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男人

老男人大我四歲,和老男人認識的時候我大學剛畢業剛工作一年多點。突然有一天單位一女上司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我說沒有。那上司講,我們單位剛好有個大齡男青年,脾氣挺好,人也樸實,就是人長得醜了點。我說好呀,照片我先看看。結果女上司回去立即發了一張照片給我,照片是在會議室的合照,應該是隨拍吧。她說鏡頭比較近的那個就是。我算了下年齡,排除法把上面面相老的都排出,最後,哇塞剩下的是個白面板的帥哥。我答應見面了。

第一次見面是在介紹人的引薦下見面,我還特意打扮了一番,我和介紹人站在公司大廳,他從外面趕過來。第一印象,他穿了件黑色羽絨服,髒的發亮,頭髮長得不夠均勻,也就是傳說中的禿頭,面板黑亮,衣服上一層頭皮屑特別明顯。看完後,我比吃了蒼蠅還難過,真心懷疑介紹人給了假照片,回到家把電腦放大N倍看了下,姐第一眼看上去感覺50多歲的,立即排除的就是他,那會他才29歲。介紹人不停的說他多好多好,我沒答應。他說跟介紹人說對我很滿意,那會感覺上學這麼多年沒見過那麼醜的,堅持不答應。他說他對我一見鍾情,騙鬼去,醜死了。

沒勇氣接受。當時我住在公司公寓,他也住公寓,我8樓他3樓。從見過面偶遇次數多的異常。

後來有人給我介紹一地鐵公司男孩,本地人,能說會道,能唱會跳,長相也算斯文,我就見了,跟人家吃飯,都能看到他惡狠狠的坐在我對面,晚上一個電話打來,說你年紀輕輕著什麼急,我還沒著急呢,我這邊你還沒斷就急著相親呀,我說我就跟你見了一面,不滿意,就這樣。他說,從今天開始,我每天跟著你,你跟誰約會我不管,我就跟你後面,看你怎麼著。還真跟著我。

我和地鐵男斷斷續續認識一個月,感覺地鐵男有點媽寶,雖然家庭條件,個人條件都挺好,我放棄了,地鐵男竟然哭了,更覺得娘,我更是堅決不肯在一起。我說咱們冷靜一段時間,如果還是覺得對方好,那就在一起,地鐵男答應了。他發現我和地鐵男斷了,更是正大光明每天跟在我屁股後,感覺天天沒事一樣。我說你再這樣我要找你們公司領導談談了,有這樣騷擾人家的嗎?

後來他漸漸放棄了,我也又相了幾次親。我家舅母也張羅著幫我相親,結果託人介紹的相親物件我也只好去看,奶奶的,一見面竟然還是他,他說既然是緣分就談談吧。世界真小。

舅母介紹的,多少給點面子,我就答應了,決定處一段時間再甩掉。每天我吃飯,他就跟著,好吧一起吃,我們各付各的,或者是他先付款,我立即把錢給他。老媽說過,不要和男人有金錢上的牽扯,我記得特別牢。老男人每天下班跟在我後面,因為公司有班車,大家都坐班車,所以到公寓時間差不多。

處了一段時間還是覺得醜的帶不出去,我堅決提出分手,各種傷人的話全講了一遍,老男人氣瘋了,甩了一句分就分,還非你不行啦,然後我清淨了半個月。

突然有一天8點多鐘的樣子,我公寓門被敲的像土匪一樣,我嚇了一跳,趕緊開門看看。原來是老男人,立即衝進來抱著我,說我後悔了,我不想分手了。我立即拉大嗓門,你當賣青菜呢!老男人說告訴你,除非你辭職,要是看到有人再給你介紹物件,我直接上去就說我睡過你。我說老子處女一枚,他說誰敢驗證我沒睡過你,無恥無賴!

在老男人的死纏爛打之下開始正式交往,不太喜歡吃外面的東西,自己在家煮點面或者粥,加點水果,感覺又省錢,又幹淨。每天老男人似乎是聞著飯香來的,我的鍋本來就很小,還得分他一碗,每天吃不飽。其實那會剛畢業,掙的錢都不太夠花銷,只能節約點用。要買衣服,要吃飯,雖然是公司的公寓,也要象徵性的交點房租,扛不下去的時候跟爸媽要過錢。畢業一年多了實在不好意思再要了,死撐著。關鍵就這樣老男人還是照例來蹭飯,我又有點好面子,不好意思說不給吃了。老男人每次蹭完飯都會把鍋碗洗好,垃圾帶下樓。當時感覺,老男人還是挺賢惠的。

