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學不會數學的、傷了自尊的、被數學老師封為59分大將

有友來訪,喜出望外,沏茶相待,言談甚歡。

“呵呵,信陽毛尖,一看就知。”

“哈哈,原來你也愛喝茶呀!”

“我並不是愛喝茶,而是這茶是我們河南省的名茶,我自因此而驕傲!”友得意洋洋。

“哦,原來如此!還真不知道你是河南的,那你的老家是、、、、、、”?

“長葛!”

我話語未完,友即快言快語而出。

“聽說過這個地方嗎?”

“不光知道,而且我還知道那是葛天氏的故里。”我也不無傲嬌的說道。

“呦呵,行啊你,我和好多人說起來大多不知道呢!更不要說葛天氏了!”友誇張的訝異。

“是吧?你也不看看哥們兒我是學啥的?嘿嘿!”我嘴一撇,裝作蔑視的表情。

這一來,話匣子隨即開啟,風土人情,名勝古蹟,吃的喝的,我倆聊得昏天黑地。

與友滔滔不絕的同時,我的心底也同步泛起了絲絲的傷痛。

這綿延不絕的絲絲傷痛只是起源於這一個“葛”字!

四十多年過去了,我不曾與任何人說起,那段傷痛已是我心底的烙印,它把一個11歲孩子的自尊擊得粉碎!

70後的我,是個“狗尾巴”,那我自然而然就是“狗尾巴花”了。現在很是流行花語,狗尾巴花的花語即是“默默無聞的守護者”。對,很對,就是“默默”。

從小我就沉默寡言,不太合群。七歲那年該上學前班了,卻傷了胳膊,無法入學。八歲就隨大流直接入了一年級。本該在學前班學到的知識我一概不會,一年級的課程就可想而知了。也許是天賦使然,我的語文課程上升很快,沒多久就趕了上來,可就是那數學,死不開竅!

呵呵,忽然想起了一句話:“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也為你打開了一扇窗。”

語文這扇窗總是那麼透亮,而數學這扇門卻一絲縫都沒透著!

那時的鄉村小學,老師極為缺乏,我們的班主任教著語文的同時還兼著數學教學。

班主任馬老師與我家同在一個廠子的宿舍住著,每逢星期天都要把我叫到她的家裡看著我做數學作業,就這樣我在數學課上的進步也是慢得像蝸牛爬!就是數學成績的原因,小小的年紀心底裡是滿滿的自卑!

清楚的記著那是在三年級的時候,一次數學考試,我竟然破天荒的考了83分!83分啊!我心底裡欣喜若狂,表面上一如既往,還是那麼的沉默,即使是在聽著馬老師的表揚。別的同學們在受到表揚的時候都是昂著頭微笑著,而我,依然是低著頭,咬著嘴唇,兩隻手緊緊地攥著,猶如做錯事一般!終於可以減輕一點自卑感了,對學習數學的興趣也在提高!

四年級,學校調來了一位數學老師,姓葛,30來歲,梳兩條黑黑粗粗的短辮子,顴骨高高,嘴巴有些突出,講課時嘴邊不時有白沫。因自己學數學比較吃力,感覺不到葛老師教得有多麼好,儘管好多同學都說講得好,而我呢,絕不會跟著人云亦云!除了沉默還是沉默,依舊倔強的不合群!

四年級,已經有了應用題,這是我最發憷的。課堂上做這些題的時候都是做一道題讓老師給判一道題,看著同學們陸陸續續的起身,我一道題也還沒解出來。可我不抄襲,就那麼默默的咬著牙摳著題意。

真是應了“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句話,突然靈光乍現,會解題了,快速的做了第一道題,興沖沖地拿去找葛老師判題,沒料到葛老師卻來了一句:

“別的同學題都做完了,你才做了第一道!”

隨之用那紅色墨水的鋼筆用力的給我在那道題上打對勾,我的數學本在葛老師的手中猶如不屑的物件,一下子被紅色鋼筆從上到下劃透了,留下了深深的一道暗紅,然後一下子用力的把本子甩給我!

我拿著流著紅墨水的數學本猶如拿著自己那顆流血的心,滿腦子是葛老師那狠狠的話語,狠狠的表情!

我滿眼含著淚,不敢讓淚水流下來,機械地坐回到座位上!

第二天換了新的數學本,可是那個流著血般的數學本時常顯現在眼前,時時刻刻啃噬著我那小小的自尊心!

自此以後,數學課上,我不敢看葛老師那張有些突出的有白沫的嘴!

自此以後,我的數學成績一直是59分左右徘徊,我就是那個雷打不動的“59分大將”!

自此以後我時常在夢中夢到那個“流血”的數學本,成了我揮之不去的夢魘!

自此以後,我與數學課結下了永久的“不解之謎”!

小學畢業了,初中畢業了,高中畢業了,我的數學成績總是保持著穩定的“一塌糊塗”的水平!

如果當時葛老師給我的是一個肯定的評價,一個小小的鼓勵,我的高考數學成績會是怎樣?我的人生軌跡又會是什麼樣子?

活到四十多歲,無形中我相信宿命。葛老師就是我人生宿命當中的一個里程碑吧?

時間是治癒傷痛的良藥,而我的這個傷痛有時會蹦出來,摁也摁不回去!

也許我是個不擅於忘卻的人?

那麼這段傷痛就是我“為了忘卻的紀念”?

葛天氏是漢族傳說中上古時代的一位賢能首領,在位期間人民安康,被後人尊為樂神。後世將他的統治視為理想社會。

我願每一個孩子都生活在“理想社會”,沒有傷痛,和煦永伴!

天生的、學不會數學的、傷了自尊的、被數學老師封為59分大將

天生的、學不會數學的、傷了自尊的、被數學老師封為59分大將

天生的、學不會數學的、傷了自尊的、被數學老師封為59分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