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望月之刀不鋒利

第十章 群英考核

白雲之下，山巔之上。

一排排恢弘的建築聳立著，像極了嚴陣以待計程車兵。紅色的瓦，青色的牆，正門上用大楷寫著“晚楓神殿”四個大字，在太陽下泛著耀眼的金光，尤顯得莊嚴大氣，厚重健實。

後山上，一條小河潺潺流過。流水清澈明淨，倒映朵朵白雲，遊戲的魚兒可知是遊曳在水中還是天上呢？

水面上漂著打著旋的楓葉，火紅的楓葉點綴著小河。誰說水火不相容呢？眼前的景象不正是水火的交相輝映嗎？

小河兩岸便是一片楓林，此時的楓葉正在怒放，紅的火熱，紅的熱烈，正應了那句“霜葉紅於二月花”。

一個年輕人正踱步於河邊，心事重重，腳步緩慢沉重，似乎是拖著千斤的巨石一般。

望著漫天的火紅，本該也是要融入這喜慶中才對。

可是他卻很消沉，眼前的景色怎麼也令他開心不起來。這萬山紅遍，層林盡染的風光，在他的心中也只是一道疤。他不想去想任何事，可總有一件事偏偏來找他。

他無法控制，他的眼前只有血。

鮮豔的血！蘇家堡內漫延的血！

血的顏色豈非也正和楓葉的顏色一樣？

“我要是再強一點，也許爺爺就不會消失了。”他在心裡常常這樣自責著。

“這漫天的紅楓好看吧？”突然，一道柔和甜美的聲音響起。

只見一名身著粉紅百褶裙的女子沿著小河緩緩走來，步履輕盈柔美，圓圓的臉蛋上暈開著兩朵粉花，甚是可愛。她的眼眸水汪汪的，明澈閃亮，就好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當你看著她時，那流轉的眼波好像在對你輕聲說著話。

這人便是晚楓神殿領航班前三中唯一的女弟子——路靈月。

這是路靈月第一次跟林川說話。

林川淡淡回了句：“好看。”

“楓醉未到清醒時，情落人間恨無緣。望著此等風景，不禁沉醉其中，卻不知詩人心中為何愁恨？”路靈月盈盈走來，輕輕道。

“不知道。”

“你不想知道麼？”

“為何要知道？”林川反問道。

“悲歡離合本就是人生的常態，多得就像是海底的沙，根本數不過來，若是執拗於此，反而會痛苦不堪。”她看了一眼林川，轉身又看著著漫天的楓葉，接著道，“詩人醉身於楓林，卻又沒有真正陶醉其中，困情於此，徒增煩惱，何必呢？”

路靈月繼續道：“身逢良景，心境自開。”

“可美景是會消逝的。”

路靈月嫣然一笑，道：“美景當然也會隨著季節更替而改變，但留在你心裡的美是不會變的，那一抹驚豔是不會變的。”

林川沉默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這時候，一陣風吹來，楓林颯颯作響。

一片片的楓葉隨風而落，飄動著，旋轉著，像蝴蝶一般輕靈自在，又像落英一般繽紛絢麗。

林川喃喃道：“美是不會變的……不會變，爺爺……爺爺也沒有離開。”

眼前的楓葉依舊火紅，依舊熱烈。

楓葉是紅的，初升的朝陽也是紅的，希望的顏色是不是也是紅色的呢？

爺爺曾說過：即使明天我們的眼睛都瞎了，初升的朝陽依舊會照亮我們。

林川抬頭望著漫天的楓葉，眼眸裡閃著光。

紅色的光，希望的光。

“你來晚楓神殿也有一個月了，今晚正好是每月一次的武試考核，何晨晨老師讓我提醒你不要忘了參加考試。”

“武試考核？”

“晚楓神殿的老師們為了提高龍鱗榜的錄取率，提高弟子們的練武積極性，相互之間進行比武切磋，由此成績來對弟子們進行排位。”

“聽上去確實是個不錯的考核方法，但僅以武藝對弟子進行排位是不是有點無情，有點膚淺？”

路靈月“噗嗤”一笑，彷彿是聽到了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習武之人不以武藝論英雄，難道以品德嗎？品德可不會讓你變強，鮮血和傷痕才能讓你立於不敗之地。這是路靈月的觀點，幾乎也是所有練武人的觀點。

路靈月看著眼前這個說大話的年輕人，覺得甚是好笑。

她沿著小河離開，忽又回眸一笑，道：“大家都很關注你，不要遲到了。”

“我一定會準時的！”

林川喊得很大聲，只有這樣路靈月才能聽得見。

也只有這樣他自己才能聽見，消沉了這麼久，這一具有力量的吶喊算是徹底將他喚醒了。

林川此刻顯得異常的激動，他非常期待今晚的考核。

不光是他，幾乎所有的弟子都非常期待！因為這是證明他們努力的一次機會，證明他們自己的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