後來到了中秋節,老男人準備菸酒,說去我家看看,我說我還沒想好。他說,沒關係,朋友也可以看看,有什麼了?中秋我回家,老男人很自覺的跟我回家了,剛進家門,我手機響了,陌生號碼,我以為是推銷電話,但是還是接了。一老阿姨聲音,說,你好,我是XX的媽媽,地鐵男媽媽,說地鐵男和我分手後每天上班心不在焉,說想跟我在一起,但是地鐵男怕我拒絕,只能讓她和我說說,我剛想回話,老男人把電話搶過去了說,阿姨,我是小X的男朋友,我們馬上結婚了。老阿姨趕緊道歉,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掛了電話。

地鐵男後來QQ聯絡我,屬於比較能扯的,那會正在放《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這部電影,地鐵男說如果不能在一起,相信我們的心會在另一個時空碰撞,說相信我是喜歡他的。我想尼瑪傻逼,我又沒說喜歡你,地鐵男各種幻想發給我,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覺得他條件,外貌好,我一定會找他。媽寶男,我肯定不收。地鐵男,老南京,家裡獨子,四套房,爸媽都是企業職工退休,地鐵男在地鐵公司還有個一官半職。老男人,長相一般可以說老而醜到與他的年齡不匹配,我們公司一普通設計員,房子沒有,外地人,父母農村,這也是老男人遲遲找不到物件的主要原因。老男人,家境,外貌都不佔上風。我學歷與老男人相當,工作與老男人相當,家庭比老男人稍好點,長相不算漂亮,但是可能是老男人喜歡的型別。

這麼處了三個月,老男人說,我跟你談了,大家圈子就這麼小,我們公司誰也不會再找你,也不會再給你介紹物件,要不我帶你去民政局看看,你敢不敢領證?結婚後家務我全包,肯定對你好,長得這麼醜,肯定不出軌,你不吃虧。我說你說到做到,老男人說只要嫁給我,我一定做到,還做了個發誓的樣子。說你找有錢人,人家不一定對你好,我窮,肯定會對你好,我有10塊錢就花10塊錢在你身上,有錢人有1000塊,也只能花10塊在你身上。我還是在猶豫。

當時被老男人說的一感動,領了證,說真的,感覺自己挺沒腦子的,和老男人沒感情,也沒看上老男人,竟然就把證領了,爸媽都不知道,領證也太簡單了,雙方身份證就OK了,領完證走出民政局,我後悔了。他說後悔沒用了,你再回去換證,就這一分鐘,你也算二婚。老男人說順便到新街口吃個火鍋,吃就吃唄,這火鍋吃的甩B到極點,真心不好意思講,先說金額,那頓火鍋兩個人一共吃了28塊錢,具體原因不講了,太甩。

領證真沒看黃曆,也沒打扮,走著走著被老男人一逗就去了,老男人自己連鬍子都沒刮。那照片不要太拉呱。

吃火鍋的時候老男人開始講了,為什麼跟我結婚。說剛見我的時候感覺還行,胖嘟嘟的臉,說嬰兒肥,那會聽他條件願意見面的都不多,我竟然去見他了,就覺得我人好。後來無意中到我的公寓去看了下,發現到處打掃的挺乾淨,心裡想娶回家連打掃衛生都省了,感覺是可以過日子的人。一起處了這麼久竟然不花他一分錢,說別的人交女朋友都是花了多少錢的,我竟然什麼都不要,吃飯都不要他掏錢,太少見了。領證前,老男人除了買了幾束玫瑰的錢是自己掏的,連去我家的菸酒錢我都還他了。領證後,第二天,老男人非要帶我吃大餐,說欠我太多,我說不要吃,他說都是他老婆了,錢花給老婆了值得,突然好不適應,剛畢業一年多,都為人妻了。大學那會期待的是白馬王子,真正看上我的是黑皮禿瓢,巨大玩笑。

後來我們湊了身上所有的錢,加強雙方家庭給的錢,貸了一屁股債買了個60平的小房子。螞蟻搬家一樣買傢俱,三個月後,我們辦了婚禮,婚禮的酒水錢,餐費全是賒銷,收回來的分子剛好抵得上婚禮費用。結婚的戒指是夫子廟大市場10塊錢兩個,好大的假鑽。那會太窮了,首飾我都沒要,老男人說以後有錢一定給我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