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10年9月，胡適、趙元任和傅有周等人來到綺色佳康乃爾大學。山城綺色佳山高約400尺，依山臨湖，山上風景秀麗，樹木蔥蔥。康乃爾大學大門在山腰，道旁綠樹成，石築橋下水聲澎，道瀑布經橋下而過，衝石壁而下…大學山下是市鎮，1。5萬人口，鎮上有電車、報館，非常熱鬧。

選擇學農

趙元任感嘆道：“真美呀！”晚飯後，胡適和趙元任好奇地看著校園景色。

“抽菸？”胡適遞過香菸。

“不抽。”在南京求學期間，趙元任一度染上抽菸、嗜酒、手淫的毛病。一意識到這些東西危害時，他就強制自己根除了。高“可惜，我們不在一個科。”胡適遺憾地說。“為什麼學農？”趙元任向。

康乃爾大學選讀學科由學生自己填寫，趙元任填了文科，胡適填了農科。

“在家時，二哥說中國需學點有用的技藝，不要學沒有什麼實用的文學哲學。我便選了農科。”胡適從小在績溪長大，家鄉缺少土地，所以皖南人出來做生意的多。他深知農科的實際作用。“你怕還有別的想法吧？”趙元任笑著說。

“也算是吧!”胡適選擇學農，還有一個經濟的動機:農科學院為了鼓勵學生學農科，不收學費。第二批庚款留學生每月學費是80美元，胡適打算每月節約20美元匯給母親。

▲胡適照片

出同神“想不到你是個孝子。”趙元任讚歎道。趙家富裕，無此之慮。每逢佳節倍思親。1911年1月30日是舊曆除夕，也是胡適在異國他鄉過的第一個年。校外是冰的大道，綺色佳城到處是冰天雪地。

在《永夜寒如故》一詩中，辛辛苦苦埋頭讀書的學子，表達了思念遙遠家鄉久別親人的心情:“永夜寒如故，朝來歲已更…”

1911年2月10日早晨，胡適踏著厚厚的積雪，走兩里路去看眼。最近，胡適在讀拉丁文課本時，感到視力下降得很厲害。過兩天是舊曆元宵節，也是康乃爾大學新學期開學的日子，胡適想在開學前看看眼睛。

一對古爾德醫生家離康大胡適宿舍兩裡地，前天，胡適來過一次那天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他的家。當時，醫生給胡適點了眼藥水，約他今天再來。量古爾德醫生檢査了胡適的眼睛，說:“右眼無事，左眼很近視。”“我小時害眼睛，就是左眼。”

“你要配目鏡，否則，將成盲人。”古爾德醫生警告眼前的中國年輕人。

離開古爾醫生家，胡適急忙去市上訂購了目鏡。1911年2月19日，胡適突然出現了遺精。自胡適感到非常擔心。績溪人在外邊做生意的多，一出門就是幾年不歸，所以家鄉流傳“徽州朝奉，身體擔心”一句話。

“朝奉”原來指有身份的人，不知什麼時候，成了人們對徽州商紳和離家外出的人的泛稱。來美國讀書前，母親、二哥千叮嚀、萬囑咐，要自己保重身體。所以，胡適經常有意識和劉千里等人打牌消閒，懸腕臨摹顏魯公的元次山碑》。偶爾，還和休曼校長、教授在一起吃飯，調節情緒。第二天，胡適志忑不安地去看賴特醫生。

賴特醫生問他：“是不是近來很忙？”“確實很忙。”前幾天，中國學生會擬著《康乃爾》一書，胡適被分工撰寫（本校發達史》。除了忙此事，前日，胡適還作“虛字”演說，昨日夜，又作了英語演說。昨天早晨，忙得昏頭昏腦的胡適迎著暴風雪出門買報紙，寒風將胡適颳得透不過氣來。與賴特醫生點點頭，說：“勞神過度所至，不要緊。”

