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蘇聯衣缽,重工業發達,俄羅斯是發達國家嗎?

有一片遼闊的土地,它位於亞歐大陸北端,沐浴波羅的海上吹來的和風,被皚皚白雪和寒冷氣息圍繞,這就是世界上領土面積最大的國家俄羅斯。作為舉足輕重的國家之一,俄羅斯的經濟發展對全球有重要的影響。然而俄羅斯為何很難算髮達國家,本文將會對這個問題加以討論。

繼承蘇聯衣缽,重工業發達,俄羅斯是發達國家嗎?

一、什麼是發達國家?

衡量一國是否為發達國家上,有幾個至關重要的指數。一般來說,能成為發達國家的,都是具有極其發達的經濟水平或先進技術基礎設施的國家。換句話說,一個國家的工業發展水平和技術含量越高,就越能步入發達國家行列。最為人所熟知的的標準國內生產總值,也就是GDP。人均GDP達到一定水平,該國家就可以稱為發達國家。除此之外,工業化的發展水平也是較重要的因素。

目前發達國家的GDP總值已佔到全球經濟總量的60%以上。俗話說得好,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如果切換到財富領域,恐怕也是這個道理。絕大部分的發達國家掌握著世界一半以上的財富,是發展中國家難以打破的現狀。

在這個科技發展迅猛,經濟模式日新月異的時代,發達國家們已經有了非常成熟的後工業經濟,服務業日漸成為這些世界經濟“領頭羊”們的支柱產業,第三第四產業占主導地位的國家將被認為是發達的,這也意味著服務業正在或即將取代工業,成為這些國家最大的財富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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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英國脫歐前的歐盟,發達國際集中地區

這樣的發展趨勢,在人們的生活中得以體現,比如“知識經濟”的興起、人工智慧走入日常生活,都是新技術與服務業緊密結合,並極大改變經濟發展模式的具體表現。得到新技術的發達國家,把還在進行工業化或工業化剛剛起步的一眾發展中國家和不發達國家遠遠甩在身後。

除上述傳統標準外,還有一個新穎的指數:人類發展指數(HDI),這個新指數綜合考慮了國民收入、預期壽命和國民教育指標等因素,日漸成為衡量一國是否發達先進的重要標誌。HDI得分與經濟間有很強的相關性,聯合國指出,HDI的重要性已經超過收入或生產率。與人均GDP不同,HDI考慮瞭如何將收入轉化為教育和健康機會,從而轉化為更高水平的人類。

綜上所述,發達國家的門檻是很難跨進的,甚至世界上許多富國,如以石油產業著稱的沙烏地阿拉伯和以旅遊產業著稱的新加坡,都不是發達國家。這主要是因為它們缺乏某些成為發達國家的重要因素,比如新加坡就缺乏強大的工業基礎,這是其地緣環境所決定的。作為橫跨東歐和北亞的俄羅斯,實力是否能夠躋身發達國家呢?我們將就各項指標進行分析,來綜合判斷俄羅斯是否為發達國家。

二、蘇聯解體,俄羅斯重工業比例過大

首先放結論,俄羅斯到底是不是發達國家?答案是否定的。無論從哪個經濟指標來看,都很難稱其為發達國家。這是有深刻的歷史和現實因素的,俄羅斯近20多年的經濟發展史,就可以深刻印證這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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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俄羅斯市場經濟改革和發展過程。俄羅斯經濟上世紀90年代起才開始逐步市場化,由於上世紀末期混亂的經濟策略,尤其是“休克療法”的影響,俄羅斯的市場化發展曲折。在上世紀90年代的經濟發展目標中,宏觀經濟穩定和經濟結構調整是兩個基本且相依存的目標。但實現這兩個目標絕非易事,首先,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過渡,就要引入新型的財策略略和穩健的貨幣策略,使經濟增長建立在價格和匯率趨於穩定的基礎上。同時還要對本國現有的銀行機構進行改革,使得自由的財政貨幣策略、便利的市場經濟能有效執行。

然而想要執行這個目標就必須開放國內市場,允許私人資本甚至大量外資投資俄企,從而使本國企業和西方國家企業達成有效合作。但虛弱的俄羅斯在西方資本席捲下,改革步伐日趨混亂,激進的、面向市場的改革造成了商品價格的急劇波動。且由於蘇聯解體,俄羅斯繼承了不少80年代末的債務,債臺高築,使得20世紀90年代中期,市場化經濟改革並沒有取得十分明顯的效果。這一直阻礙著俄羅斯經濟發展的腳步,難以成為一個發達國家。

俄羅斯艱苦轉型的工業,也嚴重製約它成為發達國家。第一,俄羅斯重工業比例過大,且以軍事工業為主,在輕工業,尤其是與日常生活相關的食品紡織等方面發展嚴重落後,工業結構不平衡使得二者發展速度也不相同。第二,儘管俄羅斯擁有十分豐富的自然資源、數量可觀的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口與強大的工業基礎,但由於冷戰時期工業大量服務於軍工生產,冷戰結束後,國家缺乏資金來維護日漸老舊和破敗的工業設施,眾多工廠不得不閒置。這些成了制約俄羅斯艱苦轉型的主要原因。

在這一因素的影響下,俄羅斯在20世紀90年代末,GDP總量收縮了約40%——當然,大部分浪費性支出的停止,一定程度上使這一數值遠高於實際經濟收縮。所以工業轉型艱難,也是制約其成為發達國家的重要因素之一。

