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史:肅宗和李泌的夜談,李泌提出歸隱山林的五個理由

天寶十四年(公元755年),十一月,安史之亂爆發。唐玄宗離開長安,逃往四川。天寶十五年(公元756年)七月,李亨在靈武即位,即唐肅宗。自即位後,肅宗就一直謀劃奪回西京長安和東京洛陽。郭子儀認為,回紇士兵能征善戰。他就向肅宗建議,可以大量徵集回紇士兵參與平叛。肅宗求勝心切,採納了郭子儀的意見。十二日,廣平王李豫被任命為大元帥,統領各藩鎮士兵以及回紇、西域各國兵馬共計十五萬人,號稱二十萬。準備從鳳翔出發,前去收復長安和洛陽 。二十五日,各路平叛大軍同時出發。二十七日,大軍到達長安城西的香積寺。

古代史:肅宗和李泌的夜談,李泌提出歸隱山林的五個理由

各路人馬在香積寺北邊的灃水東岸,安營紮寨,各營連線成陣。前軍為李嗣業,中軍是郭子儀,後軍為王思禮。十萬叛軍在大營的北面擺開列陣。叛軍將領李歸仁率先出陣挑戰。李嗣業帶領官軍出戰追擊。官軍剛剛逼近叛軍陣營,叛軍突然一起出擊。官軍措手不及,急忙後撤。叛軍乘勝追擊,官軍見敵軍來勢兇猛,驚慌失措,潰不成軍。叛軍趁機搶奪官軍丟棄的物資。就在這時,李嗣業說:“假如現在不奮勇抵抗的話,很快我們都會死於敵軍之手。”說完,李嗣業站在陣前,解開上衣,拿起長刀,大聲呼喊著奮力殺敵。刀鋒所到之處,人頭紛紛落地。從中午到傍晚,共殲敵六萬多人。叛軍死傷無數,剩餘的叛軍士兵逃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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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入夜,喧叫聲也沒有停止。僕固懷恩對廣平王李豫說:“看這情形,叛軍可能是要放棄長安。請元帥允許我帶領二百名騎兵追擊他們。我定能把安守忠、李歸仁等人抓回來。” 李豫說:“今天作戰很辛苦,將軍先休息吧!明天再商議這件事。僕固懷恩不肯,堅持請求出戰,一夜之內竟先後請戰四五次,廣平王終究還是沒有同意。天亮時,負責偵察計程車兵回到軍營,聲稱安守忠、李歸仁、張通儒和田乾真等叛軍將領都已經逃跑了。當初,肅宗由於急於收回兩京,為了能從回紇那裡借到兵馬,竟然與回紇約定:“收復京城之後,唐朝只要土和男子,金銀財務和女人都歸回紇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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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進城前,葉護要求大唐履行之前的承諾 。廣平王李豫站在葉護馬前,向他行禮,說:“我們才剛剛收復長安。假如立刻大肆搶掠的話,洛陽城內的老百姓就會轉而支援叛軍死守城池。到時候,洛陽攻打起來,會很困難。愚兄希望等收復洛陽後,再履行我們的約定。 葉護看到廣平王對自己行禮,非常吃驚,急忙跳下馬回禮。葉護跪在地上扶著李豫的腿,說:“就按您說的辦。兄長放心,我一定率軍為殿下打下洛陽。”隨即,他和僕固懷恩帶領回紇、西域的軍隊出城在城南駐紮下來。看到廣平王,長安城內的民眾紛紛流著眼淚下拜行禮,說:“廣平王是漢夷各族真正的主人!”肅宗知道這件事後,非常開心,說:“廣平王比朕強啊!” 隨後,廣平王李豫帶軍進入長安城。京城百姓都走出家門,夾道歡迎。李豫在長安,盡力慰問安撫民眾。二十九日,捷報傳到鳳翔,群臣紛紛進宮祝賀。肅宗喜極而泣,立即讓太監啖庭瑤前往四川,把這一好訊息告訴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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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派左僕射裴冕先去長安,安撫百姓,併到宗廟祭奠告慰先祖 肅宗讓人騎快馬告訴李泌,自己要在長安召見他。李泌到長安後,拜見肅宗。肅宗對他說:“朕已經上表給太上皇,請他回京。朕打算把皇位還給太上皇,自己回東宮做太子。” 李泌說:“陛下,臣認為太上皇不會回長安。” 肅宗聽李泌這麼說,很驚訝,追問原因。李泌答道:“依照常理和現在的情況,太上皇不回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肅宗問:“那朕該怎麼做呢? 李泌說:“請陛下準備一份大臣們的賀表,內容就說自從馬嵬坡留下叛亂到今日收復京城,陛下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太上皇。