進康乃爾大學校門，過一座短橋，幾步遠有一所紅屋，是大學的體育室。

1911年3月10日下午，劉千里在體育室找到正在鍛鍊的胡適，說：“晚上打牌？”胡適一聽說打牌，手就癢癢的。他擦著汗說：“打早些，我明天早上還要鍛鍊。＂春天，胡適感到精神疲乏。本月初，胡適為本校一學生組織講中國的“三教源流”，勞累了幾天；以後讀《美國獨立文》和《林肯演說》，生了國之思。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加上亡國慘狀時時浸入腦中，半夜一醒，胡適再難入睡。他擔心自己得了精神衰弱。上了牌桌，就由不得胡適了，這一夜，幾個人還是打到了半夜。幾天後，一場暴風雪襲擊了綺色佳，風雪迷茫，寒流浸骨。

▲林肯畫像

生物學教師通知大家，今天不上課了。此時的中國，正是萬紫千紅的時節，綺色佳卻冷若冰窖，兩國節令差異如此大，讓胡適頓生思鄉之情，他想到了母親，想到了再過三天，就是先父的誕辰英文小試後，天氣轉暖。

幾天前，胡適還感慨，故國家園已是暮春，這裡還是大雪封門，溫度在零度以下。今天，遠處的山峰冰雪消融，楊柳飄絮，一片春光明媚。

受天氣感染，植物課教師給同學們拿來許多“花”標本，奼紫嫣紅，堆了幾桌。許多花名，胡適叫不上來，卻感到非常親切，能叫得上名字的是海棠花，那像中國形狀的葉子，早就深深刻在胡適的腦海裡。

此時，那鮮豔的紅花，在繽紛的花叢中異常突出，胡適像見到久別的親人，町著海棠看，興奮不已。初過美國春天的胡適，對異國的天氣很不習慣。穀雨那天，胡適冒雨看俄劇，回來時冷得簌簌發抖。一個星期後，溫度又突然升到了華氏80度以上。因為天氣太熱，大家不是打牌，就是打撲克。

1911年4月29日，星期六，胡適正在與沈保艾、陳君等人打撲克，劉千里來拉胡適打麻將，說：“侯君在等你。”因路上，胡適說：“今天只打兩個鐘頭，晚上我要去世界會看“美國夜”，反正天熱，明天再接著打。”劉千里已經畢業，幾天後就要歸國。管同量章小不胡適十分羨慕劉千里，說：“陪你打不到幾次牌了。”“同是天涯淪落人。”劉千里對國內情形很擔。月是“今日要想救國圖存，只有勉力而行一條路呀！”胡適感慨道。

穀雨後兩天，胡適在世界學生會午餐，有人對頭一夜菲律賓學生主張菲律賓自主的演說嗤之以鼻。胡適雖沒有講話，心裡卻十分反感。一個亡國之人，哪裡能講這樣的話呢?

1911年5月1日，下了一場暴雨，幾天的暑氣頓消。胡適還沒有高興幾天，天空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

“這是什麼天?”胡適詫異了。故國的天氣，季節雖然變化，但四季分明，或冷或熱，也不至於一會兒大熱，熱得穿不住小衣服，一會兒太冷，冷得下大雪這時，胡適收到了母親、朋友的幾封信，如春風撲面，頓時去除了皮肉之寒。

信美非吾士

1911年5月11日，胡適讀《小雅》、《形弓》中的“受言藏之”等句時，忽然靈機一動，體會出“言”字在《詩經》裡經常在兩個動詞間使用，起“連線詞”的作用，很像古文中的“而”字。

“言”字是個“連線詞”!這是胡適的新發現，他打算寫一篇(詩三百篇言字解》的文章。這是胡適把相同的和不同的例子歸納起來加以比較研究，求得概括性的結論。這種辦法，是胡適自己治學方法的開始。

