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財之道

我做夢也想不到我劉某人在廣東這片土地上會落到如此田地,居然會弄到連吃飯也發生問題。需要說明一下的是:我與那些街頭落難者稍有區別。就是:我現在有一個相對固定的住所。住所離市區較遠,但好歹還有地方住,雖然住的還是女友租下來的地方。但最近,我已經感覺到女友小靜對我的不滿了。坦白地說,我女友在5月20日開始和我劃清界線了。

這晚,小靜不知從那裡弄來一條紅繩子,把我們的睡床一分為二了。那意思非常明顯,但我還是愚不可及地問她是什麼意思。她說:日子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覺得我們有在一起的必要嗎?也罷,最後一次,算是紀念也是結束,明天你就離開。

她一邊說一邊寬衣解帶,我二話沒說,轉身就走,一直走到樓下,我的淚水才滾滾而下。

當晚我不顧後果地將身上僅有的幾十元錢全部花在一個名叫創世紀的酒巴里。當我走出酒巴時,已是午夜時分,雖然喝了不少的酒,但我的頭腦是清醒的。

我清醒地意識到我目前最需要一把刀,一把像小李飛刀那樣鋒利的刀,這樣就可以例不虛發地將我那玩意兒齊根割去。我想沒有了那玩意兒,我的命運會有所轉變。

就在打算去那兒找把刀時,屁股後面突然被人踢了一腳,緊著就聽到一聲喝罵:好狗不擋路!我回頭一瞧,給我一腳的竟是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女人大概也是剛從酒吧裡出來,看樣子也喝得差不多了,滿臉通紅。

按一般常理,我拿個把女人發洩一下也是非常合理的。但我不想那樣做。我吃了那女人一腳之後,在疼痛中我忽然笑了起來。

我對那女人說:擋了你的路是吧?我屁股上的肉厚,你踢得很爽是吧?只要你喜歡,今天晚上,我的屁股就賣給你了,你只需給我明天一頓飯的錢,就隨便你踢,想怎麼踢就怎麼踢,怎麼樣?價錢還合理吧?

女人忽然停止了一切的動作,愣愣地看著我,半天才回過神來問我:想怎麼踢都行?我答:對!只要你高興,想怎麼踢都行!她又問:就只需要一頓飯的錢?

我答:完全正確,今天是一個好日子,我給你打了個一折,過了今天,明天就不是這個價了。

那女人咬牙發切齒地說:好,好,很好!話音未落,她就開始一腳一腳地往我的屁股上招呼。

開始幾腳還踢得頗有章法,每一腳都有板有眼地在我的屁股上踢個正個著。但越是見我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就是踢得瘋狂,一邊踢一邊還罵個不停:狗雜種,我踢死你個狗孃養的負心漢!我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

那女人終於踢累了,停了下來,站在我面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我看著大汗淋漓的女人,我突然有一種受虐式的快感。

忍著屁股上的疼痛我再一次笑了,我說:你不踢了?女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你有種。我說:你不踢了,那我可要走了。在走之前我並沒有問那人要一頓飯的錢。

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並不當真。我真正的目的是想讓肉體上疼痛掩蓋我內心的苦楚。

然而我才走兩步,那女人便將我叫停,走上來往我手上塞了三張百元大鈔,然後對我說:這是你明天一頓飯的錢。

三百塊?她沒搞錯吧?就這樣給她踢幾下就能拿三百塊?

我手裡攥著三張“老人頭”的那一刻,我的靈感如江水滔滔而來。在剎那之間,悟到了一條行之有效的生財之道。

這世界有太多太多的不如意的事情了,當然也就有太多太多的不如意的人。受騙了,沒錢了,給人家打了,苦啊,悶啊,滿肚子的苦水酸水都要找人發洩啊。

好,好,都來找我吧,我屁股上的肉厚,踢起來很爽的,既解氣又解恨。更重要的是價錢十分的合理。十分鐘才200塊,不多吧?好,就這樣,我先把我的屁股賣掉再說。

除此之外,我還訂下了一條規矩:本屁股只給女士提供服務,男同志一律謝絕“探訪”。我自以為是地認為這條規矩可以有效讓我的肉體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保護,同時我覺得女人的錢更容易賺一些。

