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故事:《七品芝麻官》(續)

看過《七品芝麻官》故事的朋友,都知道唐成是個不畏強暴,當官為民的清官。他和誥命夫人把官司打到了京城,大夥都在惦念著唐知縣的官司是贏還是輸?贏是贏了,定國公徐老千歲,拿著黑虎銅錘上了金殿,奸賊嚴嵩一見,好似老虎見了貓——渾身都軟了!大明天子也怕黑虎銅錘把頭砸個血窟窿,只好按著牛頭喝水——勉強把唐成封為刑部尚書。可是,唐成上任不到三月,就掛印棄官,回家擔起挑子——賣紅薯去了!

傳奇故事:《七品芝麻官》(續)

為啥?這裡頭是黃河繞了九十九道圈——有彎!你想,嚴嵩那個老賊能不一肚子氣?明裡嚴嵩和唐成稱兄道弟,暗地卻是恨得咬牙切齒,時刻想給唐成小鞋穿。誰知,這回真給嚴嵩這個老奸賊等著機會啦,時過不久,京城出了一樁無人敢問的案子:大明天子的小舅子,人稱“矮矬子”的李世龍,打死了人,搶走了一個十七歲的大姑娘,要拜堂成親。姑娘的未婚夫劉天成冒死喊冤,把狀告到了金鑾殿。萬歲當著滿朝文武,不便袒護他小舅子,就來了個順水推舟,問文武百官:“哪位愛卿替孤王代審此案?”問了三聲,也沒人敢答茬。

你想,誰敢審國舅,弄不好就會刀壓脖子——腦袋搬家!文武百官你看我,我看你,都傻眼了!這時,嚴嵩這個老奸賊眼珠子一咕碌,計上心來,跪倒奏本,口稱:“萬歲,臣有奏本!”萬歲爺一看嚴嵩上前奏本,心裡樂了,忙問:“愛卿有何奏本,快快講來?”

嚴嵩心想,你別高興得太早了,我要借你的刀殺個人。老奸賊跪下說道:“萬歲,我看這個案子只有他來審,才保你滿意。”“誰?”嚴嵩把賊眼滴裡咕碌地掃來掃去,嚇得文武百官心裡都像揣了個小兔,砰砰卜卜地亂跳。因為誰都知道這個老奸賊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嚴嵩臉上露出了一絲奸笑,他把眼光停在昂首挺胸的唐成臉上,對萬歲爺說道:“臣保奏唐成,請唐大人去審這個案子,才萬無一失!”啊,文武百官一聽,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裡暗罵嚴嵩這不是愣把唐成往火坑裡扔嗎?

萬歲爺一聽,心裡也打了個寒顫,心想唐成是個初生的牛犢——不怕虎,一根腸子直到底,向理不向官,叫他審,弄不好一刀把國舅宰了,西宮娘娘哭著向我要人,我上哪裡弄去?但現在有人保奏他,萬歲爺也不好推掉,只好掌起御筆,唰唰寫了一道聖旨,叫了聲:“唐成聽旨!”

唐成一聽,挺著胸脯來到龍案前,口稱萬歲,跪倒叩頭:“臣在!”“孤宣你審理國舅一案,上報洪恩,盡心盡忠,如不能勝任,有本早奏!”文武百官一聽聖旨,全愣了,心想萬歲今天宣的這道旨咋這麼婆婆媽媽的,叫人家審案就審案,咋還問人家能不能勝任?你是當今皇上,說一句話,砸一個坑,誰敢不遵?

其實,這正是萬歲爺的一條連環計,嚴嵩保奏唐成審國舅,他真怕這個不怕掉腦袋的愣爺爺把國舅殺了。意思是,我唰的這道旨,給你留著下臺階來,你怕丟官,乾脆吱一聲,我好再派那種會和稀泥的人去,把案子審翻槓,叫國舅拜堂成親得了。誰知,唐成卻是獨眼龍相親眼看中了這個差事,忙跪倒口稱:“臣接旨!”

萬歲一見唐成接旨,臉唰地一下拉長了。文武百官心裡直埋怨唐成是狗咬耗子多管閒事!審國舅,那還不是上老虎嘴裡拔毛——凶多吉少!嚴嵩一見唐成臉無懼色,接了萬歲爺的旨,心裡不由得暗樂:唐成呀唐成,你別夢裡娶媳婦——想得美,有你扯著老虎尾巴喊救命的時候!