後來胡適寫研究代名詞的兩篇文章（爾汝篇》、《吾我篇》，也用了歸納，因為悟出“言”字的含義，引起胡適對做《今箋新注》的興趣。他開始思考時代變遷對語言和文法變化的影響。

5月19日，胡適熱得無心讀書，出門觀賞異國夏天的景色。綺色佳似乎沒有春天，4月雪，5月如孟夏……楊柳、楓樹，含葩吐芬的不知名的小草，到處是一片綠色，間雜著鮮豔的櫻花、薇，還有穿著素淡的異國的妙齡女子，翩翩舉步，來往花叢之中，讓胡適目不暇接。

▲胡適照片

康乃爾的一景一物，喚起了胡適對家鄉的懷念。此時家鄉績溪，想必桑麻遍地桃李已謝，家中籬笆牆上，雜花叢生了。舊燕也該飛回來了吧？想到這裡，胡適吟詩道：“人言此地好，景物佳無論。信美非吾土，我思王仲宣…安得雙仙鳧，飛飛返故園。”息5月2日，天大熱，胡適不能讀書，拿出江冬秀的信看。

上次母親來信，夾寄了江冬秀的信，江冬秀能時時到家中分擔母親的家務，實在是一件叫人高興的事。

想了一下，胡適第一次給江冬秀寫了一封信。抬頭時，胡適想了半日，寫了“冬秀賢姊如見”幾個字。江冬秀比自己年長一歲，因此叫賢姊。江冬秀的字娟好可喜，可惜詞不達意，想必是平時不讀書。胡適叫她花些功夫溫習舊日所讀之書。侄子胡思聰的書淺顯，正適合她看。

夜裡，胡適睡不著覺。溫度已經達華氏103度。窗戶大開，樹葉紋絲不動。偶爾吹來一股熱風。到處是蟲子，茶几上、桌子上連胡適的嘴鼻上，都是蟲子亂撞。留學生涯，真不好受啊！他不適應這裡從冬天跳到夏天的季節，每天都昏沉沉的。的1911年6月8日，在浙江法官養成所讀書的許恰蘇來信說，程樂亭3月26日去世了。

去年5月，許怡蓀回浙江孝豐開店，接著和鄭仲誠到西湖白雲庵住。上個月，許怡蘇考進浙江法官養成所。許怡蓀的信寫得十分工整，差不多個個都是楷書，沒有一個潦草的字。有，將歸國，我們用讀了許怡蓀的哭樂亭長詩，胡適淚如雨下。記得去年自己到北京考試，程樂亭還借了100元給自己，樂亭的笑貌，歷歷在目！對故人的思念，徹夜紛擾著胡適的心神。第二天，胡適寫《哭樂亭詩》，久不做長詩，加上悼亡，胡適寫了一半，就放下了。

幾天後，胡適收到保民、仲誠、慰慈、張蜀川來信。嗎？春天，胡適曾給仲誠、馬君武寫信，談道：“實以國亡在タ，不自覺其言之哀也。”

原來，黃興於191年4月27日發動廣州起義失敗，72人死難，合葬於廣州市郊黃花崗。其中，有不少是胡適的朋友。報上還提到但努剛……這次，張蜀川信上說，廣州死難者中還有饒敬夫。胡適清楚地記得，饒敬夫曾經為談戀愛的事要自殺，是大家救了他。現在，他還是死了，不過這次是為革命，死得其所。

▲黃興照片

6月13日，胡適在索可諾松林參加中國基督教學生會夏令會。山顛上的小屋裡，胡適、胡宣明等人聽陳紹唐演說耶穌教大義。大家都在受基督教教義的洗禮，胡適異常激動，眼淚在無聲地流下來。他的內心從來沒有這麼震撼過。

