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騎士精神已死?中國的俠客精神卻在歷史中內化為民族精神

中國俠客精神濫觴於東周時期,鼎盛於漢,到了後世逐漸式微,乃至成為一個文化符號。漫步於歷史長河中,去了解那些“烜赫一時”的俠客,探尋其俠客精神的演變。畢竟,斯人已作古,他們的精神卻足以流芳後世,激勵後來人。有詩言“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文人墨客寫盡了俠客們重義輕死的精神,而這精神也漸成為中華民族性格的一部分。

韓非子說:“儒以文犯法,俠以武犯禁。”大意是儒者憑藉文獻來擾亂國家的法制,俠士憑藉武力來打破國家的禁令。對於法家而言,這兩種人都是社會穩定的潛在威脅,不利於君王的統治。尤其是俠客倚仗武力,既有打破規則的能力,亦有打破規則的心,所謂的“身懷利器,殺心自起”,這使得俠客不僅為法家所厭惡,更是歷朝歷代打擊的物件。

西方騎士精神已死?中國的俠客精神卻在歷史中內化為民族精神

但最初的俠客並非如我們想象的一般,和朝廷完全處於對立面。對於俠客的起源,最流行的說法是,誕生於東周時期。彼時戰亂頻繁,以宗法、分封、禮制為核心的周朝體制逐漸崩潰,但這卻給了俠客最好的生長土壤。大量落魄士人、失爵貴族若不甘心失去權力,很可能會選擇成為一個受人尊崇的俠士。畢竟,久經戰亂的百姓們,喪失了最基本的安全感,會容易相信並崇敬那些能力出眾、踐行仁義、有諾必償的俠義之士。

另外,亂世的一大特徵就是它模糊了權力界限,導致下層的個人力量,可以直接挑戰統治階層。二月河講“十步之內,人盡敵國”,意思是十步內,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和一個國家匹敵。君王雖富有千里之疆,但十步之內與常人無異,因此君主的真正權力在十步之外,千里之內。當時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唐雎威脅秦王:“夫專諸之刺王僚也,彗星襲月;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要離之刺慶忌也,倉鷹擊於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懷怒未發,休祲降於天,與臣而將四矣。若士必怒,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今日是也。”這類俠客比較符合我們現代人的想象,布衣一怒,血濺五步,類似於金古小說中的大俠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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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並非所有的俠客都是“布衣之俠”。在“人才最重要”的戰國,俠客作為一種政治力量當然可以參與權力的角逐。戰國養士之風盛行,最有名的就是信陵君魏無忌,門下有三千門客,上至謀士說客、談天雕龍之輩,下至擊劍扛鼎、雞鳴狗盜之徒,無不具備。其中侯贏和朱亥的事蹟就廣為人知,是後人公認的俠義典範。李白在《俠客行》中就讚揚他們是“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其實不僅僅侯贏和朱亥是俠客,在司馬遷看來,魏無忌等仁義、重諾的王侯公子也是俠客,是“養士之俠”“卿相之俠”。

西方騎士精神已死?中國的俠客精神卻在歷史中內化為民族精神

總言之,在東周的亂世中,俠客不僅僅是作為一種民間力量,威脅著上層階級的統治。同時也成為朝堂爭鬥、國家對抗的重要砝碼,許多重大的歷史事件都離不開他們的身影。甚至一些統治階層本身就是“卿相之俠”,此時俠客與朝廷的關係屬於共生。

但歷史車輪滾滾向前,六國併入於秦,而秦短祚。之後有一群人,帶著遊俠的屬性登上了歷史舞臺,比如“尚俠”的劉邦、“為任俠”的張良,這讓漢王朝的血統從一開始就帶著俠客的基因。但屠龍者終將為龍,天下太平後,遊俠自然而然地成為威脅社會穩定的不安分子,這也埋下俠客對抗朝廷的伏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