再說唐成接了聖旨,離了金鑾殿,回到刑部大堂,查閱起案卷來。屁股還沒挨熱椅子,就聽有人吵吵嚷嚷進了刑部衙門,嘴裡還不乾不淨地喊著:“唐成在哪?把侯爺我的腿泡成豆芽子啦!”唐成聽到喊聲,心想,這是誰呀,敢喊老爺我的官名?他抬起頭來,正要向來人發脾氣,就聽有個差人湊到他耳朵跟前,說道:“老爺,這是李府的大管家侯七,有名的鎮京虎,仗著國舅爺的權勢誰都欺負,誰要和他頂撞,吃不了也得兜著走!”

唐成一聽,把肺都氣炸了,正要吩咐差人關上堂門,哪想到侯七早進了大堂,站在唐成面前,叉著腰說道:“你就是唐成呀,京城裡有頭有臉,有鼻子有眼的大官小官,我都認識,咋不認得你呀,想必是才提嘍到京城的半天官兒?!”

傳奇故事:《七品芝麻官》(續)

唐成一聽,氣真是不打一處來,他細看侯七一眼,心裡又樂了,這人咋生得這麼醜!細脖頸,大腦殼,瘦得三根筋挑著一個小腦袋。看那勁兒,風一吹就得折了,手一捏就得酥了。可就憑這副長相,還當上了李府的大管家,來到刑部大堂竟敢搖頭擺尾。他用手一指身後家人擔來的挑子,喊道:“我說唐成,你小子算是一頭鑽到青雲裡——碰到好運(雲)氣啦,國舅與你送禮來了。”說著,他用手啪啪打開了盒蓋,唰,滿堂頓時五光十色,夜明珠、金猴扇、貓兒眼、寶玉,照得滿屋子光輝。這一擔珍珠寶玉,少說也價值十座京城。

那個從身上往外掏一個銅板都疼得牙根癢的李國舅,今兒個咋捨得花費這麼大的本給唐成送禮?你想,唐成沒來京城之前,就鬥過誥命夫人,天不怕地不怕,等一審案子,包子露了餡,能給國舅留情嗎?所以,他才叫侯七送來了厚禮,好堵上唐成的嘴。誰知,唐成他一見侯七擔來的金銀財寶,鼻子都氣彎了,他手一揮,吩咐衙役:“老爺我是個注命的窮鬼,怕錢多了咬手,快給老爺轟出去。”差人一聽,連轟帶搡,把侯七推出了衙門。

夜深了,刑部大堂裡燈火通明,唐成正在搔頭皺眉地思考著國舅李矬子殺人搶女的案子,氣得七竅生煙,他恨李矬子殺人霸女,惡貫滿盈。

譙樓上傳來了鼓打三更的梆子聲,唐成疲倦地伏在案桌前,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這時,燈裡的油熬幹了,窗外呼地刮來了一陣風,燈花一跳,撲地一下子滅了。燈一滅,滿屋裡黑古隆冬,唐成眼前來了一個青面獠牙的怪物,唐成睜眼一看,見是李國舅,手持鋼刀,正咬牙切齒地喊著:“唐成,我宰了你,剝你的皮,吃你的肉!”

震耳欲聾的怪叫聲嚇得唐成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直覺得“喀嚓”一聲,李矬子的鋼刀一下子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唐成三魂嚇掉了兩魂半,“哎呀”叫出了聲。等唐成醒來,用手一摸脖子,還好好地安在自己的頭上,才知道是做了南柯一夢。這時,差人進來添了油,點上了燈,又附在唐成耳邊說:“老爺,剛才西宮娘娘派人給你送來了御酒!”唐成一聽,問道:“酒在哪裡?拿來我看!”差人忙把一個紅布扎著口的葫蘆遞給了唐成。

唐成接過酒葫蘆,見封口上寫著四個字:御賜毒酒!唐成一看嚇得脊樑骨上直冒涼汗。西宮娘娘為啥給唐成送藥酒來?這裡有個道理,唐成轟跑了李國舅派去的送禮人,娘娘能不生氣嗎?她暗暗罵唐成好大膽,這才叫人深更半夜給唐成送來毒酒,用來恫嚇他,那意思就是,審案不要太死心眼,給國舅留著點情面,不然娘娘我饒不了你。唐成一見西宮娘娘送來的毒酒,冷笑了兩聲:“嘿嘿,你有你的退兵計,我有我的錦寶囊,明天我再見機行事!”

