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李威瀾正在攻打京城,不知何時才能成功。
林玉潔擔心他的安危,特意去寺廟燒香拜佛。
沒想到路上遇到一名小道長,竟伸手攔住了她。
“這位夫人,我觀您的面相似乎不太好,前途未卜,兇險重重,而您所擁有的一切夜會被另一個女人搶走,您可千萬要小心。若想破解此惡局,也不是沒有辦法,就看夫人您有沒有誠意。”
這位道士很年輕,不過二十五六,長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可說出來的話卻不怎麼好聽。
尤其是他用拇指和食指中指比劃出來的小動作,簡直就像個江湖騙子。
林玉潔還沒說話,貼身丫鬟玉華便惱了起來,
“你這道長說什麼呢,我家小姐生來命好,將來必定貴不可言,怎麼會有什麼兇險?我警告你,不許來騙錢,否則,我家王爺饒不了你。”
虞城人人都知道,林玉潔出生那天赤霞滿天,美不勝收,有位遊方而來的老道士說她乃天女下凡,將來必定貴不可言。
林家信以為真,總拿這件事做文章,想借此讓林玉潔嫁個好人家。
林玉潔也確實被許給了名門望族家的大公子,對方有財有勢,前途無量。
可城破那日,傳說中才貌雙全有勇有謀的大公子,竟帶著家人和情人逃之夭夭,將她這個未婚妻丟棄在戰火瀰漫的廢城。
什麼生來命好?什麼貴不可言?不過是唬人的把戲罷了。
林玉潔微微向道士點頭,轉身便走,無視道士在身後叫她。
“喂,夫,王妃,您真的有劫難,馬上就要大禍臨頭,您確定不想消災解厄嗎?我很便宜的——”
他嗓音清亮,中氣十足,惹得路上的行人紛紛看向這邊,有人認出了林玉潔,暗暗議論。
林玉潔小聲對玉華說了幾句話,便獨自坐轎回了家。
一回到王府,她便將自己關在房裡,連飯都沒吃。
那名道士說得對,如今的她確實處在尷尬的境地,擁有的一切早已被另一個女人搶走,前途未卜。
至於將來有沒有危險,能不能活命,還要看夫君李威瀾對她的感情還剩下幾分。
亂世女人如浮萍,很難掌控自己的命運,未來過得好不好,完全取決於她的男人。
她有時也會懷疑:那個鐵血無情殺伐決斷的男人,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當年城破之時,林玉潔逃跑無望,不願等著受辱,便打算自盡。
她剛舉起手中匕首,便被一道迅捷的黑影所阻攔。
黑影不是要阻止她自盡,而是想親手殺死她。
閃著寒光的利刃,無情地架在她纖弱的脖子上。
“你就是傳聞中的林玉潔?人人都說你將來貴不可言,不妨猜猜看,你今天會不會死?”
黑影的聲音低沉悅耳,卻透著清傲與憎惡,好像跟林玉潔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林玉潔緩緩抬眼,望進一雙凌厲冰冷的黑眸。
“迷信之言,不足為信,民女林玉潔,見過宣王殿下。”她起身行禮,輕聲答道。
林玉潔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卻早聽說過他的諸多傳聞。
宣王李威瀾,能征善戰,勇悍無匹,是叛賊李用的第三子,更是李用最器重的兒子。
李用起兵謀反後,封李威瀾為宣王,任徵南大將軍,一路討伐
“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另一位叛將。
李威瀾曾受過情傷,變得極為冷血無情,生平最恨紅顏禍水,見一個殺一個,從不留情。
自跟隨他父親謀反以來,死於他劍下的美貌女子不計其數。
林玉潔知道自己難逃一死,索性泰然處之,甚至還坐在梳妝檯前,重新將自己打扮得一絲不苟。
利劍遲遲沒有落下,林玉潔等得很不耐煩,扭頭看向李威瀾,笑問道:
“王爺是要親手殺死民女,還是讓民女自己動手?”
