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有二位改革家,一位是人們痛恨的商鞅,另一位秦人一提就流淚

說起秦國的著名改革家,人們只知有商鞅,卻不知還有一位叫百里奚的。百里奚在後世的名氣遠遠沒有商鞅大,但其實,百里奚在秦人眼裡,比商鞅重要得多。《史記》記載,商鞅死時“秦人不憐”,而百里奚死時,居然出現了“秦國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謠,舂者不相杵”的感人場面。這是為什麼呢?

秦國有二位改革家,一位是人們痛恨的商鞅,另一位秦人一提就流淚

(商鞅)

一,百里奚與商鞅的成就比較

百里奚在秦國的成就,可以概括成兩點,一是指明瞭秦國正確的發展方向,一是讓秦國“拓土千里,遂霸西戎”。

在秦國的發展史上,一直有個問題困擾著秦國的國君,就是如何努力地向東方發展,與東方六國的君主平起平坐?可是現實不容樂觀,因為東方六國當初產生時,條件就比秦國優越得多,不僅地理位置好,土地肥沃,而且人口眾多,經濟發達,文化昌明。尤其是橫在秦國東出大門口的晉國,實力非常強大,秦國多次與之交鋒,寸步難行。

所以,地處西陲的秦國想要向東發展,註定是無比的艱難曲折。然而,在秦穆公得到百里奚後,這個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百里奚認為,秦國要向東發展,必先向西發展,執行先西后東的策略。只有先向西發展,吞併西方諸小國,將自已的體量做大,攢足了實力後才能東出崤函,爭雄六國。否則一定會碰得頭破血流。秦穆公聽取百里奚的意見,調整戰略,全力向西,不久吞併西部諸國,拓土千里,體量大大增加,具備了與東方六國爭雄的實力。於是秦穆公成為霸主——春秋五霸之一。

秦國有二位改革家,一位是人們痛恨的商鞅,另一位秦人一提就流淚

那麼商鞅在秦國的成就呢?一句話,就是將秦國打造成戰爭機器。

商鞅改革以“農”、“戰”為核心,將全國百姓幾乎都驅入“農”、“戰”範圍之內,不為農民,即為戰士,或者說是“亦農亦兵”。如果把秦國比喻成戰爭機器,那麼“戰”就是機器的刀鋒,刀鋒勇往直前,所向無敵;而“農”則是給機器提供不竭的動力——糧食,讓機器保持連續作戰、永不停歇的狀態。正因如此,秦國日削月割,逐步統一了東方六國。

從成就看,百里奚改革是商鞅改革的基礎,商鞅改革是百里奚改革的延續,二個人的成就都很重要,難分上下。

二、百里奚為什麼得到秦人的喜愛

百里奚的改革,非常有利於秦國人民。

用現在的話來說,百里奚的改革是做“增量”,是向廣闊的西部發展,尋求更大的生存空間,獲取更多的資源財富。那時候,秦國西部號稱西戎,地域遼闊,有十二餘國,千里土地,這十二餘國的範圍,大約在現在的甘肅、寧夏一帶。儘管不如東方土地肥沃,但是也很不錯。

歷史上,秦國與西戎戰爭不斷。彪悍的西戎各族以遊牧為主,善於騎射,他們經常以突襲方式侵擾秦國的北部與西部邊境,往往是一陣風似的襲來,搶掠一些糧食,奪走一些牲畜和女人就走,給邊境地帶的秦民帶來很大的痛苦。由於西戎士兵來得快去得也快,很不好防備。所以,之前的秦國國君想避開他們,向東發展。

百里奚觀點卻相反,他認為應該徹底解決西部與北部的邊患問題,將其變成自己的地盤,並做大做強這個基本盤,再東出與六國爭雄。百里奚的做法自然很受秦國西部與北部民眾的歡迎,因為西北部邊患解除後,首先受益的就是西部與北部的居民們,他們從此不會再受侵擾、掠奪之苦了。

至於秦國中部、東部民眾,也很感謝百里奚。一來,國家實力增強,人口增多,交流增多,經濟會更發達,日子會更好過一些。二來,國家暫時把重點放在西部,減輕了東部應對晉國的壓力,東部人民感受到了什麼叫歲月靜好。

最後,對於新加入秦國的西戎人民,那就更加感謝百里奚了。其實西戎之民並不喜歡做強盜,他們是因為物資短缺才會到處騷擾的。被秦國收服後,他們的日子與之前相比好多了,可以隨時到秦國都城咸陽去做生意,交換物資,互通有無。因為秦國的經濟與文化相對先進一些,西戎之民吸收了秦國的先進文化,經濟加速發展,生活水平逐漸提高,你說他們感謝不感謝百里奚!

三、商鞅為什麼遭秦人恨呢

商鞅的改革,對秦人來說就不是什麼好事情了。

前面說了,商鞅讓秦國成為了戰爭機器,秦人則成了機器上的某個零部件或者說鏍絲釘,每一刻都在高速運轉著,停不下來。這就造成了秦人的三種生存狀態:第一是累,農忙時他們種田,農閒時他們要到規定的場所接受軍訓,隨時準備著替補進入軍隊。第二是窮,那時候主要的財富是糧食,而糧食屬於戰略物資,打仗要徵用的,所以你種的糧食相當一部分必須上交。第三是人身自由受很大限制,秦國對農民實行的是半軍事化管理,就是你平時居住的里巷門,都不能自由進出,有時間規定的,不遵守則重罰……

商鞅這樣的做法,等於將秦國朝廷與民眾對立起來,秦國越強大,則民眾越弱小。如此,秦人又怎能對商鞅有好看法呢?

當然,不可否認,商鞅變法極其有利於秦國,也是當時能找到的、將一個國家的潛能最大程度地發揮出來的唯一辦法了。我無意貶低商鞅,但我傾向於民眾福祉應放在國家民展的重要位置上,不然,即使一統天下,結果又如何呢?秦朝二世而亡,還不是給劉邦做了嫁衣。

而商鞅本人,因變法眾叛親離,後被處以車裂之刑。他是讓秦國強大了,得到的卻是“秦人不憐”的下場,是不是很悲哀?相比之下,百里奚的改革各方受益,皆大歡喜,是最好的結果,也難怪他死時,秦人不分男女老幼都淚流滿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