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193:西門官哥大病初癒李瓶兒有病纏身應伯爵謝希大吃白席

接上一節,且說黃三看到四處無人,便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個紅綢子布包著的包。黃三道:應二哥,這次感謝你了,感謝你幫我在西門大官人面前,讓我幫他去要賬。應伯爵笑道:嘿嘿嘿!這有何難,以後你們有什麼事兒儘管吱聲就行,這應伯爵說話時,雙眼睛已經緊緊盯著黃三手中的紅包。黃三道:應二哥,這紅包是孝敬你老人家。應伯爵說話之間便把紅包拿在了手中,心裡暗暗說道:還挺沉的。黃三又接著說道:應二哥,還請你多多費心,讓那西門大官人早一點把別人欠他錢的人名,還有借條給我,我們早去要賬。應伯爵道:沒問題!沒問題!就這樣,當下這三人分別。

應伯爵心裡美滋滋的,心想這中介費賺得太容易了。就這樣,一天、兩天、三天過去,這黃三、李四有點兒著急,這借條兒什麼時候給我們?到底誰欠了西門慶的錢,好歹有個人來說一聲,我們也得有個目標去要賬。應伯爵焦急得不得了,心想這可怎麼辦,西門慶這幾天一直不吭聲,怎麼行呢?得叫上謝希大跟我一塊去西門慶的府裡走一走,看看西門慶是怎麼想的。應伯爵第二天上午邀上謝希大,一同奔西門大宅就去了。

這一天,西門慶在衙門也沒啥事,早晨起來到衙門裡點了個卯,待了一會兒,覺得沒啥事,西門慶算了算天數,西門官哥這孩子的病應該好了,西門慶就直奔李瓶兒的房間就去了。西門慶喊道:瓶兒,你在嗎?此時的李瓶兒正在裡間的茅廁方便呢!外屋奶媽正在那兒抱著孩子餵奶,西門慶便問道:哎!如意,李瓶兒呢?如意一聽到西門慶喊她,毫無介意一扭身,便說道:六娘在茅廁呢!大官人,奴家正喂孩子奶呢!說完話,如意趕忙把小官哥從自己的懷中往外推了推,把衣服捋了下來。西門慶趕緊說道:沒事,你趕緊喂孩子。

說話之間,李瓶兒已經從那茅廁當中走了出來了,便說道:大官人,你來了。西門慶應道:呃!瓶兒,孩子怎麼樣?李瓶兒道:嗯?挺好,這些天吃奶也不吐了,晚上睡覺也不被驚醒,看來那劉姑子叫魂還挺管用的。西門慶道:哦!那就好。這劉姑子不愧是咱們清河縣專業跳大神,跳得還不錯,孩子病好了。李瓶兒吩咐道:如意,你抱著孩子去裡屋,我和大官人有些話要說。如意道:是,六娘。就這樣,如意抱著小官哥回到裡屋去了。

西門慶趕緊說道:瓶兒,你有什麼話要說?李瓶兒道:大官人,奴家不知怎的,自打那次與你在那葡萄架之,奴家總是?西門慶道:什麼呀!你倒是說。李瓶兒道:總是來那個。西門慶道:莫非就是你上回跟我說,那個總是滴滴答答。李瓶兒道:對!大官人,奴家也不知咋的了,現在說個話都沒勁,有時候猛地一站起來眼前發黑,說話都感覺嗓子不舒服。西門慶道:難怪最近聽你說話吞吞吐吐,有氣無力,整天跟慢了半拍似的。李瓶兒繼續說道:奴家總感覺渾身無氣力。西門慶道:這怎麼能行?瓶兒,趕緊找縣城裡的郎中,還有那劉姑子,讓他們都來幫你瞧瞧。李瓶兒應道:行!大官人,奴家每日忙忙碌碌,也不得個閒。西門慶道:瓶兒,你可千萬照顧好自己。

西門慶正在屋裡跟李瓶兒說著話,這外面就有僕人喊了起來,啟稟大官人,應二爹謝大叔來訪。西門慶道:瓶兒,你先在屋裡等等,我出去看他倆找我有啥事,等我回來,再從長計議。李瓶兒應道:是!大官人,你且去吧。