嫣然一笑,傾國傾城,說不出的嫵媚與從容。
李威瀾本呆呆凝望著她,聞聽此言,愣了片刻,突然收回利劍,將她打橫抱起,冷聲道:
“本王改變主意了,從今日起,你便是本王的側妃。”
就這樣,林玉潔成了李威瀾的女人。
剛開始,李威瀾對她頗為寵愛,恨不得夜夜歇在她房裡,與她鴛鴦相抱,琴瑟和鳴。
甚至還想廢掉體弱多病沒有子嗣的王妃,將她扶正。
生下一子一女後,李威瀾對她更是疼愛,恨不得將所有好東西親手捧到她面前。
面對李威瀾的百般呵護寵愛,林玉潔覺得自己有些心動。
她開始輔佐他,幫助他,多番為他籠絡人心,爭取財力人力。
兩人的感情越發和睦,成就了一段絕世佳話。
王妃病故後,林玉潔便成了王府的女主人,將整個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免除了李威瀾的後顧之憂。
李威瀾長年出征,極少在家,林玉潔雖無法見到他,倒也時常飛鴻傳書,互訴相思。
然而半年前,李威瀾有了新歡,漸漸將在家等候的林玉潔拋在腦後。
為了討好這位新歡,李威瀾不但人不回來,連跟她的書信都斷了。
年幼的兒女想念父親,學著給父親寫信,卻從未收到過回信。
據說,李威瀾極為寵愛這位新歡,甚至在軍中高調地迎娶了她。
名義上是側妃,可實際上,享受著正妃的一切待遇。
而林玉潔這個正牌王妃,卻被丟棄在虞城,活得如同棄婦。
這位新歡名叫郭文萱,年僅十六歲,雖出身低微,貌不出眾,卻聰慧過人,智計百出。
她不但能照顧李威瀾的衣食起居,還能為他出謀獻策,是個德才兼備文武雙全的奇女子。
郭文萱深愛李威瀾,不但隨他南征北戰,甚至還捨命救過他,也難怪李威瀾對她如此寵愛。
林玉潔本來對李威瀾有些動心,如今,不得不心灰意冷地收回自己的真心。
就在昨晚,她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夢到李威瀾當了皇帝,卻想立出身低微的郭文萱為皇后。文武百官紛紛反對,認為林玉潔才最有資格當皇后。
為了順利立自己的真愛為後,李威瀾回到林玉潔身邊,幾次三番想弄死她,都沒能成功。
最後,還是郭文萱想了個毒計,借用林玉潔女兒的手,才毒死了她。
醒來後,淚水打溼了床榻,林玉潔丟開抱在懷裡的枕頭,決定提前為自己籌謀。
第二天上午,玉華便領著那名道士,從側門悄悄進了林玉潔靜修的小院。
這小院很是僻靜,除了林玉潔和貼身丫鬟玉華之外,誰都不允許進來。
“不知這位道長如何稱呼?”林玉潔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背對道士。
“小道隨心,見過王妃娘娘。”隨心道長看了眼神案上的金像,神情頗有些晦暗不明,“王妃與其求神拜佛,倒不如聽我一言。神佛幫不到你,但我能幫你。”
林玉潔站起身,面向隨心道長,笑問道:
“隨心道長,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接近我有何目的?”
隨心道長見自己被識破,用食指颳了刮鼻尖,訕笑道:
“王妃好記性,十年前,我與師父路過虞城,恰逢您生病,師父便想用他煉製的丹藥救您,但虞城沒有他老人家需要的藥材,他老人家只能回道觀煉藥。當年,是我來來回回為您送了三個月的丹藥,還記得嗎?”
林玉潔很是驚喜,上下打量隨心道長,愧疚道:
“原來是救命恩人駕到,恕我之前沒認出來。我尋你和尊師許久卻遍尋不著,如今終於能見到恩人報答救命之情。敢問尊師問心道長何在?”
