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包圍北京城時,手握重兵的吳三桂在哪?為何不入京勤王?

大明崇禎年間,隨著吳三桂迅速的崛起,他亦終於成為大明帝國一位鎮守重要邊鎮的重要將領,在崇禎所有的邊鎮總兵中,吳三桂是最年輕最勇敢亦最有名望的一顆耀眼的新星。

公元1640年(崇禎十三年),明清發生松錦大戰,幾十萬明朝官軍大敗,守邊大將祖大壽兵敗而降大清,馳援的洪承疇亦同樣兵敗被擒,其餘各明朝將領非死即降,但是吳三桂卻率領其所部精兵艱難地突出重重圍困,並勝利地屯駐於寧遠四城,從而成為大明朝在關外最後一支訓練有素且又能征慣戰的鐵騎。

崇禎對吳三桂的能征慣戰與忠心耿耿大為感動,急詔吳三桂入京,賜以珠寶莽玉,授以尚方寶劍,倚為皇室干將……

李自成包圍北京城時,手握重兵的吳三桂在哪?為何不入京勤王?

從此,吳三桂及其關寧鐵騎便成為大明朝防禦滿清鐵騎南下的銅牆鐵壁。

對於大明朝來說,幾年來和清兵的艱苦廝殺,而只剩下吳三桂鎮守的幾座孤城和他那不足5萬的鐵騎軍隊。

但是,正是這四座孤城及其區區5萬之眾,卻似汪洋大海中的巨礁一樣,巋然不動,它如銅牆鐵壁一般橫在了山海關和滿清大軍之間。

皇太極對吳三桂這個拔不掉的眼中釘恨得咬牙切齒,屢次以高官厚祿誘其投降,吳三桂卻絲毫不為所動,皇太極則簡直對其無計可施,只能仰天長嘆。

公元1643年(崇禎十六年)底,當吳三桂風聞李自成底定三邊的時候,他便對大明的形勢乃至自己的命運憂心忡忡。

三邊地區被李自成悉數攻佔,山西一帶雖有周遇吉等總兵大將,而朝廷乃至崇禎本人對從西安至北京的重重關隘及其守軍寄予莫大的希望。

但是吳三桂卻十分清楚,那些所謂的關隘是十分脆弱的,其守軍將士的戰鬥力亦差不多是不堪一擊的,由此,京師的形勢便岌岌可危。

然而,就在這時,大明舉國上下又唯有兩支官軍勁旅:一個是左良玉,一個便是他吳三桂本人。

左良玉駐防武昌一帶,身負剿撫張獻忠的重任,又兼左良玉匪氣嚴重,頗難駕馭,朝中大臣乃至崇禎本人對其都不甚信任。如此,吳三桂及其關寧鐵騎便成了入衛京師的唯一依靠。

吳三桂對於自己的軍命是清楚的,他亦因此而做好了思想上的準備,但是,他又不能不為那可能喪失關外國土的兩種選擇而憂心。

正月,當李自成在西安誓師東征而朝廷正式提出棄地保京的策略時,他便十分清楚地明白,雖然朝廷內外對這是否該棄地守京的策略爭論不休的時候,他卻也同時在為這兩種的抉擇痛苦地思量著。與此同時,他亦不斷接到家父吳襄的來信。

吳襄在來信中言明,棄地守京之策,朝廷上下一直沒有定見,方此之時,吳三桂應該沉住氣,決不可輕舉妄動,非到萬不得已,決不可啟動大軍回京,不過他可以先行佈置,以等待朝廷的最後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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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三月初,隨著三名錦衣衛信使的到來,吳三桂終於接到了入京勤王的聖旨:“封吳三桂為平西伯,統轄寧遠與山海關總兵,著即率關寧鐵騎入京勤王,寧遠四城可棄,著後以圖恢復!”

與此同時,崇禎又命令吳三桂立即著手佈置遷民事宜,並賜以尚方寶劍。

緊接著,崇禎又派人送來了緊急湊集的軍餉百萬兩。

面對入京勤王的歷史重任,吳三桂的心裡似乎陡然升起一股莫可名狀的欣喜之情。

他覺得,崇禎皇帝顯然對自己有一種特殊的信任,他明顯地感覺到了皇上對自己的恩寵,皇上不僅把那挽狂瀾與既倒的歷史重任託負於自己,某種程度上似乎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都託靠在了自己的身上,為此,皇上竟從內外府庫拼力擠幹了自己的錢囊來為自己籌措軍餉。

於是,吳三桂的心裡不由不感到無尚的榮光與自豪,試想,大明朝的眾多帥將幹才中,又有誰受到過皇上如此的垂青與厚愛。

但是,吳三桂絕不是一個粗獷魯莽而無任何政治頭腦的悍將,他是一個有著雄才大略的青年統帥,由此,他又不能不意識到自己在大明帝國乃至崇禎手上的份量。

然而,正是感覺到了份量,他亦就清醒地意識到了自己的責任。能夠成為這即將傾覆之大廈的獨木支撐,這既是他的榮耀,也是他的建功立業的絕好機會,但是他亦由此成了大明江山和朱明王朝的最後希望。