這是世界最好的境界，這正是自己求的理想啊!記得剛看到美國鈔票時，胡適就被上面的銘文“吾人之信仰在於上帝”深深地感動過。

是啊！預防假鈔票最好的辦法，是自己自覺啊！製造中國鈔票的人，怎麼就想不到呢？，胡適和另外幾個人高高舉起手來：“我願為耶穌教徒索可諾松林環境優美，鳥兒歡唱，奇花鬥豔，湖光盪漾，冬青樹、楓樹，將周圍的山湖映襯得分外妖嬈。新教徒在胡宣明、陳紹唐的陪伴下，徜湖光山水之中，在一個無名的小島上，一位“耶穌教徒”在一棵楓樹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一胡適。

去中國基督教學生會夏令會十幾天，胡適突然成了基督徒。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成了別人思想的俘虜。

人生趨其終，有如潮趨岸

1911年7月11日，胡適做成《哭樂亭詩》。上月底，胡適想趁天涼爽，寫好這首詩，但沒有寫成。月初，天氣熱，大家天天打牌消遣。

昨天，在暑期學校上化學實驗課，胡適左手拇指被玻璃管刺傷，流了不少血，今天反而有時間做詩了。言半夜想到朋友的死，胡適輾轉難眠。自己オ20歲，就有許多朋友死去了。

國內革命的低潮，朋友接二連三地死去，給胡適留學生涯投下了陰影，突然有了一種“人生趨其終，有如潮趨岸”的宿命論的感覺。“我今居此邦，故紙日鑽研。”對於將來是否成功，胡適感到非常茫渺，將來回國幹什麼呢？也許，如陶淵明避一園地，終日抱一甕罐，閉戶守讀殘經，終身老死莧吧！“故紙日研”裡的“故紙”，除了指上個月看的《小雅》、《水滸》，還包括同學張慰慈剛寄來的《馬氏文通》。

以前，胡適就喜歡讀《水》，久不讀《水滸》，胡適如對故人。在他看來，沒有《水滸》就沒有《紅樓夢》。

▲四大名著圖書

讀《馬氏文通》時，胡適更興奮，十分佩服馬眉叔用功之動。王的第二天，胡適收到許怡蓀來信，希望胡適做《程樂亭小傳》。下，胡適趁昨天詩意未了，做《程樂亭小傳》。個當了幾天後，胡適夜遊公園消閒，突然下起浙瀝瀝的小雨，大家都往一燈紅酒綠處避雨。不一會，音樂響起，幽暗的紅綠燈下，幾十對男男女女在舞池裡翩翩起舞，人影摩挲，動作各異。幾位妙齡女郎在有節奏地扭動的同時，不忘友好地向胡適投來詭秘、迷人的一笑……胡適精神為之一爽。

以前，胡適沒有進過舞廳，這次無意中見了一回新鮮。

1911年7月19日，胡適和沈保艾閒談說：“我們現在留學，應該練習用中文演說，英文演說，回國作用不大。”

沈保艾十分贊成，說:“此話有理，將來歸國，誰懂我們用英文講演?只是學校沒有這樣的演說會。”“這不要緊，我們找幾個願意參加的同志先組織起來。”

當年，胡適在澄衷學堂發起自治會，有組織學會的經驗。人隔日夜，胡適、沈保艾、魏作民邀聚了三四個演說會同志，在自己房間裡定下了演說會的“大旨”和行動計劃。散會後，沈保艾邀請胡適打牌，說：“明天就是你演講，有空嗎？”

胡適不當一回事，說:“只有六七人參加，還需要作多少準備?“可想好了講什麼?＂“講演說之重要，如何?人思“好!現成的文章。”

1911年8月6日，胡適講演《祖國》。同的中題演說結束後，沈保艾遞煙給胡適：“胡主席，來一支。胡適第演講《演說之重要》，大家都說不錯，過了幾天，大家選胡適為演說會主席。

胡適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說:“從今天起，我下決心戒菸了。”在上海時，胡適先抽孬煙，後抽好煙，到了美國，又大吸菸草。今年初，胡適不時生病，身體這也不好，那也不好，他決心改掉這個壞習慣。沈保艾笑著說:“你說戒菸，已說了幾次了!”