那年,林玉潔只有十三歲,突然得了重病,怎麼都治不好,幸好被問心道長治好了。
她記得問心道長身邊有位小道長,長得眉清目秀,很是惹眼。
這位小道長每次來送藥,都是高來高去神出鬼沒,林玉潔幾乎沒怎麼見到他。
每次他來,都會將裝有丹藥的瓶子放在窗臺上,然後敲敲窗提示一下,等丫鬟開啟窗時,外面只剩藥瓶,不見人影。
摸清這小道長送藥的規律後,林玉潔總會吩咐丫鬟在窗外放上一包點心,一杯香茶。
有時,她也會隔著窗戶,跟小道長說上幾句話。
小道長沉默寡言,總是聽得多,說得少。
病好之後,林玉潔親手為他們師徒倆做了兩身道袍,以表達謝意。
後來,林家便跟問心道長斷了聯絡,林玉潔只知道問心道長帶著小道長雲遊去了。
本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沒想到會湊巧碰上。
得知問心道長已經仙逝,林玉潔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出生那年,就是問心道長幫她測了命,說她貴不可言,後來又勞心勞力救了她,她一直沒能親自道謝,欠下了天大的恩情。
見林玉潔眸中含淚,垂首不語,隨心道長柔聲安撫道:
“你也不必太傷心,師父乃含笑而逝,想必已登臨仙境,你眼下最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林玉潔擦了擦眼角的淚,強顏笑道:
“你說我前途未卜,兇險重重,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會遭遇什麼?如何破解?”
隨心道長找了個地方坐下,伸出手指唸唸有詞,過了一會兒才對林玉潔說道:
“我算出,宣王已經攻下京城,李用早已登基為帝,但李用在作戰中受了重傷,此刻已經病逝,宣王李威瀾殺了自己的親哥哥,秘密登基,如今正在對付自己的親弟弟。”
林玉潔不禁在心裡苦笑。
她在虞城提心吊膽,為李威瀾祈福,沒想到他已經成了新帝。
自從有了郭文萱,他便主動跟她斷了聯絡,甚至不許身邊人跟她有所牽扯,害她對他的動向一無所知。
隨心道長繼續說道:
“李威瀾一心寵愛側妃郭文萱,想立她為後,卻遭到親信的反對,他們更認可你這位名門閨秀。我算出,李威瀾和郭文萱會派人來取你的命,你要千萬小心。”
林玉潔的心狠狠地糾結在一起,疼得難受,原來,噩夢是會成真的。
她跟了李威瀾七年,與他的夫妻感情算是徹底完了。
雖然很傷心,卻也無可奈何,因為她無法阻止自己的男人變心。
難道,一個人的真心,就這麼容易改變嗎?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從未愛過她,當初之所以要她,不過是將她當做一件新奇的玩物。
喜歡時,捧在掌心。
厭棄時,摔碎在地。
毫不憐惜。
果然,李威瀾派來的人開始了行動。
他們先是買通府中下人,在林玉潔的飲食中下毒。
被隨心道長識破後,他們又開始假扮成敵國奸細,想直接殺掉林玉潔,幸好被隨心道長打跑。
林玉潔每日都處於提心吊膽中,吃喝都要加倍小心,睡覺都不敢脫衣服。
短短半個月,她變得消瘦憔悴,彷彿生了一場大病。
她恨李威瀾的心狠手辣,不想讓自己太被動,也派了親信去京城打探訊息,隨時彙報。
李威瀾如願殺死了自己的親弟弟,正式登基為帝。
群臣催請冊立林玉潔為皇后,李威瀾卻遲遲不肯。
他覺得自己已經看倦了林玉潔的那張臉,更喜歡郭文萱這張更年輕更有活力的容顏。
可郭文萱出身低微,又是側妃,天底下斷然沒有饒過德才兼備兒女雙全的正妻,而立膝下無子的側妃為後的道理。
縱然李威瀾費盡心思,還是遭到群臣的反對。
他剛登基為帝,朝堂不穩,不敢任性妄為,怕寒了眾大臣的心,只能百般容忍。
比起郭文萱這位側妃,群臣更支援林玉潔這位正妃為後。
她出生世家大族林家,雖父母早亡,但家族勢力龐大。
