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人有了某種關係後,
你不懂我,我不懂你,比拼的是兩人的冷漠;
你懂我,我不懂你,拼的是我的憨厚,你的善良;
我懂你,你不懂我,拼的是我的耐心,你的老實;
我懂你,你也懂我,比拼的則是兩人內心的信念,誰的信念先屈服於誰。
然而,當一個人沒有所謂的信念,只有處世的準則時,他就妥妥地贏了,
漢尼拔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看過影視作品中“食人魔”漢尼拔的朋友都應該知道,
當漢尼拔在童年那場噩夢中失去了妹妹,他就喪失了所有人性,
他之後,只不過是依照自己創造的法則,遊戲人生一場。
既然是遊戲的人生,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他選擇的,是無聊,是有趣,還是更加有趣?
他喜歡提前做出猜想,然後讓之後的事實將猜想脫離原定的軌道,
而引發這脫軌的人,在他認知中必然具有絕妙的樂趣,
特別是當這個人也擁有看透他的能力,這個人就是威爾。
或許,大多數人都會將目光投向知名度高的漢尼拔的小說或者電影,
而紅顏秀影今天想談一談的則是知名度沒有前兩者高,卻絕對出彩的美劇版《漢尼拔》,總共三季。
而只看過一遍的朋友,我可以告訴你:
除非你有極高的智慧,不然你已然錯過了很多東西,
它不僅僅是一部罪案懸疑劇,更是心理驚悚劇。
在這部改編的劇中,
漢尼拔的每個眼神,威爾的每句話,每個夢中場景,都是極富暗示和戲劇性的,
雙重含義的意象導演已經玩膩,要玩就玩三重、四重、多重,
如威爾看到的鹿,可以是被他槍殺的罪犯殺的鹿,可以是釘死在鹿上的女孩,
可以是邪惡的化身,可以是對他腦炎的暗示,可以是他追求精神自由的自己……
這部劇沒有大火,錯就錯在:
劇組將所有深刻的內容沒有具象化,將它們留在了最原來的位置,供觀眾去挖掘,細細品嚐,
但事實是,並沒有那麼多人會主動去挖掘劇中的深味。
而作為紅顏秀影壓箱底珍藏的劇,我也很少向身邊朋友提及,
因為,作為主角,漢尼拔的三觀,實在是不正,
他肆意殺戮,他殺完又將其製作成美食,填入腹中,反派當主角的劇是否會引起他人反感?
因為,作為主角,威爾正義的信念,被漢尼拔帶偏,
擁抱內心渴求,是否有罪,他人是否也會覺得不安?
它的層次,很深,不同的人看到的可能是不一樣的東西,但沒有人看到的是全部。
漢尼拔,他的遊戲人生,害的只有那些被他殺害的人嗎?
沒有人在開始的時候知道這個堂堂正正的心理醫生是個惡魔,
漢尼拔想當上帝,
他在威爾發現嫌疑犯後故意倒翻紙盒,打電話警告嫌疑犯,好奇事件如何發展;
他在得知FBI探長傑克的妻子服藥試圖自殺後,以拋骰子的方式決定救不救她;
最後,他甚至決定跳崖自救,看自己會不會活下來,看威爾是否跟隨。
當在劇最初,威爾被傑克找到,還只是一名機械工人,
他的天賦是極強的共情能力,不如說是詛咒,被認為是精神疾病,是導致社交障礙的原因,
他總是能從犯罪現場的蛛絲馬跡中透過想象,復原犯罪場景,側寫嫌疑犯的特徵,從而抓到兇手,
但這對於他也是一種折磨,進入罪犯的頭腦,以罪犯的思想來思考問題,使他常常睡不好覺,整夜做噩夢。
漢尼拔將他比喻成小茶杯,也就是我們這些粉絲對他的稱呼,
他就像是傑克用來抓捕罪犯的一種精緻又有效的工具,只不過,易碎,
易碎這個形容詞對威爾來說,再貼切不過了。
威爾在一次次的罪案中,逐漸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但是他不敢跟傑克說,他不肯承認自己是脆弱的,沒用的。他想要保持頑強,他告訴了漢尼拔。
漢尼拔第一次貼近威爾,便以他極其敏銳的嗅覺,發現了什麼,
只不過,他把這個牢牢地封鎖在他自己心裡,他殺了驗證他猜測的醫生,讓事件往他猜測的方向發展,
威爾卻如同其他人一般,毫不知情,
儘管心中始終有疑惑,但他選擇相信了德高望重的漢尼拔,直到漢尼拔賦予了他連環殺手的身份,將他帶入牢獄中,
當他在腦海中揭開漢尼拔的真面目,大聲喊出漢尼拔是兇手,但所有的罪證都指向他一個人,沒有人相信他。
就算劇中每個罪案的精彩,如何地挑戰著每個觀眾的眼球和神經,
漢尼拔和威爾兩個主角之間的戲:
無論是動作,還是心理,都遠遠超出劇中任何罪案的精彩程度。
漢尼拔是黑暗,他懂威爾的那背面的陰影,威爾是光明,他懂漢尼拔扭曲的處世準則,
兩個人,誰屈從於誰,比拼的是心中的信念。這是一場沒有硝煙、勝負已定的戰爭,
唯一重要的是過程,是妥協的過程,這個妥協,導演花了三季才講完。
很多劇迷把他們兩人看作是CP,而紅顏秀影不這麼認為,
而漢尼拔和威爾,就像一對忘年好友,互相理解,卻常常爭執衝突,互相傷害。
兩人一惡一善,善和惡,真的有分界線嗎?
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過就只是對這個世界的妥協罷了,
規範我們的是法律和秩序,一種維持人類社會正常運轉的工具,
就連這樣的工具,在不同地區、對不同的人、在不同情況下,都是不一樣的,
漢尼拔有選擇權嗎?他的性格扭曲是他的童年經歷造成的,
雖然他長大後可以選擇不殺人,但是他已然形成的穩固行為模式不允許他遵守社會秩序,他屈從於他的慾望。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也只有不公平,才能夠正常運轉,
每個人做這樣那樣的事,就算罪惡再重,都是可悲的,
各種殘缺,可能是DNA中與生俱來,也可能是後天環境造成,但被他們的罪惡所害的,又何止受害者,
漢尼拔的遊戲人生,害了所有人,
就像他童年悲劇事件的蝴蝶效應,跨越時間和空間,波及了一大片。
我們有選擇權嗎?請不要說沒有。說沒有就是一味地相信宿命論。
待多看幾遍《漢尼拔》後,我相信每個人心中都會有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