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夏商周不能叫大一統,而秦卻可以?差的不僅僅是一頂皇冠

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自稱“皇帝”,華夏大地上的諸王都已黯然消逝。比起大秦帝國來說,之前的夏商周所缺少的,不僅僅是一個帝號而已。

為什麼夏商周不能叫大一統,而秦卻可以?差的不僅僅是一頂皇冠

一、大一統是什麼?

這個問題討論了幾千年,說起來也比較虛幻,我舉兩個例子大家就明白了。

公元前700年,當

齊國臨淄

的國人

張三

,從睡夢中醒來時,一看日子,今天正月初一,於是拿著刀幣去街上準備買兩斤肉,來到城門口,看到齊國政府的告示說,今年徵稅要提高兩成,為周王成年禮,瞬間就很煩惱了;

而當

晉國

的國人

李四

,看到正月初一去買肉時,只看到晉侯的車駕滿載著禮物駛向鎬京,而沒有看到加稅的告示;

而楚國的小貴族

王五

,卻根本不知道今天是正月初一,因為他們那是七月十五火把節才最隆重,而周王成年禮什麼的,他更是一點都不知道,因為楚國政府也沒在意。

為什麼夏商周不能叫大一統,而秦卻可以?差的不僅僅是一頂皇冠

但是,假設他們三人的後裔都沒有在戰國時期戰死,活到了公元前220年。當

張三的後代張大麻子

李四的後人李大嘴

王五的後人王大錘

,三人一覺醒來的時候,都聽說

皇帝陛下

今年要在他們那個地方修建馳道,政府要徵收徭役,今年這個年大家都別過了。

簡單的說,前面的情況就是非大一統,也就是夏商周時期華夏大地上的狀況;而後一種情況就是大一統,也就是秦朝及其以後華夏大地上的狀況。

用史書上的話來說:王者受命,令萬物無不奉令,六合同風,九州共貫。具體來說,夏商周和秦帝國的區別,主要有兩個方面:統治的地區不同,政府的組織形式不同。

二、中原的範圍

從今天回過頭去看中國的歷史,核心地區始終圍繞在漢地十八省,所以,大一統的基本需求就是,政府的控制範圍要囊括這塊地區。

而在夏商周三朝,這是完全不可能達到的目標。

夏朝時期,華夏才剛剛渡過部落聯盟,來到國家時代,國家初具規模,行政效率和管理地區都還十分有限。

為什麼夏商周不能叫大一統,而秦卻可以?差的不僅僅是一頂皇冠

因此夏王朝能夠實際管控的地區,僅僅只有沿著黃河中游的河西高地和河洛平原而已,而今天河南、山東、河北的部分地區如有窮氏、有仍氏、有虞氏等等,都是以夏王朝的半附庸形式存在的,更不要黃河流域以外的地區了。

商部落起自東方,取代夏王朝以後,對於今天的華北平原的控制力大大加強,基本控制了黃河中下游地區和山西高地,但也僅僅如此而已,今天的山東半島仍舊只是商王朝的影響地區,還遠遠達不到控制和管理的地步。

為什麼夏商周不能叫大一統,而秦卻可以?差的不僅僅是一頂皇冠

就這點土地和方國,周克殷時,武王都因為商的方國眾多難以征服,而徹夜難眠。當然,最後周公和成王時期還是將周的權威極大的擴充套件了,到了什麼程度呢?差不多整個黃河流域的樣子。

為什麼夏商周不能叫大一統,而秦卻可以?差的不僅僅是一頂皇冠

但即使如此,距離我們所說的大一統,至少差著一個長江流域,還有巴蜀益州之地。甚至有人認為,西南的雲貴高原、東北的幽州一帶,乃至珠江流域,都應該是大一統的範圍之內。

而相比於周,秦帝國的疆域仍然大大的擴充套件到了上述這些地區,而更重要的是,雖然帝國疆域總在不斷變化,但漢地的基本盤大致延續了秦的範圍。只要後世帝國統一了秦疆域內的領土,基本就算是大一統了。

所以,秦是第一個大一統的王朝,而之前的夏商周不是,這是第一個原因。

三、附庸的附庸

而第二個原因是,秦建立了有效的中央集權制度,而之前的夏商周沒有。

夏和商與周邊的華夏部落方國的關係,基本上等於部落聯盟的性質。他們的部落方國是自己建立的,而不是夏/商分封的,所以夏/商只是他們的大哥,有困難時幫襯一把,有多餘時貢獻一把,拿大主意時聽聽大哥的意見,小事的話就自己做主了。

到了西周這件事得到了改觀,諸侯大多是由周王室分封的,因此周王室在分封的同時,明確了周王室作為宗主國、而諸侯作為附庸國的關係,並進一步明確了諸侯的義務和權力,建立了一套等級制度和行為規範。

但終究還是那句話,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周對國家的官吏仍然是委託管理,對於國家究竟有多大面積,有多少人口,能徵收多少賦稅,糧食產量有多少,經濟狀況怎麼樣等等,周王室是不知道的,甚至於諸侯也是不知道的。

那麼,誰知道?直接管理民眾計程車大夫才知道。可是士大夫又只知道自己管理的那一小塊,因此,國家不能整合社會秩序,發揮更大的生產力和行政效率。

為什麼夏商周不能叫大一統,而秦卻可以?差的不僅僅是一頂皇冠

而這一點,也是到了秦帝國才得到了徹底的改觀。

戰國時期的變法,使得社會力量進一步整合。郡縣制度、戶籍土地制度構建起了國家的網路,從此國家有多少人口、有多少土地、糧食產量有多高、經濟狀況如何,這些國家上層都有清晰的資料可以知道。

也就是說,以前夏商周雖然號稱天子,但對他的天下,其實是兩眼一抹黑的,但秦朝以後的皇帝,對他的天下卻是瞭如指掌的。

而官僚制度、三公九卿制度,構建了中央集權的政府架構,從此幫助國君管理國家的不再是貴族,而是官吏。貴族和官吏的區別就類似於股東和職業經理人,前者自己是所管轄區域的老大,而後者只是遵循國家管理制度下的打工人。

也就是說,夏商周時期的天子,就是個總包工頭而已,下面層層分佈的都是老闆;而從秦開始,帝國的老闆只有一個,那就是皇帝。

為什麼夏商周不能叫大一統,而秦卻可以?差的不僅僅是一頂皇冠

而且,中央集權的國家形式,是秦帝國首創,而自從秦建立以來,甚至到現在,都沒有發生大的變化,只不過更加完善和細化而已。

所以,秦是第一個統一中國的王朝,而秦王朝的開創者秦始皇就是中國大一統第一人。

順便說一句,我們在公元前200多年,就已經拋棄了西方中世紀還在採用的封建制度。從秦到清,準確的說,應該中央集權帝國制度。這個先進性,是秦的功勞。

文/子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