她聰慧嫻靜,端莊溫婉,一直將宣王府打理得極好。
她生的長子長女,如今是李威瀾唯二倖存的孩子。
無論怎麼看,林玉潔都是最佳的國母人選。
只要有她在,李威瀾就不可能立郭文萱為後。
李威瀾很是惱火,催促這邊的人趕緊除掉林玉潔,得知計劃失敗後,他又加派了人手。
幾次三番失敗後,暗害她的人暫時停止了行動,等待京城來的增援。
就在這時,時局生變,另一名叛將趙煥然背叛李威瀾,火燒了半座京城。
林玉潔收到訊息:李威瀾要帶著郭文萱回虞城,順便尋找新的都城地址。
林玉潔立馬開始裝病,假扮成行將就木命不久矣的模樣。
李威瀾見她病重,認為她活不了多久,倒也不打算親手弄死她了。
若他一回來,林玉潔便死掉,恐怕會引起群臣猜忌,對他心存芥蒂。
他假借養病之名,將林玉潔禁錮在王府中,斷絕她跟外界的一切聯絡。
許久沒見到自己的夫君,如今好不容易見面,他卻一心盼著她死,林玉潔心如死灰,徹底忘情棄愛,不再顧及舊情。
她表面裝病,卻暗中聯絡林家的親朋好友,以便將她推上皇后之位。
她雖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卻要拼盡全力保護自己的兒女。
只要有了皇后的名分,她的兒女便是嫡長子和嫡長女,能夠得到太后和群臣的支援與保護。
李威瀾如今只有這兩個孩子,想必不會喪心病狂到傷害他們。
從之前打探的訊息得知,郭文萱傷了元氣,恐怕不能生育。
只要郭文萱還沒生下自己的孩子,便不會急著加害她的孩子。
在群臣的堅持下,李威瀾只好冊立林玉潔為後。
“皇上,您答應過臣妾,要立臣妾為後的,人家不依。”
征戰過程中,郭文萱出其不意,心狠手辣,扮演者軍師的角色。
治理國家上,郭文萱聰明機敏,智計百出,扮演者輔佐者的角色。
但在李威瀾身邊,她只是個柔弱多情,慣會撒嬌的小女子,只想讓自己的夫君將最好的呵護都給她。
李威瀾愛極了郭文萱的多重面孔,柔聲安撫道:
“林玉潔病得這麼重,活不過幾天了,讓她當幾天皇后又如何?等她死了,皇后之位便是你的,誰都搶不走。你如今最該做的,就是儘快給朕生個小皇子。有了孩子,你才能更順利地獲取群臣的支援,當上皇后。”
“可是,臣妾的身體……”郭文萱的聲音裡帶了哭腔,很是委屈。
李威瀾將她摟在懷裡,柔聲安慰,
“朕知道,你是為了救朕的命才傷到了身體,無法輕易懷上孩子,但朕會努力,你也不要放棄,好嗎?即便你當真無法懷上孩子,等林玉潔死了,朕便讓她的一雙兒女認你為母,交由你撫養……”
“陛下,這可是您說的,要言而有信,陛下放心,臣妾一定會將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對待。”
隨心道長靜靜地坐在房樑上,傾聽李威瀾和郭文萱的對話,越發心疼林玉潔。
其實,他根本不會什麼占卜之術,之前的那些事,不是他算出來的,而是他無意中偷聽到的。
李威瀾和郭文萱共患難,同富貴,感情深厚,恩愛無比,這本無可厚非。
可他們為了自己的幸福,竟要害死無辜的林玉潔,這就有點過分了。
再怎麼說,林玉潔都是李威瀾的妻子,非但為他籌謀效力過,還為他生了一對兒女。
若李威瀾顧念舊情,本可以找個藉口將林玉潔廢黜,可又擔心一雙兒女忘不了自己的母親,也跟著離開,非殺掉她不可。
這一點,更是讓隨心道長氣憤。
他的師父問心道長也不會算命,當年誇林玉潔貴不可言,不過是審時度勢,信口胡言罷了。
只因他當時困頓交加,需要弄點路費。
師父最擅長的是醫術,治病救人,幾乎藥到病除。
師父對林玉潔心中有愧,一直很關心她的成長,見她生病,特意費心費力地治好她。
師父臨終前,將林玉潔託付給他照顧,要他務必保護好她。
他保護林玉潔,不光是為了完成師父的遺願,更是為了自己的真心。
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那個純真而無辜的女子。
一個月後,林玉潔被正式冊立為皇后,卻因身體原因不能主事。