所以,懇請他動身返回長安,以便陛下能在太上皇身邊盡孝。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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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宗聽罷,讓李泌立即起草新的表書。肅宗讀完後,淚流滿面哭著說:“一開始,朕的確想把帝位還給太上皇。如今,聽完先生的席話,才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並不合適。肅宗立即派宦官拿著新的表書,出發前往四川。然後,肅宗讓李泌陪同自己一起喝酒,酒後,兩人還同榻而臥。 李泌對肅宗說:“如今,我已經報答了陛下當年的知遇之恩。臣打算重新去過隱士的生活,那是多麼快活自在的生活啊!” 肅宗問他:“這麼多年來,先生和朕一起共患難。如今終於到了可以享受的時候,先生為什麼要離我而去呢?” 李泌說:“有五條理由證明臣不能留下來。我希望陛下能答應讓我歸隱,讓我能保住性命。”肅宗問:“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泌答道:“我和陛下相遇的時間太早。陛下對我任用太重。陛下寵愛我太深。我的功勞太高。我自身的事蹟太奇特。這就是我不能再留在陛下身邊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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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宗說:“這件事以後再說,先睡覺吧! 李泌說:“現在,陛下和我睡在同一張床上,陛下都不答應我的請求。更何況以後在朝堂上呢!我還敢向陛下出請求嗎?陛下不讓我離開,其實是在殺我 。”肅宗說:“原來你對朕的疑心這麼重,朕怎麼可能會殺你呢?你難道把朕看做是越王勾踐了嗎!” 李泌答道:“我之所以要求離開朝堂,去歸隱,正是知道陛下不會殺我。真正要殺我的是剛才我說的那五個理由,不是陛下。過去,陛下對我那麼好,有些話,我還不敢完全說出來。何況現在天下時局已定,我怎麼還敢直言進諫呢!” 肅宗想了想,說:“你這麼說,是因為當初朕沒有采納你那個北伐的計劃嗎?” 李泌答道:“和那件事無關,我不敢說的是建寧王李的事 。”肅宗說:“李倓是朕喜歡的兒子。他英勇果敢,又立過大功,這些朕豈能不知?但是他後來被小人唆使,為了圖謀太子之位,竟然要害死他的哥哥。除掉他也是迫不得已,朕必須以國家為重。這些原因先生難道不知道嗎?” 李泌說:“那是有人要加害建寧王而說的謊言。建寧王聰明伶俐,為人正直友善,怎麼可能做這種事?以前,陛下打算讓建寧王擔任元帥,我則建議任用廣平王。如果建寧王真的有當太子的野心,他必定對我有很深的怨恨。但是,他卻認為我很忠心,對我非常友善,與我的關係也更加的親密。從此事上,陛下就應該能看出建寧王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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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宗聽了這番話,哭了起來,說:“先生說的對,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就算了吧,我以後再也不想聽到這件事了。” 李泌說:“陛下,我說起這件事,不是提醒陛下以前犯下的錯誤,而是希望陛下將來處理政務時,能夠謹慎小微。天后武則天生了四個兒子。太子李弘是長子。當時,天后正計劃稱帝,因為厭惡李弘的聰明正直,就下毒,殺了他。接著,次子雍王李賢被立為太子。李賢因為李弘的死,整日驚恐不安。他便作了一首《黃臺瓜辭》,送給武則天,希望能使天后有所觸動。但是,天后對此置之不理。最後,李賢還是死在了巴州。《黃臺瓜辭》的全文是,‘種瓜黃臺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猶為可,四摘抱蔓歸!’我想提醒陛下,您現在已經摘了一次,希望從此沒有第二次! 肅宗聞言,驚愕不已,說:“朕怎麼可能那樣做呢!你把這首詩寫下來,朕把它寫到條幅上。 李泌說:“陛下只要記在心中就好,何必非要把它留在表面上呢 ?“當初,建寧王李談因為多次向肅宗揭露李輔國、張良娣二人的罪行,最終被二人誣陷致死。李泌看到,廣平王立下戰功後,張良娣出於忌恨,正在暗中到處散播流言,詆譭廣平王李豫,所以李泌才說起此事,提醒肅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