第二天,唐成叫人拿了自己的名帖去請李國舅。不一會,李國舅帶著侯管家和幾個如狼似虎的家丁,大搖大擺來到了刑部大堂,唐成一看李國舅,嚇了一跳:怪不得京城的百姓送他這個外號叫李矬子,長得也真矬得出奇!你看他:個頭不高,挺大的腦袋沒長脖子,那體形就像熟肉櫃上擺的一塊方肉,上面放著個大肉丸子。人長得好看不好看,全在五官長得勻稱不勻稱,勻稱了就好看,不勻稱就難看。這位李國舅倒好,五官全長到一塊兒去啦!就像個大菜包子。

李國舅在京城仗著娘娘是他姐,有人給他撐腰,無惡不作。那一天帶著侯七和兩個家丁出外圍獵,半道遇見一家在城外開茶館的李老漢領著女兒貞娘去走親戚。這小子見貞娘長得俊,心裡就象爬上了毛毛蟲,百爪撓心。他獵也不打了,吩咐侯七帶人把貞娘搶回李府。李老漢上前辯理,說閨女已許給京城開雜貨鋪子的劉天成。李矬子一聽惱上心來,一腳踢到李老漢的心窩裡,可憐李老漢吐血身亡。

侯七帶人趁機把貞娘搶回李府,只等擇吉拜堂成親,沒想到劉天成是個血氣方剛的硬漢子,聽到貞娘被李矬子搶走,氣得眼珠子都紅了,他告遍京城府衙,也無人敢接他的狀子。劉天成這才冒死混進了金鑾殿,找大明皇帝告狀。

李矬子一聽說劉天成到萬歲爺那裡告自己的狀,倒樂得他吱吱吱地喝了幾杯燒酒,心裡一點懼色也沒有,他料定萬歲爺也不會法辦他。後來,又聽說叫刑部大堂審理此案,他心裡倒發毛了,因為他早聽說唐成審誥命夫人的事,因此才叫侯七去送禮,沒想到侯七被轟了出來,他又叫人到宮中給娘娘送信。今天他見唐成拿著名帖去請,心裡有了底,知道是西宮娘娘用毒酒把唐成嚇住了,這才大搖大擺地進了刑部大堂,一屁股坐在唐成審案的椅子上,把個唐成閃在了一邊。

傳奇故事:《七品芝麻官》(續)

唐成見李矬子連屁沒放,就霸佔了自己的座位,心裡雖有氣,可人家畢竟是國舅爺,也只好給李矬子叩頭見禮,問了聲:“國舅爺,你老人家可安好?”李矬子鼻子一哼,心想:還好來,快成色鬼了,這幾天沒拜成花堂,連精神頭也沒有了!

他尖著聲音問道:“你就是唐成,免禮平身吧!”嗅,你看李矬子模樣長得醜,卻是好大的架子,連萬歲爺會見朝臣的話都用上了。唐成只好忍氣吞聲地站了起來,對李矬子說:“國舅爺,你把下官的座位佔了,我到哪兒去坐?”李矬子一聽,白眼珠子一翻楞:“你愛坐哪裡就座哪裡,我礙著你坐啦!”

唐成一聽,一蹴腳就座到案桌上。李矬子一見,唐成的屁股正對著他的嘴,不幹了,罵道:“唐成你好大膽,敢戲耍我!”唐成也不示弱,對李矬子說:“國舅爺,你不是先把下官的座位佔了麼?我坐在這裡,是跟你學的!”李矬子氣得哇呀呀一陣怪叫,但叫來叫去還不得不把座位讓給唐成。