郭貴妃攝六宮事,是實際上的後宮之主。
林玉潔雖然表面不過問宮裡宮外的事,但暗中一直密切關注著一切。
林家財雄勢大,人才眾多,在林玉潔的指引下,慢慢滲透到權利中心,掌握了越來越多的權利。
他們都知道陛下厭棄林玉潔,只等著她嚥氣。
一旦林玉潔死了,林家也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他們必須儘早行動起來,積累自己的勢力,以便將林玉潔的兒子扶上太子之位,成為林家的新靠山。
見林玉潔遲遲不死,李威瀾有些著急,甚至想將一雙兒女強行帶走,交給郭文萱撫養。
但在林玉潔的堅持以及群臣的反對,沒能成功。
他越發憎惡林玉潔,連帶著討厭她所生的一雙兒女。
文武百官見李威瀾子嗣凋零,又不喜唯一的兒子,紛紛打起了小主意,想將自己的女兒送入宮來。
可郭文萱不願意,以皇上剛登基,理應國事為重為由,拒絕了群臣的提議。
群臣對此很不滿,越發倒向林玉潔。
獲得太后的支援後,林玉潔打著繁衍皇嗣的名義,拖著病重的身體,親自主持皇宮選秀。
她除了挑選文武百官家的女子之外,還挑選了各式各樣的民間女子。
她尤其喜歡那些才貌雙全,野心勃勃,有主意,能鬧事的女孩子。
後宮一下子湧入上百名秀女,環肥燕瘦,爭奇鬥豔,多得是比郭文萱更年輕更聰明更有頭腦的。
郭文萱遲遲無法懷孕,又總是急著登上皇后之位,惹得李威瀾有些厭煩,開始寵幸新的妃嬪。
他在意郭文萱對他的深情,更感謝她當初的救命之恩,可這麼久了,他慢慢看厭郭文萱那張平平無奇的臉,自然想看一些新鮮面孔。
他到底是正值盛年的男人,很快便沉迷在各色女子之中,夜夜笙歌,醉生夢死。
郭文萱又急又氣,卻又無可奈何。
她雖然還是李威瀾最心愛的女人,卻無法阻止李威瀾寵幸別人。
見無法管住李威瀾,她開始暗害被李威瀾寵幸的女子。
郭文萱向來心狠手辣,做事不留餘地,將那些女子害得很慘。
林玉潔抓住這一點,故意離間郭文萱和李威瀾之間的關係,讓他們離心離德,心生嫌隙。
以前,李威瀾需要郭文萱的惡毒,來幫他對付敵人。
可如今,郭文萱竟將這份惡毒用到自己的女人身上,他哪裡能忍。
對郭文萱生厭之後,李威瀾又開始想起林玉潔的種種好處,偶爾會來看望她。
每當此時,林玉潔都會將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驚豔而迷人。
李威瀾當初之所以娶她,就是看中她的美貌與名聲,如今見她與初遇時一般無二,又對她起了憐愛之心。
林玉潔卻不為自己爭取侍寢的機會,而是招來更年輕漂亮的妃嬪服侍李威瀾。
如此一來,李威瀾認為她大度無私,妃嬪們感激她包容慷慨。
短短半年內,已經有四五個妃嬪懷孕。
林玉潔從不嫉妒,反而關懷備至,期待這些孩子的出生。
李威瀾對她越發器重,讓她接管後宮事宜。
比起處處限制他管束他的郭文萱,作為天下之主的李威瀾,更喜歡事事順著他依著他的林玉潔。
林玉潔現在才發現:人無愛,則無敵。
只要不在乎,便會放手去做任何事。
而郭文萱恰恰相反,她太愛李威瀾,即便再聰明機變,也總忍不住恃寵而驕,向李威瀾索要愛情,索要權勢。
這是她唯一的缺點,恰恰是林玉潔能利用的唯一弱點。
在這場後宮之爭中,郭文萱最終還是敗給了林玉潔。
如今五國混戰,李威瀾為國事操勞,回到後宮自然想享受短暫的休閒時光。
林玉潔總能將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讓李威瀾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但她自己從不侍寢,說她已經有了一雙兒女,希望李威瀾更多地寵幸新人,多子多孫。
“如今李威瀾重新重視你,你怎麼反而不親近他了?”隨心道長坐在寢宮的房樑上,問對窗發呆的林玉潔。
林玉潔苦笑一聲,說道:
“他又不愛我,我為何要親近他?”