胡適說：“我這次是下了決心的。”沈保艾說：“今天，鼻音＇n＇聲好些了。”

“這是績溪方言，不是說改就改得了的。”胡適笑了一下。胡通講“爾個＂（這個）、“爾的”（這樣）、“爾些”（這麼多）等，都帶“n”音。“下次講什麼？”

“我想以戒菸為例，演講《克己》。”胡適這回是下決心戒菸了。8月11日，胡適取回照片。上個月22日，胡適去城裡照相館照了一張相，照得不錯，神采奕奕，像個演說家的樣子。三天前去取時，加洗了幾張。最近，胡適做夢，還夢見了母親、張蜀川，還有許多朋友，許等，他們幾乎都找自己要過照片。

文8月16日，是胡適離開祖國的紀念日。這天，胡適收到了母親的來信。一整年了，多麼心細的母親啊!胡適的眼晴潮溼了。

棄農學文

1911年9月中旬，胡適參加“中國今日當行自由結婚否？的論會。幾次參加演說、辯論，胡適思想變得十分活躍，經常有種想與人爭論的慾望。這次，胡適以反對派的觀點參加辯論。他說中國女子地位實際高於西方女子。

胡適是包辦婚煙，曾多次思考中國女子的地位問題。國)此語一出，舉座皆驚，程義藻問:“為什麼呢?胡適振振有辭，說:“我國女子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是其注重廉恥名節的表現，不像西方女子長大自己求偶，父母全然不管，結果，西方女子獻其身以鉤取男子之歡心，這不是墮女子人格嗎?這也是西方婚姻自由的惡果。”

大家聽了，群起反對。金濤說：“過激！”劉仲端說：“頑固守舊＂，，胡適不讓，說：“我不是憑空瞎說。”今年3月，報上刊登了美國，一婦女嫁了九個男人，復婚三次，結婚十二次，給胡適很深的印象。

最後，胡適以無人附和而失敗。這次辯論會，隱隱約約增添了胡適心中對自己婚煙的不快。

9月2日，胡適繪了一張自己住的世界學生會房屋圖，和前次買的兩張學校風景圖一起寄給母親，母親曾問他康乃爾大學是什麼樣子。這和胡適的好奇心一樣，昨天，胡適也為好奇心驅使，去看一個小雙葉飛機起飛。左等右等，飛機一直沒有起飛，後來一場大雨從天而降，看熱鬧的好幾萬人四下跑開，胡適也狼狽跑回

。

1911年10月4日，下了一場大雨，天突然熱了起來。金濤見胡適鼻子出血，問：“怎麼搞的？”胡適臉色煞白，說：“可能身體虛了。”上次，胡適淋了一次雨，結果腹部大痛，一夜瀉幾次。

隔日是中秋節，天上沒有月亮。厚厚的雲層，將天蓋住，大雨濛濛。胡適想，圓圓的月亮就在那厚厚的雲層後邊，國內的親人也許能看到那亮亮的圓圓的大月亮。さ就在這時，國內發生了一場革命。10月15日，胡適興奮地對鍾英說:“武昌宣告獨立了，不知北京政府可起用了袁世凱?”胡適前天得悉武昌革命軍起事，全城為革命黨人所佔領的訊息。

一天，工學院四級的留學生蔡吉慶對胡適說：“有幾個演講會，都是美國聽眾，你能否介紹中國革命，替我應付一下？”蔡吉慶是上海聖約翰大學的畢業生，留美之前曾在其母校教授英語。

胡適很欣賞他的精彩的英語演說。，胡適猶豫了≥下，說:“用英文對美國聽眾演說，我還沒有試過。”以前，胡適在中國公學上過英文課。

▲胡適照片

我在中國同學會中聽過你幾次講演，講得很好；你對中國古典文史也很熟悉。”蔡吉慶鼓勵道。當時邀請蔡吉慶的太多，蔡吉慶應接不暇，有時謝絕不掉。他就在留學生中物色人代替他，在他看來，胡適是個可造之材。

