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雙大手伸到我的眼前,一句生硬的漢語“中國朋友,你好!”

作者:寧古塔印象

推薦:忽汗河部落文化藝術工作室

突然一雙大手伸到我的眼前,一句生硬的漢語“中國朋友,你好!”

幾年前,從臺灣電視上看到連戰偕同夫人訪問大陸時,幽默和快言快語的臺灣主播說了這樣一句話,不禁令我捧腹。“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不到上海,不知道錢少。”

或許是自嘲的心態吧,不過這樣的一句話,倒不禁令我想起在俄羅斯“尋茶”的經歷,的確不到俄羅斯,還真不知道,在中國“品”了幾千年的飲中珍品,原來還可以形成這樣一種獨具特色的俄式“茶文化”。

兩年前到伊萬老人的農莊做客,平生第一次享受“俄式茶文化”的薰陶,讓我終生難忘。同伊萬老人的相識極其偶然。那天和朋友走在俄羅斯小城的街頭,欣賞著不同於國內大街上“火柴盒”樣的俄式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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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正當全神貫注之際,突然一雙有力的大手伸到我的眼前,一句生硬的漢語,“中國朋友,你好!”我馬上轉頭來看,原來是一位高大卻略顯消瘦的老人站在眼前。

看著眼前這位真誠的俄羅斯老人,我和他攀談起來。原來老人叫伊萬,當年曾經是前蘇聯援建中國的專家,在中國生活多年。

他說,至今他的心裡仍然念念不忘在他年輕時,曾留下過深深足跡的那個偉大、神秘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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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伊萬老人盛情相邀下,第二天下午,我們來到他位於潔雅河畔的別墅式的“田園”小屋,在這裡享受了俄羅斯人常邀好友做客時說的“請來喝杯茶”的盛情,體會到了像伊萬老人這樣的俄羅斯人的淳樸與真誠。

伊萬老人自豪地說,他受俄羅斯“茶文化”耳濡目染的薰陶,並不是在出生之後,這種薰陶恐怕是與生俱來的。據他所知,無論是他的父親,還是他的祖父從小時便都與茶為“伴”。客廳的小桌上擺放著精緻的球形“茶飲”。

這是那種俄羅斯人所用的老式茶炊,就是喝茶時用的裝有把手、龍頭和支腳的“燒水壺”。大多數的茶炊上都會刻著“火旺茶炊開,茶香客人嘗”,或者是“茶炊香飄風行客,雲杉樹下有天堂” 這樣詩一般優美的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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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年輕的俄羅斯人為節省時間,追求效率,享受現代發展所帶來的便利,在日常飲茶時,他們中有大部分人很少用古老的“茶飲”,取而代之的是“電茶炊”。

電茶炊與那天伊萬老人家中的“老式”的茶飲不同,它沒有老式茶飲的盛木炭的直筒,它的功能基本上就是單一燒開水的作用了。現在俄羅斯人飲茶,較之過去的確簡單許多。

他們先是用瓷壺泡茶葉,幾分鐘之後,把泡好的濃茶葉倒入杯中,再從電茶炊裡把煮開的水接入杯裡,這樣就可以飲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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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常生活中,雖然飲茶的方法簡約化了,但是每到盛大的節日或家庭聚會、親友來訪時,他們還會盡最大努力展示著家中的老式茶飲,他們還會把老式的茶炊擺放出來,邀請家人和親朋至友“圍著茶炊飲茶”,以顯示自己家族的深厚的茶文化,顯示著自己一脈相承的飲茶歷史,這在俄羅斯人看來是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一般認為,俄羅斯人第一次接觸茶是在1638年。當時,俄國貴族瓦西里·斯塔爾科夫奉沙皇之命贈送給蒙古可汗一些紫貉皮,蒙古可汗回贈的禮品是大約64公斤的茶葉。很快,這種首先得到了沙皇青睞的“飲品”,也迅速得到了俄國的王公貴族們的讚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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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又有一種說法,在比1638年還早七十年的1567年,有兩位曾經來過中國的哥薩克首領回到俄國之後,就曾將“中國茶葉”這種不知道名字的、稀奇的“寶貝”介紹給身邊的人們。但是他們對茶的“追捧”,並沒有吸引當時的俄國沙皇和王公貴族們,也就沒有引起更多人注視的目光。

後來的康熙年間,中俄兩國簽訂了俄國從中國長期進口茶葉的協議,但是由於路途遙遠等種種原因,在一段時間裡,茶在俄羅斯始終是權力和財富的象徵。直到一百多年後,“茶”才真正走進俄國人的尋常百姓家中。

那天,在伊萬老人的家裡,在我的提議下,我們把茶桌從屋裡挪到伊萬老人家的庭院裡的葡萄架下。飲茶與聊天,抒情與閒談,談話之間,伊萬老人用茶炊熟練地為我們煮著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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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老人端到桌上來的茶杯很小很精緻,如同我們在中國平時喝白酒用的小酒盅。於是我們三個人藉著葡萄葉縫隙間傾瀉下來的陽光,一起忘我地品茗陶醉。此時兩種不同的文化,透過穿越歷史的縷縷清香,透過對古老文化的熱愛與摯誠,在進行著深刻的交流和溝通。

事隔多年,我依舊記得當時的情景,這也是我在異國的土地上第一次體會到了“茶不醉人,人自醉”的滋味。茶桌、茶飲、茶具,田園、村莊、美麗的潔雅河……極具俄羅斯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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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亞紅茶的縷縷清香,撲面入鼻,與庭院中濃濃的綠色交相輝映,馨香之氣連同腳下的石子小徑,遠遠地把我們的思緒帶向了縹緲的天際。

這讓我想起一首描寫俄羅斯人相聚圍坐飲茶的詩句:“天色轉黑,晚茶的茶炊。閃閃發亮,在桌上噝噝響,它燙著瓷壺裡的茶水;薄薄的水霧在四周盪漾。這時已經從奧爾加的手下斟出了一杯又一杯的香茶,濃釅的茶葉在不停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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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源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