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罵遍北宋詞壇,卻抄襲他這首《蝶戀花》,還是原句好!

李清照罵遍北宋詞壇,卻抄襲他這首《蝶戀花》,還是原句好!

北宋年間,一篇爆文刷遍了朋友圈。

網紅女詩人李清照在公號“青州李清照”,發表了一篇《詞論》,用極為犀利的言語狂懟當時16位男詞人的作品。

晏殊、晏幾道、蘇軾、賀鑄、秦觀、黃庭堅、歐陽修、王安石、柳永等人無一倖免,全被刺成了蜂窩。

好傢伙,此文一出,不僅瞬間衝上百萬+的閱讀量,也讓好些已經去世的人差點活過來。

留言中有不屑一顧的,認為一個女人單挑一眾男將是“作死”;也有大力叫好的,認為她打破了“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傳統思想。

還有一些做公號的同行想蹭熱搜,還真讓他們給扒出點東西來了。

有人發現李清照上上月發表的那首《臨江仙》“有貓膩”:“庭院深深深幾許”不是歐陽修的原創金句嗎?

請看李清照的這首《臨江仙》:

庭院深深深幾許?雲窗霧閣常扃。

柳梢梅萼漸分明。

春歸秣陵樹,人老建康城。

感月吟風多少事,如今老去無成。

誰憐憔悴更凋零。

試燈無意思,踏雪沒心情。

再看這首歐陽修的《蝶戀花》: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臺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這一首詞是歐陽修的代表作,尤其是首句“庭院深深深幾許”,自問世以來,便備受讚譽。

李清照雖然批評了歐陽修的其它作品,也對這一句青眼有加,《臨江仙》便是對《蝶戀花》的致敬之作。

幾百年後,清代學者陳廷焯更是不吝

讚美之辭

連用三“深”字,妙甚。偏是樓高不見,試想千古有情人讀至結處,無不淚下。絕世至文。

乍看去,這首詞寫的是閨中少婦的傷春

懷人之情

李清照罵遍北宋詞壇,卻抄襲他這首《蝶戀花》,還是原句好!

一個女子,待在深宅大院中,丈夫出門遊樂,卻讓自己一人獨守空閨。

自己就猶如那被風吹落的花朵,想留住青春卻終究無計可施,只剩悲傷無奈。

從晨霧枯坐,到暮雨黃昏;從青帘

幕,到亂紅飛落;從高樓眺望,到淚眼問花。

時間的長,顏色的變,情緒的轉,最後只是“無計”。情景交融,娓娓道來,其悽其慘,悄然間扎到了吾等心間。

看來,這就是個典型的“痴心女子負心漢”的故事嘛!

然而,正是這首看似哀怨的詞,讓我們看到了歐陽修人生中真實的另一面。

李清照罵遍北宋詞壇,卻抄襲他這首《蝶戀花》,還是原句好!

細細回想起來,歷史上的歐陽修,原本並不是哀怨悽婉之人。

在文學上,他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他變革詩詞,主張文道並重、貼近生活,不可哀詞豔曲。

在政治上,參與范仲淹主持的慶曆新政,失敗後被貶至滁州(安徽滁州)。每日遊山玩水,詩文唱作,治下反而井井有條。

他曾深陷“亂倫”的醜聞,之後卻在《醉翁亭記》中,很自得的說: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

他的一生,看似在北宋的文壇和政壇都舉足輕重,但並不順利。

年幼喪父,與寡母相依為命,母親鄭氏“世為江南名族……恭儉仁愛而有禮”。

女性主導的家庭環境,養成了歐陽修仁慈多情、細膩溫婉的品格。

李清照罵遍北宋詞壇,卻抄襲他這首《蝶戀花》,還是原句好!

他先後有過三任妻子,也為第二任妻子楊氏寫下過“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的名句,但兩位妻子的離世也曾令他十分感傷。

對於與“女子”之間的情感,歐陽修有著超乎常人的深刻理解。

正如開頭那句“庭院深深深幾許”一樣,每一個“深”字彷彿都代表著女性那一顆顆被禁錮的與世隔絕的心靈。

而這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指歐陽修自己。

當時,王安石一意孤行執行變法,所有的反對者都被他視為異類。

歐陽修儘管和王安石交情不錯,也因反對變法而遭到打壓。

儘管他歷仕三朝、盡忠為國且政治經驗豐富,最終還是在與王安石的“濮議之爭”中慘敗,一生的政治生涯就此終結。

李清照罵遍北宋詞壇,卻抄襲他這首《蝶戀花》,還是原句好!

歐陽修深知自己已被新黨士人所不容,所以毫無戀棧之意。

他連章累牘,乞求致仕,終於在熙寧四年獲准退休,一年後就不幸病逝了。

都說哀莫大於心死,他的去世不僅是因年老體衰,更與心理上已經對朝局完全絕望有關。

回過頭來再看這首《蝶戀花》,與其說歐陽修在寫女子,不如說是在借女子的口吻,訴說自己的哀愁。

佳人登樓遠眺,目光透過重重簾幕、濃濃柳煙,想搜尋男子經常遊冶的地方。但是堆煙楊柳,層層霧氣,完全遮住了她企盼的視線。

男子尋花問柳的“章臺路”都看不到,歐陽修的前路又如何能看得清呢?歷史和統治者,就如同那個薄情的背影,只引得人無望的守候罷了。

李清照罵遍北宋詞壇,卻抄襲他這首《蝶戀花》,還是原句好!

誠如歐陽修《玉樓春》所言:“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

一切痛苦的根源只在人天生的“痴情”而已。

儘管歐陽修人生坎坷,但是你從他的許多文章中都讀不到那種幽怨與哀泣。只有他的詞,才會讓你驀然發現那份深藏在心底的傷感。

也許,正應了那句話:

一個人最好的狀態就是眼睛裡寫滿了故事,臉上卻不見風霜

他把通俗的兒女情長轉換到人生感悟上,超越了單純的閨怨離恨,提升了詞的本來境界。

也許這正是為什麼900多年過去了,時光不僅沒有讓這首詞黯淡,反而愈來愈耀眼。

而李清照為什麼如此鍾愛這首詞,想必是同為女子的李清照,不僅有獨守空閨、思念愛人的時候,更有一腔豪情與抱負得不到施展的時候吧!

李清照罵遍北宋詞壇,卻抄襲他這首《蝶戀花》,還是原句好!

參考資料:

南宋學者何士信在《草堂詩餘》中記載了李清照說過的一段話:歐陽公作《蝶戀花》,有“深深深幾許”之句,予酷愛之,用其語作“庭院深深”數闋。

濮議之爭:

宋仁宗無嗣,死後以濮安懿王允讓之子趙曙繼位,是為宋英宗。即位次年(治平二年),詔議崇奉生父濮王典禮。侍御史呂誨、範純仁、呂大防及司馬光、賈黯等力主稱仁宗為皇考,濮王為皇伯,而中書韓琦、歐陽修等則主張稱濮王為皇考。英宗因立濮王園陵,貶呂誨、呂大防、範純仁三人出外。舊史稱之為“濮王之議”。後亦借指朝中的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