“那我就越俎代庖了。”躇了一會，胡適接受了。胡適答應演講後，認真研究了過去幾十年促成中國革命的背景，包括孫中山、黃興等革命領袖人物的生平以及中國革命和共和政府的情況。

10月30日是重陽節。花房裡，菊花盛開，引起了胡適遊子的思鄉之情。績溪老屋的籬笆牆邊，此時，那白色、黃色、紫紅色的菊花，一定開得十分鮮豔啊！對胡適來說，今天是天涯第二重九，此時的美國是一片和平景象，而故國家園卻是一片狼煙。想到國內戰爭，胡適對辛亥革命的前途憂心忡忡，浮想聯翩。武漢、桂林、長沙，都已成戰場，血戰未已；三川獨立，尚未可知；大江南北，包括自己的家人都人心惶惶，…心情沉重的胡適不禁發出“此何時乎！”的感嘆。

一天，胡適上培育學實習課時，分到了幾十個蘋果。

老師對學生說：“你們要根據書上列舉的專案，把這幾十個蘋果分類。”就是根據莖的長短、果臍的大小、果上稜角和圓形的特徵、果皮的顏色、切開後所測出的果肉的韌度和酸甜的嘗試、肥瘦等，將蘋果分成400多種。

胡適以前很少吃蘋果，現在突然如此繁瑣地分起來，十分頭痛。

旁邊桌子上的美國學生，聽說分蘋果，笑嘻嘻的，瞧了一眼分類表，把幾十個蘋果的學名一一填進去，二三十分鐘後，他們做完了實驗。然後揀了幾個蘋果，塞入大衣口袋，揚長而去。，留在實驗室內的三兩位中國同學，羨慕地看他們走了。

有的在切蘋果、嘗滋味，有的手忙腳亂翻索引，找指南，結果還錯誤百出下課後，胡適悶悶不樂:自己學農，是否鑄成大錯?自己對這些課程沒有興趣，早年所感興趣的哲學、史學也派不上用場;農學和自有天份、興趣的各方面，項背太遠啊!而且，中國有這麼多蘋果要分嗎?

▲胡適照片

武昌革命後，蔡吉慶要胡適演講中國革命和共和政府，介紹辛亥革命情況，這幾次英文講演，胡適感到是絕好的訓練也替自己職業上開闢了一個新的方向，促使胡適離開農學院，改到文學院。農學院在山頂上，文學院（即文藝學院）在山腰一鐘樓前草地的東面。

胡適到文學院，不僅每天上課少走幾步，更有一個好處，是和哲學一班的趙元任、胡明覆等人在一起了。到綺色佳後，大家不在一科，胡適同他們很少見面，胡明覆與趙元任像鳥雀一樣，一陣來，一陣去，胡適則交了新朋友。

結語

現在，三個老朋友同坐一排，都以文學院的學生身份，聽克雷教授講哲學課。根據康乃爾大學規定，只要胡適能在規定的18小時必修科的成績平均在80分以上，胡適還可以隨興趣去選修兩小時額外的課程。那時，胡適就選了克雷敦教授開的哲學史。胡適到文學院，還因為他在學習法文、德文同時，對英法、德3國文學也發生了興趣，引起了他復振中國文學的願望。一天下課後，胡適和趙元任、胡明覆穿過草地的北面，沿著條100步長的小徑，來到大橋上，下面是萬丈深淵。橋右邊為最大瀑泉，飛流急下三千尺，氣象萬千。5趙元任看著橋下瀑布，笑道：“還記得嗎？去年剛來，也是在這裡，你大談學農的好處。”政治家。“最初選擇學農科，主要是從經濟上考慮，看來，不是那麼回事。”胡達說：“最大的向題是，他天生不是學農的料。”胡適“呵呵”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