唐成手一揮,吩咐衙役擊鼓升堂。只聽得“噹啷啷”三聲鼓響,刑部大堂一聲:“老爺升堂嘍,噢——”站堂軍卒如狼似虎列兩邊,刀出鞘,弓上弦,排列刀槍殺氣添,往裡看,龍頭槓子虎頭棍,堂下站著掌刑官,宮燈紗燈分左右,尚方劍上黃鍛鞭。上寫著“奉旨審案”,下綴著“先斬後奏”,八個大字,唐成頭戴方翅烏紗帽,身穿大紅蟒袍,足登粉底朝靴,來到案桌後的椅子上坐定。

李矬子和侯七帶來的幾個家丁一看,真是洋鬼子看戲——傻了眼。不等李矬子醒過魂來,就聽得唐成一聲喊:“帶貞娘上堂!”差人把貞娘帶到堂前跪下,貞娘青絲披肩,跪在堂下,眼含熱淚喊了聲:“唐大人替民女做主!”

唐成問道:“貞娘,你有何冤?大膽講來!”貞娘聽罷,就把李矬子怎樣攔路搶劫,打死了爹爹,強迫自己成親的事從頭到尾,訴說了一遍,唐成聽罷,點了點頭,問李矬子:“國舅爺,你可曾聽見?”

李矬子來了個惡人先告狀:“唐成呀,這刁女胡言亂語,他爹欠了我五十兩銀子,無力還債,就答應把貞娘賣給老夫當偏房。”貞娘一聽氣紅了臉,忙對唐成說:“大人,根本沒有此事!小女自幼許給京城開雜貨鋪的劉天成為妻,不信你可傳我夫主詢問。”

唐成吩咐:“帶劉天成上堂!”衙役答應一聲,把劉天成帶到堂前跪下。唐成問道:“劉天成,你告李矬子搶了你的妻子,有何為證?”劉天成叩頭,口稱:“大人,小民自幼和貞娘聯姻,有婚約在此。”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衙役接過來呈給了唐成,唐成一看字據,是劉天成和貞娘聯姻的婚約無疑。就問李矬子,“國舅爺,你說李老漢把貞娘賣給你為妻,有何證據?”沒等李處子答應,大管家侯七搶上前答應:“這裡有約為證。”說著,把一張按著手印的賣約交給了唐成。

唐成接過來一看,字跡模糊不清,不由得皺緊了眉頭,為難地攤了攤手,對李矬子和劉天成說:“眼下,你們都有婚約在手,而只有一個貞娘,老爺我總不能把貞娘一劈兩半斷給你們呀!”唐成走下公堂,來到貞娘面前,為難地說:“他倆人都爭你為妻,我說你就委曲求全跟了李國舅,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呀!”

貞娘本來是個烈女,聽唐成這麼一說,氣得杏眼圓睜,大罵唐成:“狗官,你當官不為民做主,枉披了一張人皮!”唐成被貞娘罵了個狗血噴頭,還是難為情地說:“貞娘你跟了李國舅,也是救了本官一命。”唐成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個酒葫蘆,晃了晃對貞娘和眾人說:“這是西宮李娘娘昨天派人賜給我的毒酒,你不跟李國舅,她就叫本官喝了這葫蘆毒酒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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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聽,瞪大了眼睛,李挫子和侯七樂得心裡象喝了蜜酒似的,心想:唐成來這麼一手,貞娘是抱在懷裡的西瓜——十拿九穩要跟國舅爺拜堂成親了。貞娘一見唐成手裡攥得那葫蘆毒酒,瞪大了眼睛,牙一咬,心一橫,乘唐成不備,一把從唐成手裡奪了過毒酒,拔開塞,咕嘟咕嘟,一氣喝了個底朝天。眾人一見,嚇得脊樑骨上全冒出了涼汗。只見貞娘搖搖晃晃跌了兩步,口吐白沫,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下,死了。

劉天成一見貞娘喝了西宮娘娘的毒酒,死在地下,一頭撲在貞娘屍體上哭昏過去,李矬子也嚇得“哎呀”一聲癱倒在地上,侯七和幾個家丁又是捏巴又是捶打,這小子好大一會才緩過氣來,指著唐成大罵:“你小子好大膽,逼死了我的美人,我和你沒完!”