西門慶走出屋之後就直奔客廳去了。西門慶道:你倆怎麼來了?謝希大道:呃!大哥,我們這不是想你了嗎?想來跟你一塊喝杯茶,上回帶走的那個豬蹄子和豬頭肉,一看就是個小豬,那個肉特別的嫩,好吃得很。說話之間,兩個丫鬟步履輕盈,立刻就端茶上來。兩小丫鬟大概十五歲上下,輕聲細語,溫柔無比,給那謝希大和應伯爵倒上滿滿一杯碧螺春。謝希大不知怎的,瞅著這倒茶的小妮兒,就是覺得漂亮,不自覺在接茶杯時,把自己的手愣是放到了人家小姑娘的手上。謝希大道:呃,不錯!你看你還害羞,大哥這個小妮兒你啥時候買的。西門慶道:我也不知道,都是月娘買回來的。謝希大繼續說道:西門大哥,俺聽僕人們說,說咋的呀?那個西門小官哥不舒服。西門慶道:前些日子一直鬧病,這幾天才剛剛好了點。謝希大道:西門大哥,我跟你說,給孩子起名有問題,這小孩名字不能叫恁大氣,叫啥官哥,這名字太大氣,你是不知道,這小孩名字叫得越寒磣越好養,比如說孩子叫什狗順,對!就叫西門狗順,這名字就好養,大哥,再給你起個名吧,二袋,西門二袋,這名字也好聽,再比如說叫個狗蛋、鐵蛋兒或叫個二蛋,這名字絕對好養。西門慶怒氣道:閉嘴,我兒子怎麼能叫這種庸俗之名。應伯爵道:哎!你看你呀,謝賢弟,真是不會說話,叫什麼西門狗剩、西門二蛋,西門大官人,在清河縣是數一,不數二之家,連大官人家的狗都得叫旺財,孩子的名怎能叫這破名呢?大哥你別生氣,謝希大就一土豹子,就是那個山旮旯小村裡出來的,他什麼都不懂,西門大哥你別跟他一般見識。謝希大趕緊又說道:大哥,俺這個人好開玩笑,好逗樂子,你就當俺放了個屁。

此時西門慶有些不耐煩,便說道:行了,你倆有正事沒有,沒正事都給我滾蛋。應伯爵趕緊說道:哎呀!大哥,你別生謝賢弟的氣了,主要是我找你。西門大哥,聽說在咱城北門二里地之外,有一戶人家新修了個小花園,小花園剛剛修好,還沒用呢。弟弟一聽說他那兒修了個小花園兒,我就想請哥哥去吃頓飯,弟弟我早就想請你去坐一坐。只是我家那房子早就該換了,太寒磣了,沒法擺一桌,我特意出錢把他那房子租了下來,便從獅子樓請來廚師,在怡紅院找了人,要不西門大哥賞個臉去一趟,咱們兄弟吃頓飯。西門慶道:吃頓飯,瞅你說話樣,吞吞吐吐結結巴巴,無事不登三寶殿,行哥哥就去一趟。西門慶便問道:說吧!什麼時候去,我賞你這個臉。應伯爵道:大哥,那就明天,明天咱們城門外二里地那個小花園裡見。西門大哥,你來的時候最好帶幾個頭牌,我怕找來的那些女人長得不好看,到時哥哥不滿意。西門慶笑道:嘿嘿嘿!這有何難?玳安,你現在就去怡紅院,給那老鴇子說,說我明天要請客吃飯,讓他給我安排幾個頭牌的丫頭,跟我一起出臺。

玳安領了西門慶的令,立刻奔那青樓就去。玳安道:老鴇子,西門大官人明天有個應酬,要從怡紅院挑幾個頭牌姑娘。老鴇子道:小哥,甭說幾個,明天咱們整個翠花樓怡紅院,就算不營業也給西門大官人選。玳安道:你倒挺會說話,放心耽誤不了你們,西大官人明天中午請客吃飯,大概傍晚這些姑娘就給你送回來。老鴇又道:小哥,你看你說的,中午姑娘們一起喝酒喝多了,晚上回來哪還能,儘管放心,就是不營業,也得讓大官人們盡興不是嗎?玳安道:行。老鴇你讓這些姑娘們都出,我挑幾個。老鴇子道:沒問題,你等著。這老鴇子頃刻間把整個這青樓有點姿色的女人,讓她們一字排開。玳安此時心想,唉呀媽呀!真漂亮呀!做人當如西門慶。

