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濤

現在的小娃娃從生下來就有各種各樣的玩具陪著，各種各樣的遊戲機更是花樣繁多，更不用說手機啊，電腦啊。

耍的東西太多太多。

我們小時候，耍個商店裡面買的玩具簡直是奢侈品了。

我印象最深的的是兒童玩具商店裡面賣的有一個“母雞下蛋”的玩具。

一個鐵皮皮做的母雞，油漆得很好看裝好電池就滿地跑，跑朵跑朵的母雞會停下來。

發出母雞下蛋後的“咯咯咯……”的聲音，然後又跑。

在母雞剛才停過的地方會多出來一個白色的橢圓形的塑膠，意思是說母雞下的蛋。

一看售價9。9元，哦呦，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了。

不敢喊爸爸媽媽買，就只能在玩具櫃檯旁邊看看，

有人要買的時候營業員總是要把玩具放在櫃檯上演示我就搭個巴片看看過一盤看玩具的癮。

沒有錢買玩具，唱唱兒歌童謠也是一種樂趣。

我沒有上過幼兒園，我學的兒歌是保姆和小夥伴教的。

比較“俗”，是市民口口相傳的。

我不怎麼會唱幼兒園老師教的比如：“ 排排坐，吃果果，幼兒園的朋友多……“之類的比較文鄒鄒的兒歌。

我和小夥伴爬在地上耍，看看螞蟻，都可以混好久的時間。

還邊看邊唱學來的兒歌：“螞蟻兒螞蟻兒來來，大官不來小官來，吹吹打打一起來。”

在地上耍的時候看到蜈蚣蟲也有唱的：

“千腳蟲，周身紅，

彎兒格扭快如風。

有個小弟叫家婆，

它的大哥叫蜈蚣。

綠頭蜈蚣周身毒，

逮著夾去餵雞公。

雞公專吃五毒蟲，

避邪除害雞冠紅。”

沒有事就看看天上，那個時候沒有啥子高樓大廈。

“錦江賓館”只有九層樓就是成都市最高的建築了。

所以在冬去春來的時候，

一抬頭就經常可以看到成群的大雁一會兒成一字排列，一會兒又換成人字形的佇列在天上飛。

我們就唱：

“雁鵝扯頸項，

一扯扯到東校場。

不殺雞來不殺羊，

殺根耗子過端陽。”

在街上瞎逛的時候，有時候看到一些死歪萬惡的，提勁打鈀，估吃霸賒的人。

我們人小不敢惹他，

躲在邊邊上悄悄的唱幾句：

“他歪讓他歪，

歪人惹禍災；

他惡讓他惡，

惡人沒煞角。”

有時候看到有掰掰兒（ baibaier）就唱：

“遠看金雞獨立，

近看步兵稍息，

走路雞公啄米，

睡覺長短不齊。”

下面這首兒歌把有缺陷的人都唱了到：

“月亮光光起，

強盜來偷米。

聾子聽到，

瞎子看到，

掰掰兒跟到，

啞巴喊逮到，

爪手去抓到，

蘿蔔地頭扯根蔥頭來打倒。”

看到哪個人穿的好一點，也有唱的：

“有錢的人，

大不同，

身上穿的是燈草絨。

腳一提，華達尼；

手一飄，金手錶；

眼睛一眯，收音機；

嘴巴一夻 （za 讀“咋” ），金牙巴。”

那個時候大家都窮，吃不到啥子好東西。

如果看見哪個小夥伴陰黢黢的躲藏到哪個地方一個人悄悄咪咪的吃點東西，小夥伴們就要唱：

“大家吃，大家香，

一個人吃了窩瀝打飆槍” 。（“窩瀝打飆槍”的意思是拉肚子，拉稀）。

其實是一種嫉妒心理，咒罵人家要拉稀。

偷吃東西的人也有一種炫耀的意思在裡面，要不然你就在你自己屋裡頭悄悄的吃哪個小夥伴會曉得呢？

這個心理很微妙，既想在小夥伴面前顯洋，又害怕小夥伴來搶了，自己又莫得吃的了。

飢餓的時候就見不得別人家有吃的，那個時候有句罵人的話是：“你龜兒子的吃多球了！”或者簡言之： “脹飽了！”