俄羅斯從蘇聯解體出來後,並沒有完善商業法規,這讓市場監管與俄羅斯經濟發展的目標相脫節。俄羅斯在獨立初期混亂的銀行業就生動說明了這一點。20世紀90年代中期,俄羅斯經濟基礎設施的其他基本部分,例如商業銀行業務和權威的、全面的商業法蕩然無存,銀行管理法規也只有一部分得到了實施。

在貨幣發行層面,俄羅斯在20世紀90年代取消了價格控制,然而,1992年2月開始,以維克多·傑拉申科為首的中央銀行放鬆了對貨幣供應的控制。在1992年第二和第三季度,俄羅斯的貨幣供應量分別以34%和30%的驚人速度增長,到1992年底,這一資料增長了18倍。這直接導致高通脹率和盧布匯率的急速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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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波動的盧布匯率直接摧毀了金融市場的穩定,以一組資料來說明,從1992年7月到1995年10月,俄羅斯盧布與美元之間的匯率從144俄羅斯盧布兌1美元下降到5,000俄羅斯盧布兌1美元。在1992年7月之前,俄羅斯盧布的匯率被人為地設定在一個被高估的水平,但是名義匯率(不考慮通貨膨脹的匯率)的快速變化反映了總體宏觀經濟的不穩定。這種波動最劇烈的例子是1994年俄羅斯出現的“黑色星期二”,盧布的價值直接一口氣下跌了恐怖的30%左右。

同時在物價層面,以一組經濟改革通脹率資料來說,在1992年,也就是俄羅斯進行經濟改革的第一年,零售價格上漲了2520%。物價上漲的主因是1992年1月大部分價格放松管制,這一放鬆僅在當月就使平均物價上漲了245%。到1993年,物價年增長率下降到240%,仍是很高的數字。1994年,通貨膨脹率提高到224%。新千年後俄羅斯的高通脹率才逐步收縮,這也是制約其成為發達經濟體的重要原因。

三、受困西方制裁

除歷史上的種種問題外,各種現實因素也把俄羅斯擋在了發達國家門外。

先來說盧布匯率問題,雖然21世紀初,俄羅斯經濟打了一劑強心針,但俄羅斯盧布的匯率還是會隨對外策略的變化而變化。2014年烏克蘭危機爆發之後,俄羅斯和西方圍繞烏克蘭問題站在極端對立的兩方,經濟上有優勢的美國和歐盟,開始聯合整個西方世界,對俄羅斯的金融、能源和其他的重要經濟領域實施制裁。這使得俄羅斯盧布匯率再次急劇下跌。統計資料表明,西方對俄羅斯的持續制裁,已經造成了近年來經濟發展下跌了六到七個百分點左右。本來有望回暖的俄羅斯經濟再次被打入了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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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華約不在了,北約仍然制裁俄羅斯

據近幾年對俄羅斯GDP總值的評估,2014年上半年俄羅斯GDP總值僅增長了1個百分點左右,但到2015年,隨著制裁的不斷加深和其他因素的影響,俄羅斯經濟發展水平直接衰退了5%左右。甚至2015、16連續兩年GDP都呈現負增長態勢,直到2017年才勉強扳回一城。俄羅斯低迷的GDP和不穩定的經濟增長態勢,也制約了它邁向發達國家的步伐。

GDP的低迷,也影響了人均收入的發展。一項2016年的統計資料顯示,該年5月,俄羅斯公民的平均名義月工資呈現滑坡式下降,直接下降到每月450美元以下。在稅收層面,個稅稅率為大多數公民收入的13%,可這樣的稅率也未能解決貧困問題,該年度,還是有2000萬左右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這極大地超過了發達國家規定的的貧困率標準,這也使俄羅斯很難成為發達國家。

俄羅斯工業結構的嚴重兩極分化也阻礙著它步入發達國家的行列。俄羅斯工業發展十分不平衡,西部工業分佈密集度高於東部,東西發展呈現極度不平衡;第二,重工業佔據國家工業的極大比例,輕重工業嚴重失衡;嚴重依賴能源工業和軍事工業。俄羅斯擁有豐富的自然資源,資源出口佔出口貿易的份額非常大。截至2012年,石油和天然氣出口占到了GDP的16%、聯邦預算收入的52%和出口總額的70%以上。同一時期,失業和貧困減少了一半以上,俄羅斯人的自我評估的生活滿意度也提高了。無疑這靠的是21世紀初俄羅斯出現的大宗商品繁榮、國際原油市場的利好趨勢以及審慎的經濟策略。但是一旦能源價格出現波動,或者國際能源市場出現不可抗的意外,俄羅斯的經濟發展依然會受極大影響。

另一項重要指標是外匯儲備,俄羅斯曾擁有約5000億美元的外匯儲備,但在2015年夏季遭遇一連串西方國家制裁之後,外匯儲備只剩下了3600億美元。雖然央行和財政部已制定計劃,大量儲備外匯再次達到5000億美元,但西方的制裁仍未解除。

極為重要的HDI指標,前面說到,衡量這一指標的除GDP外,還有人均預期壽命和受教育程度。俄羅斯的這一指數在上一年度僅為0。804,在歐洲將近50個國家和地區中,排名第33位,這也讓它很難成為發達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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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俄羅斯人

想成為發達國家絕非易事,對目前的俄羅斯來說,穩固大國的地緣地位和加強自身的地緣環境安全性和穩定性,都對經濟發展至關重要。如果俄羅斯想繼續爭取成為發達國家,自然需要改善同周邊及西方國家的關係,處理好自身的外交問題和經濟發展模式問題,才可能在未來日趨激烈的經濟競爭中步入發達國家的行列,再次實現大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