老鴇子道:你先選。玳安道:你叫什麼名字?一旁的女人道:奴家叫董嬌兒。玳安道:董嬌兒?我想起你來了,上一次,那個蔡狀元在我們西門大宅時。董嬌兒道:對!當時就是奴家陪的。玳安道:長得果然漂亮,就選你了。第二個玳安挑的不是別人,乃是吳銀兒,吳銀兒是當年花子虛花錢養的幹閨女,也就是花子虛的小情人兒。玳安前前後後挑了幾個姑娘,又挑了幾個唱曲的小丫鬟。老鴇子又道:小哥,直接送到就行了吧?玳安道:你們備轎子,咱不管接送。這老鴇子心裡罵道:把我們這麼多姑娘叫出去,一分錢不掏,還讓我們自備轎子。

就這樣,當下一日無語,我們暫且不說。到了第二天早上,大約吃早點左右時間,應伯爵、謝希大顧著人,抬著幾頂大轎直奔西門大宅就來了。應伯爵來到西門大宅,那簡直就是旁若無人,就跟進自家門一樣,門口看門的家奴都認識。應伯爵一進門便喊道:西門大哥、西門大哥你睡醒了不,俺都來看你啦。西門慶道:別喊了,別喊了。我早就起來了,我正在這兒等你們呢!應伯爵道:大哥,咱們走吧,轎子都給你準備好了,咱們去那小花園看看,聽人說是蘇州拙政園的園藝設計師,整個花園修得非常的典雅,一看就是典型的江南園林。西門慶道:唉!要不你們先去,我一會兒騎馬過去。應伯爵道:大哥,不用了,騎什麼馬呀!坐坐轎子,感受感受轎子的舒服勁。西門慶道:好!好好,走吧!咱們一起去看看。

西門慶與應伯爵和謝希大在這又寒暄了幾句之後,玳安立刻回來稟報,說門口怡紅院青樓女子們已經到了,一併去城外。就這樣多頂轎子一路之上浩浩蕩蕩,在這清河縣小縣城裡就出了城門,奔那小花園就去了。到那小花園的門口,西門慶一下轎立刻驚歎,這花園修得那是亭臺樓閣一應俱全,小橋流水,怪石嶙峋,別樣的一種江南園林的風景,映刻在自己的眼前。西門慶嘆道:修得不錯,這花園修得真是很有味道。應伯爵道:大哥,看你說得,我上次出去辦事,從這兒一過,就瞅著這花園挺好的,咱們進去轉轉。

西門慶正準備往裡走,謝希大道:唉!大哥,你等會兒再走,那麼多姑娘,不是一人選一個嗎?西門慶道:謝賢弟,好了,讓這些姑娘下轎,你們倆先挑,喜歡哪個就挑哪個。應伯爵道:大哥你先挑,就在說話間,董嬌兒、吳銀兒及幾個青樓女子依次走下轎子。這應伯爵一瞅見董嬌兒當下倆眼珠子都直了,心裡暗喜道:長得這麼好看。西門慶一看董嬌兒也覺得特別眼熟,忽然想起來,這不就是上次去家裡陪蔡狀元那個嗎?西門慶便問道:怎麼了應兄弟?你喜歡這董嬌兒是嗎?應伯爵道:大哥,實不相瞞,我一直想找她,只不過青樓裡面要的錢太多了,弟弟不是囊中羞澀嗎?西門慶道:這有何妨,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董嬌兒哥哥我今天就把它讓給你了,你願意咋著就咋著。應伯爵道:真的?西門慶道:對呀,這還能有假嗎?應伯爵謝道:謝謝哥!此時應伯爵簡直像做夢一樣,自己去了青樓多少次都想找這丫頭,今日西門慶白白送給了自己,應伯爵簡直有點不敢相信。

