來看,蘇格蘭皇家銀行的資產負債表最近已使該行被劃入全球最大的銀行之列。在歐洲大陸,比荷盧的巨頭富通銀行即將破產,其資產負債表與雷曼旗鼓相當。

法國政府正在掙扎著讓法國—比利時的放款機構德克夏銀行活下去。

安格拉·默克爾和她的財政部部長佩爾·施泰因布呂克正在就裕寶地產銀行展開形勢難料的談判,裕寶正在被德普發銀行拉下水,它在都柏林對德普發銀行進行了高風險的投資。

每一次救助都涉及一系列措施,包括減記損失、用公共資金重新調整資本結構、為私人借貸提供擔保、與其他銀行進行交易,以及從央行那裡獲得緊急流動資金。歐洲人正在一家銀行接著一家銀行地滅火。但是,到了9月29日晚上,隨著不良資產救助計劃的失敗攪亂市場,都柏林崩潰了。

愛爾蘭的三大銀行,盎格魯愛爾蘭銀行、愛爾蘭銀行和愛爾蘭聯合銀行都處於崩潰的邊緣。

在愛爾蘭註冊的銀行的資產負債表高達愛爾蘭GDP的700%,而愛爾蘭政府沒有足夠的財政資源來應對普遍的銀行擠兌

。經過一夜充滿了恐慌的討論,9月30日早晨,首都柏林政府宣佈,由於害怕銀行被摧毀,因此讓銀行“自殺”。當歐洲開始播報早間新聞時,人們得知愛爾蘭政府將在兩年的時間裡為愛爾蘭六家主要銀行的存款和所有債務提供全面擔保。沒有一個政府事先得到這個訊息,歐洲央行和愛爾蘭的納稅人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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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做法停止了銀行擠兌,但卻讓這個人口只有紐約一半的國家為4400億歐元的銀行負債提供擔保。銀行產生的損失將使愛爾蘭政府破產。它們將成為把2008年的銀行業危機與2010年的歐元區主權債務危機聯絡起來的關鍵紐帶。不過,那是未來要考慮的事情了。

9月30日的問題是,這對世界其他地區造成了直接影響。如果說愛爾蘭的做法提供了一個安全的避風港,那麼這個模式會擴充套件到歐洲其他國家嗎?

鑑於愛爾蘭的銀行與英國金融體系的緊密聯絡,倫敦的壓力最大。英國不得不立刻提高其存款保險的上限

。與荷蘭一樣,倫敦和巴黎進行了緊急協商。德國政府就不那麼配合了。當英國財政部努力與柏林取得聯絡,以商討歐洲的共同應對措施時,德國的財政部部長施泰因布呂克不肯接電話。財政大臣達林無比焦慮,只能給外交部打電話,詢問英國駐柏林大使館能否聯絡上德國政府。

柏林並不僅僅是採取迴避態度。在9月的最後幾天,剛剛經歷了救助富通銀行而心煩意亂的荷蘭政府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建議:歐洲各國應該共同成立銀行救助基金,每個國家出資GDP的3%。

基金的總額將達到3000億歐元。法國政府非常熱情。為了解決危機,薩科齊在巴黎向四國集團(法國、德國、義大利和英國)發出了邀請

。在會議開始前,法國財政部部長克里斯蒂娜·拉加德對德國的商業報紙《商報》談到了採取共同措施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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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為拯救德克夏和富通進行了艱難的跨國談判之後,拉加德對小國應對危機的能力感到非常擔心。

“如果小型的歐盟國家面臨銀行崩潰,將會發生什麼?”她反問道,“也許政府沒有辦法拯救出問題的機構。因此,問題是我們需要在歐洲層面達成解決方案。”義大利人喜歡這個觀點。德意志銀行極具影響力的領導人約瑟夫·阿克曼同樣歡迎這一構想。歐洲需要大規模的資金,就像保爾森向美國國會要求的那樣。突然之間,柏林甦醒過來。

施泰因布呂克宣佈,絕對不能談論聯合救助。默克爾明確表示,如果巴黎的這次峰會被貼上危機解決會議的標籤,那麼她不會出席。彷彿是為了約束自己,默克爾接受了受歡迎的小報《圖片報》的採訪,譴責了給銀行家開空頭支票的行為。《圖片報》很快因為其對危機的民族主義報道而變得臭名昭著。

柏林可以指望得到歐洲央行的支援。歐洲央行的讓—克羅德·特里謝對記者說,共同的歐洲解決方案是不恰當的,因為歐元區不是一個財政聯盟。

同樣的,長期擔任歐元集團主席的盧森堡首相讓—克洛德·容克向德國電臺表示:“我認為沒有任何理由讓我們在歐洲實行美國式計劃。”危機來自美國,那裡的危機最嚴重。歐洲可以透過各國的解決方案來應對。

薩科齊退縮了,他宣稱這個想法是拉加德的個人提議,沒有得到他的授權,從而挽回了顏面。

但是,法國和荷蘭是對的。不到一年,拉加德描繪的局面就會困擾歐元區。癱瘓的銀行和境況不佳的政府借款人拖垮彼此。儘管法國人有先見之明,但如果沒有柏林,他們什麼也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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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10月4日,薩科齊、默克爾、布朗和貝盧斯科尼在巴黎召開了會議。

結果令人失望。戈登·布朗深深感受到,歐洲人認為這場危機是美國自己的麻煩。一位幻想破滅的英國官員說道,歐洲人“沒有看到危機正在到來。他們不懂經濟,也不懂共同行動能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