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無情,茶暖人心

內蒙古的風,格外的讓人驚恐,倒不是因為寒流侵襲的緣故。細細想來,這漫長而艱難的歲月,在凜冽的寒風中,人所固有的那幾分誠摯與熱情,早已被吹得七零八落。

一切還得從頭說起,急於逃離學校的迫切,選擇就業時的倉促,再加上對於行業內的相關事宜瞭解不深,就草草選擇了就業。

稚嫩、青澀的臉龐,終究是扛不住冷暴力的打壓,不得不逃離於此,換一份相對而言比較體面的工作。我們嘗試做過最壞的打算,而現實卻是我們認知的缺乏。

這個並不繁華、甚至有些吵鬧的小鎮上,為了生計,人們最終還是選擇了屈服,只好去忘記一些事情。大腦被噪音所充斥,而對於外面的世界,只能持一種觀望的態度。

站在高處,正是天空露出魚肚白的時間,我搓了搓已經磨掉指紋的手,撣了撣那件已經被洗的泛白的工作制服,嘴裡嘟囔著:這是個什麼生活。

大煙囪冒出的白煙,隨著時間的推移,盡收眼底,神聖的東方,霞光透過彌散的寒氣,投射在白色煙霧上,隱約散發著光亮。

下班之後,西面的山已經被霞光對映的通紅,像極了兩個剛見面的小年輕,不知道是彼此相望的面部羞澀潮紅,還是被冷風吹過的寒冷印記。

車窗上印刻著霜的痕跡,透過玻璃,樹梢變成了銀白色,麻雀習慣性地落在樹梢上,樹枝晃動的厲害,閉上眼睛,雪一定被抖落下來,觸手可及,飄向樹的根基。

還沒等回過神來,原來通勤車已經到站了,拖著沉重的步伐,終於到了供暖還有些不足的宿舍,翻了翻手機,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就昏睡過去,等無數個逃離的想法從夢中銷聲匿跡之後,太陽已經移步到西面那座山的山頭上。

看了看時間,17:05,我遲疑了一會兒,來不及感慨時間流逝的速度,一頭鑽進洗手間,賣力的揉搓著工作制服上浸滿的油漬,想著一些不可言喻的生活瑣事。

習慣了被工廠的噪音充斥之後,我好像更覺得安靜讓人產生了一種並不踏實的想法,打開了收音機,以此來壓低我內心的躁動。

那天的夜色有些撩人,清風拂過樹梢上最後的那幾片枯黃的樹葉兒,讓樹的影子精神抖擻。看月亮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又有那一直被遺忘的淡淡的桂花香,只能靠幻想去慢慢體味。

上夜班的路上,通勤車晃得我臉色蒼白,沒錯,我又暈車了,我不知道是看見通勤車的怯懦,還是對於廠區大門的望而卻步。

當月亮與大廠煙囪的霧氣交融的那一刻,夜色變得朦朧,以至於我看不清別人臉上滿是歲月痕跡的皺紋。

是啊,又到了年末,頭一次感覺到如此的陌生,好像一切未曾開始一般。細數這個寒冷而漫長的冬季,因為各種原因而對溫度所產生的耐抗性,亢奮滾燙的熱浪衝昏了我的中樞神經,想到我不太尊重冬天的後果,等到來年開春,花香四溢的時候,它一定會加倍的償還於我。

心情複雜到不可言喻的狀態,睡吧,等一切不良情緒沉淪到夢中,就不必再去計較真假了。

果然,夢中儼然到了另外的一個世界,斷斷續續的夢模糊不清,說不清是喜是悲,只是那晚的睡意格外沉重。

我想了好久,而夢裡的映象好象就產生於酣睡時人神分離的那一刻,睜開眼的一瞬間,夢裡的記憶被逐漸刪除,最終留了一個模糊且沒有結局的故事。

我再次入睡,企圖把上一段沒有結果的夢境走完,而無論我怎樣的改換姿態,卻再也沒有走到那個映象裡。

遺憾是人間常態,更何況是在夢裡呢。我假意安慰自己,那些愜意的時光,不管它是否真實的存在於現實世界,但是你對它有所感知,結果的對錯似乎就沒那麼重要了。

寒冬無情,茶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