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被“下馬威”驚醒的萬年皇帝夢

漫長的安史之亂過去了,唐玄宗的天寶時代過去了。

至德二年,唐玄宗兒子李亨收復了兩京,準備迎接遠在四川的唐玄宗回長安。父子二人經過往來書信客套了一番,各自心懷詭計,口蜜腹劍。

玄宗懷著複雜的心情踏上了回長安的路途。兒子對待自己怎麼樣,長安收復了,唐玄宗就不能一直賴在四川了。

唐玄宗被“下馬威”驚醒的萬年皇帝夢

唐玄宗

返程的唐玄宗,一路以來順利嗎?還是有點不順利,這次,給唐玄宗製造麻煩的,不是別人,是他的親兒子李亨。唐玄宗剛到扶風,李亨就對他來了個下馬威。

唐玄宗回長安,李亨出於孝道是肯定得派人迎接的。這不,從長安來迎接唐玄宗的軍隊和唐玄宗的一隊人馬在扶風邂逅了。此時,唐玄宗身邊還有600名禁軍,而李亨則派來了3000個全副武裝的精兵。

唐玄宗被“下馬威”驚醒的萬年皇帝夢

全副武裝的禁軍士兵

這3000精兵,見了唐玄宗的護衛隊,並沒有畢恭畢敬,客客氣氣,反而直接把這600名禁軍的武器給繳了。繳械完畢後,唐玄宗的護衛隊被就地解散了。看這架勢,這3000精兵不是護送唐玄宗回長安的,是來解除唐玄宗的武裝力量,並把玄宗武裝押送回長安的。玄宗對此也無可奈何,畢竟現在已經不是皇帝了。而是手無兵權的太上皇了。

唐玄宗被“下馬威”驚醒的萬年皇帝夢

無可奈何的唐玄宗

當了近50年太平天子的唐玄宗,面對寄人籬下的境地,也只能委曲求全,收斂脾氣。這對他本人來說,真是莫大的諷刺啊。

過了幾天,唐玄宗來到了咸陽,而唐肅宗已經在這等候接駕多時了。唐玄宗登上咸陽望賢宮的南樓,唐肅宗則脫下象徵皇帝身份的黃袍,穿上象徵臣子的紫袍,在南樓下對樓上的唐玄宗行一種叫做“拜舞”的禮節,表示對唐玄宗的歡迎。

唐玄宗被“下馬威”驚醒的萬年皇帝夢

唐肅宗李亨

唐玄宗看到兒子,馬上跑下樓來抱住兒子痛哭流涕,兒子看老爹哭得這麼傷心,也跪下抱著玄宗的腳哭了起來。哭得差不多了,唐玄宗要來黃袍想給兒子披上,兒子李亨卻百般推脫,要唐玄宗做皇帝,他繼續做太子。

這當然是演戲了,唐玄宗對“戲精上身”的李亨說,安祿山是你打跑的,長安是你收復的,功勞都是你的,你當這個皇帝是理所當然的。這樣一番儀式性的表演結束後,李亨才穿上了黃袍。至此,李亨的皇帝身份算是徹底坐實了。

唐玄宗被“下馬威”驚醒的萬年皇帝夢

唐肅宗李亨

轉眼到了第二天,眾人要從咸陽啟程回長安了。李亨把唐玄宗扶上馬後,並沒有離去的意思,而是一直為唐玄宗在前面牽著馬。唐玄宗讓他上馬後,他又騎著馬去唐玄宗的左前方為唐玄宗領路,可謂獻盡了殷勤,做足了表演。

元朝一位為《資治通鑑》做注的人,見了唐玄宗如此反應,評論說:

玄宗失國得返,宜痛自刻責以謝天下,乃以為天子父之貴誇左右,是全無心腸矣。

據《資治通鑑》記載,唐玄宗看了兒子這麼畢恭畢敬,對左右說:

吾為天子五十年,未為貴,今為天子父,乃貴耳。

而後,溫柔的面紗被揭破,玄宗被軟禁了起來。

一個父親,做過皇帝,最後落到被兒子軟禁的下場。大約在他人生被軟禁起來的日子裡,他才開始反思,才意識到自己做錯過的事情,信錯的人,最後抑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