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軍入伍,離開了父母,告別了自己的故鄉,來到的是別人的故鄉。
駐守在別人的故鄉,軍人常常仰望月亮,遙想自己的故鄉,故鄉的親人、故鄉的小河、故鄉的街巷……軍人會想到很多很多,偏偏沒想到另一個故鄉已化作一粒情種,似一粒子彈穿透胸膛,潛在心田的某一角落。
軍人駐紮的地方叫駐地,於是有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第二故鄉。
指導員上政治課時,會說,軍人應視人民為父母,把駐地當故鄉。
外出助民勞動搞共建,獵獵的軍旗旁,有一紅紅的橫幅,上寫,為第二故鄉增光添彩。
退伍的老兵來隊,嘴裡總唸叨,就想回老連隊這個家看看,瞧瞧第二故鄉的新變化。
最初,軍人接受的是一個空洞的概念,好奇的是把駐地換了個說法,就成了第二故鄉。第二故鄉,只是四個漢字排列而成的代號,至多有些軍營風味的比喻。記是記下了,擱在心裡頭沒啥反應。
許多情感需要時間的孵化,如同糧食需要發酵才能變為酒一樣。從新兵到老兵,軍人自產了許多姓軍的情感。這時,再面對駐地,軍人有了和自己故鄉一樣的親切感。在第二故鄉,軍人個兒長高了,肌肉成塊了,骨頭變硬了。第二故鄉的山山水水,讓昔日的小毛孩成長為一名軍營男子漢。當然,遠遠不止這些。正如故鄉,不僅僅給予了一個人生命一樣。
和平年代,社會並不太平。和平年代的軍人,也常有生與死的抉擇。有許多軍人為第二故鄉流盡了最後一滴血,長眠在第二故鄉,和第二故鄉永遠地融為一體。
第二故鄉的土地,收藏著軍人的汗水、淚水和歡聲笑語,凸現出軍人終生可以守望的足跡。但他們在臨走前,還是要給第二故鄉留點什麼。栽一片綠樹,挖一口水井,清掃一次街道,上街再為民服務一次……
老兵退伍時,會出現許多感人的交接儀式,諸如領新兵到幫扶物件家認門,帶著被資助的失學兒童和新兵認親等,老兵就像要出遠門的大哥向弟弟交轉家務事。
軍人退伍、轉業或調防離開第二故鄉時,其情感彷彿是參軍離家的複製。
軍人離開第二故鄉時,那粒情種已在風雨中長成一棵掛滿思念葉片的大樹。片片葉子在軍人心頭掀動,揚起陣陣清風。
軍人給第二故鄉留下了許多,也會帶走一些他們認為值得珍藏的東西。
我因工作需要離開老部隊離開第二故鄉時,專門抽出一天時間,揹著相機帶著三腳架,在那座我生活了十年的古城裡,拍下了一幅幅照片,有古城的景點,有我與古城的合影。
許多軍人都和我一樣,有過類似的舉動。背起行囊,揮揮手和第二故鄉說聲再見,那行囊裡有第二故鄉的相片和厚重的思念。
第二故鄉,真是走進了軍人的心裡,走進了軍人的生命。從此,他們會常在夢中和第二故鄉見面、擁抱、私語。
作者:北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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