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小知識：劉嶽用《兔園冊》來嘲笑當朝宰相馮道的鄙陋
文/歷史拍兒
劉崇龜字長清，鹹通六年考中進士。此後任起居舍人、禮部員外、兵部員外。僖宗廣明元年，鄭從讜罷相後到太原任職，在他的奏請下，劉崇龜被任命為度支判官、檢校吏部郎中、御史中丞等職。中和三年，劉崇龜入朝任兵部郎中、給事中。昭宗大順年間，任左散騎常侍、集賢殿學士，又改任戶部侍郎、檢校戶部尚書。後曾出任廣州剌史、清海軍節度、嶺南東道觀察處置等使。劉崇望字希徒，鹹通十五年考中進士。早年在王凝和裴垣屬下任職，又曾與其他三位兄弟在鎮守許昌、成都的崔安潛幕府中任職。後進入中央，歷任監察御史、右補闕、起居郎、弘文館學士、司勳員外郎、吏部員外郎等職。崔安潛任吏部尚書時，劉崇望以員外郎的身份主管選拔官吏，對革除積弊，恢復正常的選官辦法作出了貢獻。當時朝廷內由宦官田令孜把持政權，各藩鎮心懷不滿，不修職貢，其中河中節度使王重榮怨氣最大。唐僖宗為使王重榮效忠朝廷，特命劉崇望為諫議大夫，派他去做說服工作。
劉崇望不辱使命，完成了使王重榮歸順朝廷的重任，唐僖宗甚為滿意，任他為翰林學士，後又改任其為戶部侍郎、兵部侍郎。唐昭宗即位後，拜劉崇望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又讓他兼任兵部、吏部尚書。大順初年，另一位宰相張濬不聽劉崇望等人的勸告，貿然進攻太原軍閥李克用，結果大敗而歸，唐昭宗不得已貶黜張濬為連州刺吏，由劉崇望代理張氏原來所任的門下侍郎、監修國史、判度支等職。大順二年，楊復恭、楊守信在長安城內發動叛亂，唐昭宗派兵鎮壓，特令劉崇望防守國庫。一部分禁兵對唐朝失去信心，打算趁火打劫，賴有劉崇望及時勸告才制止了一場內亂。劉崇望又帶著部分禁兵趕往叛軍駐處，逼使叛軍倉皇逃走。是日庫市獲全，軍人不亂，繋崇望之方略也。乾寧二年，軍閥李茂貞、王行瑜、韓建率兵入朝，殺死執政韋昭度等人，將劉崇望貶為昭州司馬。不久，昭宗再次將他召入朝中任兵部尚書。光化二年，劉崇望病死。劉崇魯字郊文，廣明元年進士。中和二年入朝任右拾遺、左補闕，後任水部員外郎。
劉崇魯與權臣崔昭緯關係密切，崔氏害怕昭宗的老師李溪任宰相，與劉崇魯千方百計阻撓李溪升職，但終於未能如意。後來崔昭緯密召李茂貞等人率兵入朝，殺死李溪等大臣。當李茂貞勢力受到打擊後，崔昭緯被貶官，劉崇魯也被貶為崖州司戶。劉崇謨字成禹，中和三年進士。唐昭宗乾寧末年曾任太常少卿、弘文館直學士等職。從劉政會算起，河南劉氏八代人連續在唐朝政府中任職，其顯赫持續了近300年，成為大唐帝國曆史上一道持久不衰的人文景觀。特別是劉崇望四兄弟，都是進士出身，又都在中央擔任過級別很高的官員，可以說把河南劉氏的輝煌推向了頂點。應當注意的是，唐朝人對河南劉氏的匈奴血統一點也沒有表現出歧視之意。劉政會的後代和當時的劉氏七房一樣成為世人仰慕豔羨的物件，他們的隋朝以前的祖先所具有的那種濃厚的夷狄色彩，到這時已經完全消褪淨盡了。
唐末五代的戰火沒有打斷河南劉氏輝煌的歷史。這個大家族的一個分支——劉溫叟家族，在五代和北宋時期繼續保持著榮顯的地位。與他們的唐代祖輩相比，劉溫叟家族帶有更為濃厚的文化氣息，其社會聲望更高，社會影響也更為廣泛。劉溫叟字永齡，河南洛陽人，他的祖父是唐昭宗時宰相劉崇望的同父異母兄劉珪。據《舊五代史劉嶽傳》記載，唐蔡州刺史劉符有子八人，皆登進士第，其中劉珪、劉瓌、劉幵為一母所生，劉崇夷、劉崇龜、劉崇望、劉崇魯、劉崇謨都是劉珪的異母弟。劉珪字寶臣，只做過洪洞縣令。因為他的官位遠遠低於劉崇望等人，所以史書中很少提到他的名字，其生平事蹟也很不清楚。劉珪之子劉嶽即劉溫叟的父親，是五代時期非常著名的人物。劉嶽字昭輔，系唐初民部尚書劉政會的八世孫。劉嶽少年喪父，但因出身名門大族，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好學，敏於文辭，善談論。後梁時，他考中進士，歷任左拾遺、侍御史、翰林學士、兵部侍郎等職。後梁滅亡後，劉嶽一度被貶為均州司馬，但不久就被重新起用為太子詹事。後唐明宗在位時，劉嶽出任吏部侍郎，曾就當時的官吏任命制度提出過重要的建議。
劉嶽做的一件最有名的事是諷刺過當朝宰相馮道。馮道是五代歷史上著名的不倒翁，後唐、後晉時歷任宰相；契丹滅後晉，他又依附契丹任太傅。後漢、後周時，歷任太師、中書令等職。被後代史家斥為毫無節操的政治家。馮道在後唐擔任宰相，地位已很顯赫，但是朝士多笑其陋，因為他的祖輩世代務農，本人相貌又長得特別土。有天清早馮道入朝，劉嶽和兵部侍郎任贊恰巧跟在他的後面。馮道一邊走一邊屢屢回頭向後張望。任贊問劉嶽：馮道為何反顧？一向好說笑話的劉嶽回答道：怕是丟了《兔園冊》了。《兔園冊》是當時鄉村中的俚儒教學的啟蒙課本，相當於近現代的《三字經》一類讀物，向來是學問高深計程車大夫們所不屑一顧的。劉嶽用這種笑話嘲笑馮道的鄙陋，表現出一種出自名門的優越感。如果劉嶽還記得他自己是匈奴人的後裔，還記得他的北朝祖先中很多人連《兔園冊》之類的低階課本都未讀過，他就不會說這種刻薄的笑話了。時代已經使河南劉氏脫胎換骨，已經磨去了他們的一切野蠻的印記，現在他們反過來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嘲笑漢族出身的宰相質野、鄙俗，這種巨大的變化無論怎樣形容都是不過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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