一想到幾百餘年的王朝竟最後要系摶於自己,他既欣喜異常,卻又憂心忡忡。

他對大明皇室、對崇禎本人忠心耿耿。

他對滿州人,對滿清鐵騎恨之入骨,這是他從孩童時代就形成並一定程度上是承襲於父輩的一種歷史與民族的仇恨。

他對李自成、張獻忠等各路風起雲湧的農民起義軍,懷有同樣的仇恨,因為正是這些在他看來本不足道的饑民盜賊打敗並殺死了一個又一個的明朝將領,而使得整個大國上下坐臥不安。

但是,他對李自成、張獻忠等所謂的逆賊逆寇又懷有一種本能的蔑視。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打敗他們,擒斬他們,他是一個還沒有打過敗仗的將領,他的關寧鐵騎一直都是所向無敵。因此,對於打敗李自成,他絲毫不懷疑自己的能力,亦絲毫不懷疑自己的威猛之師,他對拒李自成於京師城外並最終打敗他,從而挽那大明江山於既倒充滿了完全的信心。

於是,吳三桂對於入京勤王的重任簡直是信心百倍。

事實上,吳三桂早已做好了入京勤王的準備。

前此一段時間,他已經將關寧轄區內的萬名民眾悉數造冊登記,並徵召青年入伍,使關寧鐵騎迅速擴充套件至8萬之眾。

他又用朝廷先期運達的一部分餉銀竭盡全力搜救了五千匹戰馬,連同原先的4萬餘精騎,編成了5萬之眾的鐵甲騎兵和3萬重甲步兵,而且新老兵混合,編成新老互補,步騎協同的十三座大營,終日晝夜不息地加緊訓練,以等待朝廷的最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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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他又命令手下兩員得力的參軍胡守亮和方獻廷二人,詳細地制定了民眾大遷移的具體次序和路線,並命令全軍將士和各地民眾隨時做好入關的準備,只待聖旨一到,便能聞風而動。

於是,隨著入京勤王之聖旨的到來,吳三桂一聲令下,只見在寧遠至山海關的廣闊原野上,60萬民眾與8萬精騎步卒組成的遷移大軍終於拔營向著山海關一線湧動了。

在這支龐大浩大的遷移大軍中,8萬關寧鐵騎則在前後左右分別護衛,吳三桂自領中軍,從而構築成一個鐵甲護衛縱深達50裡的汪洋人海,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

然而,這支遷移大軍是如此的龐大,因此其遷移便成了長蛇似的緩慢蠕動。

隨著一路又一路火速催兵的緊急信使不斷到來,吳三桂心急火燎,可是面對如此龐大的汪洋人海,他又無可奈何。

三月十七日,當李自成的大軍已經包圍北京,北京城危在旦夕的時候,吳三桂則率領他入京勤王的關寧鐵騎及其遷移的幾十萬民眾,到達山海關一線。

一進入山海關,吳三桂立即命令手下的文吏,將遷移的人口悉數安置於關內的昌黎、樂亭、欒州及開平諸縣。

如此一來,遷移大軍又是一陣忙亂,而關寧鐵騎亦因此又耽誤了些時日。

京師告急的信使探馬紛紛來報,吳三桂心急火燎,遠水難解近渴,空著急。

至三月十九日,吳三桂在留下地方團練鎮守山海關後,才率全部8萬鐵甲勁旅,向著北京的方向晝夜兼程。

三月二十一日,吳三桂及其關寧鐵騎,終於到達了豐潤城。

豐潤城差不多處於北京城的正東,距京城的直線距離是125公里,應該說,就戰略價值與地位上,這裡差不多已經是北京城的東部外圍防線了。

一進駐豐潤城,吳三桂便立即派出先鋒探報前往北京,以探聽京師的情況。

事實上,他早已獲知北京被圍的訊息,但是,在他的頭腦中,卻亦早已構想出一幅打敗李自成的圖畫。在他想來,李自成雖合圍北京,卻絕非那麼輕而易舉就能攻下,只要北京能堅持些時日,待他率鐵甲騎師秘密飛馳,如此內外夾擊,不愁他李自成不潰敗於北京城郊,這樣,不僅京師可救,大明江山可救,而且他還可以趁勢蕩平整個京畿,並最終解決李自成的問題。

這便是吳三桂所構築的宏偉藍圖,亦是他的戰略方針與最後的希望。

於是,8萬鐵騎悄無聲息地於豐潤城內外停駐下來,既消解長途奔襲的勞頓,同時亦養精蓄銳,以便最後給李自成致命的一擊。

李自成包圍北京城時,手握重兵的吳三桂在哪?為何不入京勤王?

豐潤城內,吳三桂的中軍大帳裡,一切都寂靜無聲,他全身披掛,靜靜地坐在一張長條案几上,雙眼炯炯有神,目不轉睛地直盯著大帳門口那兩名衛護的兵卒。

可是,他愈是看著兩名護兵,他便愈是心焦,在他的心裡,他不斷在叩問,北京城究竟怎樣了呢?皇上怎樣了呢?李自成攻破京師了嗎?自己所構想的打敗李自成的計策能夠實現嗎?

好些天,他已經沒有接到父親的信函,對於北京城內的情況自是不得而知,父親怎樣了呢?自己的愛妾圓圓又怎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