李矬子口裡雖然這麼罵,心裡卻暗自高興:儘管美人沒到手,可他已打死了貞孃的爹,弄不好會叫他抵命,現在貞娘一死,正好把一古腦兒罪過全推在唐成身上。這小子想到這裡,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這一切,全被唐成看在了眼裡。只有那個劉天成撲在貞娘身上,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唐成回到堂上坐定,問道:“眼下貞娘已死,你們哪個願要這個媳婦?”

李矬子把嘴一裂,心想,我又不是傻瓜,要這個死人幹嘛,還得花幾兩雪花銀買口棺材埋葬。想到這裡,他對唐成一拱手,說:“唐大人,我娶貞娘,那是戲臺上的夫妻——假的!那天在路上,我只想來個張生戲鶯鶯,不想她爹責罵於我,惱了小爺,我才動手打了他。”唐成一聽,問李矬子:“國舅爺,那老漢是否欠了你的銀兩?”侯七一見主子不認貞娘,為了給主人開脫,忙搶著說:“嘿嘿,這裡頭的事我摸得最清!貞娘和俺國舅爺,根本不認識,咋欠的銀兩?那借據是俺侯大管家的拿手好戲!”

唐成聽罷,點了點頭,心想,你們倚仗權勢,一唱一和,到底是豬籠抬豬不墊草—一蹄爪都露出來了。他笑著對李矬子說:“國舅爺,這麼說你是不要貞娘了!”李矬子答道:“正是!”,唐成吩咐差人叫李矬子和侯七把以上所敘事情畫了押。然後問劉天成:“你願不願領貞孃的死屍回家?”劉天成答道:“我和貞娘自幼聯婚,情深似海,小民願領貞孃的死屍回家買棺埋葬。”

唐成一聽,吩咐差人取一碗涼水過來,噴在貞娘臉上。過了一會,只見貞娘鼻孔裡喘出了一口粗氣,如同在醉中醒來一般,又一翻身,竟坐了起來,把李矬子和侯七及家丁嚇了一跳。

唐成把驚堂木一拍,喝道:“站下聽老爺我說破這個金蟬脫殼計。”原來,昨兒晚上,唐成一見娘娘送來了毒酒,就想好了這一計。把毒酒倒掉,換上了摻著少量蒙汗藥的酒,為的是對付李矬子當堂胡講蠻纏。他打聽到貞娘是個烈女,寧可玉碎,不為瓦全,就激怒貞娘喝下了蒙汗藥酒,把李矬子矇在鼓裡不審自招,當堂畫押。

李矬子-一聽唐成的錦囊計,明白上了當,氣得大叫一聲:“侯七,快帶家丁把貞娘搶回府!”唐成聽了,嘿嘿冷笑兩聲:“國舅爺,你知罪嗎:來人哪,把李國舅拉出去斬了!”劊子手一聽,拉肩頭,攏二臂,把李矬子捆了下去。李矬子嚇得“撲啦”一聲,拉了一褲子稀屎。

侯七一見,指著唐成嚷道:“你敢殺國舅爺,,我去告訴西宮娘娘,讓她來收拾你!”沒等這小子轉身,唐成吩咐道:“衙役們,把侯管家拉下去大刑侍候,押入南監。”這時,貞娘和劉天成忙跪下叩謝唐大人的救命之恩。

唐成道:“你們夫妻二人快離開京城是非之地,出外逃生去吧!”等劉天成和貞娘離去,唐成脫下了蟒袍玉帶、烏紗,封好了官印,叫了聲:“衙役們,等我走後,你們把這些玩意交給萬歲爺!”眾衙役一聽,弄得莫名其妙。唐成又說:“想我苦熬十年寒窗之苦,剛坐了幾天的刑部大堂,就要從此棄官為民了!”說著揮筆在牆壁上寫了四句詩:“伴君如伴虎,當官無洪福,從此把官棄,回家賣紅薯!”眾衙役一見,全部叭噠叭噠地掉下了眼淚,目送唐成走出刑部大堂。

傳奇故事:《七品芝麻官》(續)

唐成辭別眾衙役,喬裝打扮,離開了京城。等到大明天子得到訊息,再派奸賊嚴嵩去捉拿唐成時,唐成早已無影無蹤了。打那以後,唐成棄官的故事幹古流芳。直到現在,他那兩句“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的豪言壯語,還在民間傳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