現在大家都是吃得飽飽的，莫得那個再把 “ 吃多了 ”拿來罵人了。

耍了一天了，到了晚上，遇到有月亮的時候，我們小夥伴排起隊，邊走邊唱：

“月亮走，我也走，

我跟月亮打燒酒。

燒酒辣，賣黃蠟，

黃蠟苦，賣豆腐，

豆腐薄，賣菱角，

菱角尖，尖上天，

天又高，好磨刀，

刀又快，好切菜，

菜油清，好點燈，

燈又亮，好算賬，

一算算到大天亮。

桌下跍個大和尚，

拿起棒棒攆一趟。”

關於月亮的兒歌還有：

“月亮月亮光光，

芝麻地頭燒香。

燒死麻大姐，

氣死么姑孃。

么姑孃，不要哭，

轉個彎彎就攏屋。

么姑孃，不要哭，

買個娃娃打鼓鼓。

鼓鼓叫喚，買個燈盞；

燈盞漏油，買個枕頭。

枕頭開花，接個乾媽；

乾媽腳大，打個卜卦；

乾媽腳小，二龍搶寶——搶起就開跑！”

走到水塘邊上，看見有小蝌蚪有專門唱小蝌蚪的兒歌：

“小蝌蚪，滴點兒大，

水裡遊，不害怕。

它去聽水聲，它去會魚蝦，

它去逐清波，它去摘浪花。

一天又一天，蝌蚪長大啦，

甩掉尾巴換新衣，長出四隻小腳丫。

忽然有天跳上岸，試試那個大嘴巴。

要做農民好朋友，專吃害蟲保莊稼。”

那個時候還有一部很好看的動畫片電影名字叫《小蝌蚪找媽媽》

打金鉤鉤 也好耍，是小孩間的宣誓：

兩個小夥伴互相用手的么指相互勾起，

口中唸唸有詞，相互承諾，表示守信永不反悔。

唱道：

“金鉤鉤，銀鉤鉤，

保守秘密打鉤鉤；

你不說，我不說，

保證大家都不說。”

實在莫得耍的囉，

就把手指姆兒拿來耍，

右手食指分別指左手的五個指姆兒，

唱：“大指姆兒哥，

二指拇兒弟，

中間三，後老四，

么啷巴兒，不爭氣！”

有時候也喊大指姆兒叫“老指拇兒”。

“蟲蟲飛”是一個遊戲：

大人和小孩子面對面的坐著，

大人的兩個大手握著小孩子的兩個小手，

讓兩個小手的二指姆相互對著，

相互輕輕碰撞，嘴巴里還要念，

“鬥蟲蟲，蟲蟲鬥……”，

然後猛然把兩個小手分開，並且把小手的食指都朝天上指著，嘴巴大聲喊一下：“飛囉 ”……

再繼續唱兒歌 ：

“鬥蟲蟲，咬手手，

蟲蟲飛到家婆菜園頭；

吃了家婆一棵菜，

氣得家婆罵‘精怪’；

吃了家婆一棵蔥，

氣得家婆打倒蔥 （ 栽跟頭，倒栽蔥的意思）。”

扯鋸還鋸也是一種遊戲，

大人坐在凳子上，雙腳併攏，向前撐直，

把小孩子放在大人的雙腳上，讓小孩子面向大人坐在大人的腳背上，

大人的雙手拉住小孩的雙手，大人帶著小孩子做前傾後仰的搖擺動作。

口中唸唸有詞：

“扯鋸，還（讀環的音）鋸，

家婆門口有本戲，

請外孫來看戲。

啥子戲？牛肉包子夾狗屁。”

過年的時候，要拜年，

也有兒歌：

“拜年，拜年，

溝子朝外面。

不想臘肉吃，

只想你的掛掛錢。”

退休了，可能是返老還童了，已經遠去的兒歌又在腦海裡面浮現。寫出來與大家分享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