西門慶與謝希大一人選了個丫頭,陪著自己走進園林。應伯爵心想一會結賬不會讓我買單吧,這麼多的丫頭,錢肯定不少。應伯爵便喊道:玳安兄弟,你過來。玳安道:應二爹咋了?應伯爵道:這些丫頭都是你帶過來的吧。玳安道:對呀!應伯爵道:你跟老鴇子說沒說,今天這出場費多少錢。玳安道:迴應二爹的話,老鴇子說,都是孝敬西門大官人不要錢,說最好晚上能送回去就行,不耽誤她們晚上。應伯爵聽到這話,心裡那叫一個美呀!今天真是賺大了,吃頓飯才能花多少錢,請這麼多丫頭來那才多花錢呀。應伯爵說話間,就讓那董嬌兒攙著自己,在後面美美地走進別一樣的小花園。

在這花園裡遊逛約莫有二十多分鐘的時間,整個花園已經是瞭然於各位的心中。應伯爵道:西門大哥,前面就是聽月樓,咱們就擱這兒擺上一桌。西門大哥,你看各種美酒,什麼百年青酒、女兒紅、衡水老白乾咱們都準備好了。西門大哥你上座,應伯爵、謝希大兩邊一排。而今天的謝希大、應伯爵那是相當的高興,謝希大高興的是,此時此刻桌子上已經擺好了他最愛吃的豬蹄子,而這應伯爵心想,這一頓飯圓了自己長時間的夢。有這董嬌兒陪著,應伯爵立刻倒了半碗衡水老白乾,端到西門慶的跟前,便說道:西門大哥,弟弟無以為報,感謝哥哥這麼多年來,對弟弟的照顧,弟弟先乾為敬。應伯爵端起這半碗衡水老白乾,咕咚就給灌了下去,當下應伯爵覺得嗓子那是火燒火燎。西門慶一瞅,便說道:好傢伙,半碗酒一下就進肚了,賢弟你喝的這是水還是酒?應伯爵道:呃!西門大哥,你聞聞,你聞聞這是啥?西門慶一聞,趕緊說道:還真是酒,好傢伙,弟弟你可以。應伯爵道:西門大哥,這酒品如人品,確確實實非常感謝西門大哥,所以捨命陪君子嘛。應伯爵說著便吩咐旁邊丫頭,再給我倒上酒。

旁邊的小丫頭立刻又給應伯爵倒上了半碗酒。應伯爵端著酒道:西門大哥,咱們碰一個。西門慶道:不行不行,應賢弟,哥哥上次喝多了,這次喝不了這麼多,現在想起來酒,簡直太難受了。謝希大道:哥哥沒事,你隨意,弟弟我和應伯爵第二半碗酒就這樣又下肚了。就這樣整整一大碗酒下肚之後,應伯爵頃刻間感覺頭腦有些飄飄然。酒一喝到這兒,應伯爵就在那酒桌上對董嬌兒動手動腳,居然直接說到今晚上怎麼怎麼,把那董嬌兒羞得臉紅得不得了。應伯爵道:嬌兒,你把這半碗酒喝了,我賞你的。董嬌兒道:不可,奴家不喝酒。應伯爵道:有什麼的呀!你就喝吧!好喝得很。西門慶還有謝希大兩人在一旁欣賞著前面女人跳舞。謝希大一邊啃著豬蹄子,一邊說道:西門大哥,你看這舞跳得多好。

這時,西門慶與應伯爵、謝希大三男人已經沉浸在無限的歡樂之中了,正所謂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就在西門慶高興時,只聽見小花園外面,一匹快馬噠噠噠直奔小花園就來。馬上坐的不是別人,正是西門大宅裡的琴童。琴童到了這花園門口,立刻跳下馬,就直奔裡面過去。琴童喊道:西門大爹、大爹。西門慶在屋裡道:嗯?誰喊我呢?琴童又道:大爹,大爹是我呀。西門慶道:好了,你們先別唱了,琴童你怎麼過來了?琴童道:大爹,家裡有點事。西門慶道:嗯?說。琴童道:不行,大爹你過來,我跟你說。西門慶一聽到這兒,肯定知道家裡不是什麼好事。

西門慶立刻走到琴童身旁,琴童在西門慶的耳邊輕輕地嘀咕了幾句,西門慶的臉色唰了一遍。西門慶道:好了,二位賢弟,我家中有事,我先告辭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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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193:西門官哥大病初癒李瓶兒有病纏身應伯爵謝希大吃白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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