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全身武裝，手握火焰切割機，對準鋼渣，噴射出耀眼的火焰，四周白煙升騰，鋼花飛濺，熔融的鋼水宛若熾熱的火蛇蜿蜒流動……這是中冶寶鋼技術服務有限公司寶鋼協力生產分公司渣處理車間日常的工作場景。

李金寶，從2007年進公司至今，已從一名普通的切割工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面的班組長。

幾經輾轉只為賺錢養家

來自四川江油的李金寶，讀書時家庭並不算富裕， “高中時，一個月只回兩次家，每次都需要背米帶菜去學校，那時候哪會講究營養，鹹菜就米飯能吃飽就不錯了。”金寶回憶說，上學時，家裡每個月給他五毛錢零花錢，但他捨不得花，只有實在“嘴饞”的時候，才會買一碗涼粉過過癮。

進入高中的他，成績並不是特別理想，自覺考上大學的希望渺茫，又考慮到自家的實際情況，金寶決定唸完高中就去縣城做點小買賣，賺錢養家。“一開始是在鄉下收米，然後運到縣城售賣，賺點差價，後來又去山西做泥瓦工，賺點辛苦錢。”李金寶說，開始幾年，為了謀求更高的收入，他頻繁更換工作，跑遍了大半個中國。“辛苦是辛苦，但在山西的時候，結識了我現在的妻子，生活從那時起有了些甜蜜。”

2006年，李金寶從朋友口中得知拉薩機會多，如果能包到一些小工程，收入或許能翻幾番。此時，已跟隨妻子來上海打拼的他，仗著自己年輕，將孩子託付給丈母孃，便帶著妻子毅然坐上綠皮火車，幾經中轉到格爾木，再轉乘大巴一路顛簸來到海拔3650米的拉薩，尋求生計。

在拉薩那段時間，夫妻二人不僅各種工程做得有聲有色，還組建了一支施工隊，日子算是逐漸紅火起來。但一年後，留在上海的孩子到了上小學的年紀，是繼續在拉薩還是回到上海，成為擺在夫妻二人面前的現實問題。

最終，李金寶決定結束這些年的漂泊生活，和妻子到上海找一份穩定的工作。“這些年東跑西跑攢的錢，好多都花在了路上，人還是定下來好。”

不肯服輸鑽研粘鋼分離

回到上海後，李金寶的妻子找了一份食堂做飯的工作，他則來到了中冶寶鋼，成為全流程冶金運營服務戰線上的一名切割工，一干便是14年。

切割工對於年輕人來說是個苦活，特別到了夏天，工作服沾滿汗水黏在身上，十分難受，許多人幹不滿一週就打了退堂鼓。而在李金寶身上，能找到70後明顯的特徵：勤勞踏實肯幹。“跟我同一批進來的，到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這個活不吃苦幹不長久的。”

李金寶吃得了苦，更喜歡鑽研。在渣處理車間，最難處理的便是廢鋼渣與鋼渣罐粘連的問題，要想翻出粘連的鋼渣，普通的方法是無法操作的，只能透過火焰切割的方法將鋼渣與罐體分離。雖說都是用火割，但難度和普通鋼材切割相比，不可同日而語，耗費的時間也成倍增加。“處理粘鋼一般都由經驗豐富的老師傅處理，初出茅廬的切割工沒有能力處理。”可李金寶偏偏不信邪，主動報名處理粘鋼。

“不管怎麼操作，就是無法分離罐子裡的渣鋼，上面剛切好一條縫，下面便被鋼水給堵上了。” 一向不服輸的李金寶忙活了三個晚班，不得不向粘鋼低了頭，趕忙找來作業長求助。作業長語重心長地告訴李金寶，“切割看起來是個粗活，實際卻是個十分細緻的活，蠻幹是幹不好的，要用巧勁。”隨後的一個晚班，李金寶不再用火焰切割機“長驅直入”，試圖燒熔鋼渣，而是選擇鋼壁和鋼渣沒有粘連的地方作為割口，再調整好罐體角度，利用熔融鋼水切割開一部分粘連，最終將鋼渣完整分離，成功翻出。“這個活兒有點像醫生取腫瘤，鋼渣和罐體分離的那一刻，我真的是無比激動。”李金寶說，經過這一歷練，他的切割技術變得更為精進。三年後，腦子靈活且幹活賣力的他，晉升為班組長。

對家庭和兒子感覺有些虧欠

採訪中，李金寶一直強調他這一工種其實是個危險的行當，煤氣、高溫、鋼水……稍不留神就有可能釀成安全生產事故，因此身為班組長，他肩上的責任很重。他每天堅持凌晨5時出門，保證清晨6時前到崗，比公司制定的交接班時間早了一個半小時。他每天利用這一間歇，仔細對車間裡裡外外做一個詳細檢查，一直堅持至今。“當班組長前，我只需管好我一個人，現在一個班組的人都託付給了我。他們為了自己生活過得更好，甘願吃苦埋頭苦幹，每個人都是一個家庭的頂樑柱，不能在我手裡出任何意外。”李金寶說。

在工作上幹出一番成績的李金寶，對於家人，總有些虧欠感。特別對於兒子，尤為強烈。李金寶夫妻二人沒有上海戶口，兒子在上海唸完初中便轉回四川老家讀高中。兩地相隔，讓父子之間的感情變得有些生分。高中三年，李金寶都沒有機會與兒子有過一次促膝長談，即便自己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訴說。今年六月，兒子的一通電話讓李金寶高興了好幾天。“好久沒來電話的兒子主動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高考成績上了一本分數線，還超過好多！”

原本話不多的兒子，自打上了大學後，跟他的交流逐漸多了起來，隔三岔五，還會打來一個影片電話。每逢夜幕降臨，下班吃好飯的李金寶都會拉著妻子，到廣場跳上一段廣場舞，活絡活絡筋骨，憧憬未來的美好生活。

（據勞動報訊息 李成溪 攝影 張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