第二天晚上,我滿懷信心地守在創世紀酒吧門口。但是我一直守到酒吧關門,一宗生意也沒有攬到。我可能是過低地估計了女人們的心理承受能力。

但我並不灰心,世上的事那有一蹴而就的呢?接下來的幾晚,我仍然堅守酒吧的門口,只要出來一個單身女子,我粘上去找打。

可是沒有一個女人理我,幾乎每一個女人都認為我是一個瘋子。就在我等得不耐煩時,終於在第九天的晚上我又碰到了那個踢我屁股的女人。

女人顯然沒有認出我。我舊事重提,女人這才想起來。女人問是不是又來找打。我說是。我問她還想不想踢上幾腳解解氣。女人說她今晚心情好,沒有浪費錢財的必要。

我就求她給我來幾腳,並一再強調,我就等著她的這幾腳開飯了。女人問我是不是真的很缺錢。

我慘然一笑說:我要是能養活自己,我用得著去賣屁股嗎?女人笑了起來說:虧你想得出這點子來賺錢。

我說我是走投無路了才出此下策。女人忽然對我這個走投無路的下策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來。她說她有辦法讓我賺到錢。我問是什麼辦法。

女人點點頭對我說:這樣吧,我出本錢搞個發洩吧,我請你做服務員,每個月我給你10000的底薪,其它的我們六四開,我六你四,多勞多得,怎麼樣?幹不幹?

天呀,別說還有10000元的底薪,就是沒有10000元的底薪我也幹了。我完全不加考慮就立馬說:幹!直到這時,我才知道女人叫劉豔,剛離婚沒多久,也是一個需要找人發洩發洩的女人。

一個星期之後,這個名為豔豔發洩吧就宣告營業。老闆當然是劉豔。

劉豔是個有頭腦的女人。她認識人多,關係也廣,她一點也不擔心發洩吧的生意。她把發洩吧設在自己家中,這樣一來,不但省下了租房的錢,還避免了許多的麻煩。

我們的名片一發出去,在開業的當天,我就為五個上了點年紀的女人提供了服務。可別小看這些老女人,發起狠來,活像一頭母老虎,拳打腳踢招招到肉呢。其中有一個實在是打痛了手,居然朝我的肩頭咬了一口!

發洩吧開業不到一個月,有一次,一個年紀看起來才三十來歲的年輕女人來到發洩吧,指名道姓要撕爛我的屁股。

我當然不怕她。但沒想到,她居然掏出一把匕首來,揚言要在我的大腿上來三刀,每一刀給一萬塊錢!

這不是有心要我的小命麼?後來經過劉老闆的好言相勸,那女人才放棄用刀,但是她又提出要在我肩膀上咬幾口。

老闆這回把目光投向我,意思是要我作決定。我說咬就咬,這點痛算個鳥,好,來吧,想怎麼咬就怎麼咬!結果我肩膀上給她啃下一塊皮來。看著肩膀上汩汩而出的鮮血,我放聲狂笑,一陣受虐式的快感流遍全身!

也算老闆還有點良心,她看我受傷的份上,給了我適當的補償。我卻因此在這個小區圈子裡出了名。發洩吧的生意也越來越好。

這時只有我一個服務員就顯得有應付不過來了。在我的提議下,老闆劉豔又請了一個牛高馬大的小夥子。從此我們兩人分成兩班,全天候地恭候那些怨婦們的大駕光臨。

曾有朋友勸我不要乾了,說這工作太丟人了,簡直就是不把自己不當人。但我卻不這樣認為。我也從不認為自己與那些在工廠裡打工的兄弟們有什麼不同。工廠裡的那些活兒也幹過,也不見得比我舒服,而且也一樣要受資本家的氣。

重要的是我拿到手裡的錢,比在工廠裡拿的錢要多得多!我想等我再幹二年,賺了足夠的錢之後,我也開一間發洩吧,我自己做老闆,那時也就不用受別人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