“這樣也好,反正我也不希望看到你親近他。”隨心道長笑道。
見林玉潔抬頭看他,他颳了刮自己的鼻尖,解釋道:
“我是說,我不想聽一些不適合我聽的聲音,畢竟我是個道士,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見林玉潔點頭,隨心道長悄悄鬆了一口氣。
郭文萱察覺到了隨心道長的存在,派人跟蹤他,想要捉姦。
可隨心道長神出鬼沒,她總抓不到他跟林玉潔私會的把柄。
“這女人還真是絕頂聰明,連皇宮侍衛都沒發現我,倒是讓她先發現了。”隨心道長習慣性地坐在房樑上,若不是聽到聲音,幾乎沒人能發現他的存在。
林玉潔笑道:
“她不是發現了你,而是推斷出來的。我深居宮中,卻能及時與外界獲得聯絡,她恐怕猜到我有個非常厲害的傳話人,所以才百般調查。你還是先找個地方躲一躲吧,最近不要進宮來了。”
郭文萱畢竟打理過後宮,培養了不少親信,若被她發現隨心道長的存在,恐怕會惹來大麻煩。
隨心道長看著林玉潔,有些擔心,
“我躲出去倒是沒問題,可我不放心你。”
“你為何不放心我?”對上他盛滿柔情的眸子,林玉潔脫口而出。
隨心道長摸了摸鼻子,解釋道:
“我……我受師父之託保護你,當然不放心你。”
林玉潔笑了,
“我也不放心你,怕你被郭文萱發現,更怕你被李威瀾發現。你可是出家人,若被按上‘與人通姦’的罪名就不好了。”
隨心道長呵呵笑了,
“我很高興你這麼關心我,但有一點我必須提前說明,我雖然是道士,但可以成親生子,我只想守護我想守護的人,不在乎什麼通姦不通姦。”
林玉潔臉頰微燙,移開視線,催他快點躲起來,
“放心,我能保護好自己,有需要的話,我會給你發求救暗號。”
郭文萱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便想跟隨李威瀾出征,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
林玉潔暗中指使林家人聯合百官反對,並命人傳播了一首兒歌。
讓人們以為:李威瀾之所以能登上皇位,不是憑藉自己的本事,而是依靠郭文萱的計謀。
雖然這首兒歌唱出了郭文萱的優點,卻令李威瀾很不快。
任何有自尊的男人,都不願意被人說成是依靠女人的窩囊廢。
李威瀾不再讓郭文萱參與政事,更不願傾聽她的意見。
幾次出征,李威瀾都沒帶上郭文萱,憑著一股戾氣,接連打了勝仗。
李威瀾認為自己不需要郭文萱,也能百戰百勝,因此更加疏遠郭文萱。
郭文萱被林玉潔禁足在自己的宮殿,可她並不甘心,打算改變策略,再次俘獲李威瀾的心。
林玉潔沒給她這個機會,而是不動聲色地將兩名宮女安排進了郭文萱的宮殿。
這兩名宮女的姐姐本是李威瀾的妃嬪,卻被郭文萱殘忍害死,她們進宮,是為了給姐姐報仇。
惡人自有惡人磨,郭文萱壞事做的太多,害死的人太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而林玉潔則專心培養兒子和女兒,順便管理後宮這些不安分的妃嬪。
收買為主,打壓為輔,恩威並濟,給她們好處,任她們再怎麼小心機不斷,也翻不了天。
兩年後,李威瀾在一次征戰中受傷,駕崩前,冊立林玉潔的兒子為太子。
兒子登基後,林玉潔垂簾聽政了兩年,待兒子熟悉一切,便將他交給親信大臣輔佐,自己則離開了京城。
“你想去哪裡?”隨心道長問她。
林玉潔想了想,說道:
“我想找個山清水秀,沒有爭鬥的地方。”
她本性善良,不喜爭鬥,為兒女算計了這些年,早就累了。
“你找到這樣的地方了?”隨心道長擋在她面前,追問道。
“還沒有。”林玉潔看向隨心道長,笑問道:“道長,你幫我找一個這樣的地方如何?”
“我?”
“對啊,你以前跟問心道長四處遊歷,總應該知道這樣的地方吧?”
“我當然知道,但那是我的地盤,不許外人進去。”
“若是你的內人呢,也不許進入嗎?”
“那當然……歡迎之至。”
“那就帶路。”
這個男人明明喜歡自由,卻為了守護她而放棄了一切。
在皇宮裡陪了她整整五年,為她出謀劃策,為她奔波操勞。
如今,她要去陪他過他喜歡的日子。
就他們兩個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沒有爭鬥與算計,只有平靜與和諧。
相濡以沫,白首與共。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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