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渾盛強，背西海以誇。
歲侵擾我疆，退匿險且遐。
——唐·柳宗元《樂府雜曲·鼓吹鐃歌·吐谷渾》
近日
甘肅省考古人員
在武威天祝岔山村
發掘出目前國內發現
儲存最完整的
唐代早中期
吐谷渾王族成員墓葬
03：30
影片來源：國家文物局
“吐谷渾”
三個字應該怎麼讀？
到底有怎樣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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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吐谷（yù）渾
不是吐谷（gǔ）渾
吐谷渾，《金壺字考》謂其音讀為“突浴魂”，“谷”讀為“浴”，是從吐谷渾語原音。
吐谷渾原為人名，為遼東鮮卑慕容氏涉歸的庶長子。慕容吐谷渾本人活到了72歲，不可思議的是，留下了60個兒子。長子吐延繼位，在位13年留下12個兒子。死後，長子葉延繼位，做了一項重大改革，與原祖徹底說“再見”：他把姓氏改成了吐谷渾，後來成了族名、國名。
兄弟反目，哥哥憤而離家
在整個東晉南北朝，北方沒有幾天安寧日子。刀槍廝殺、鐵騎聲聲不絕於耳，國家剛被滅了一個，又冒出一個新的。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然而在西北，卻有一處世外桃源，老百姓安靜地種田牧馬、休憩喝茶，享受午後的陽光。他們並不是“地頭蛇”，而是從千里之外的東北遷徙過來的，“大搬家”是緣於一次離奇的爭吵。
吐谷渾的生活場景。
郭飛平 供圖
吐谷渾原為西晉時遼西鮮卑慕容氏的一支。曹魏初年，慕容部首領莫護跋死後傳位於兒子慕容涉歸。涉歸死後，部族首領地位由嫡子慕容廆繼承，而涉歸的長子慕容吐谷渾卻是庶出。吐谷渾雖然是哥哥，但無奈寄人籬下，無限鬱悶壓在心底。而對於慕容廆來說，這個兄長始終是個隱患。
兄弟兩個雖然分了家，但放羊牧馬還是在一個大草原上。有一年春天，馬到了發情期，可能是幾匹公馬為爭搶一匹母馬，相互決鬥。結果更多的馬加入了大戰，兩家馬腳踢撕咬。慕容廆得知後大怒，派人對吐谷渾說：先父已經把我們分開了，你放馬為什麼不離得遠遠的，而讓它們互相鬥傷？吐谷渾挨訓，也是很窩火。
於是他帶著牧民、趕著馬群向西而去。一路西行，從陰山南下，經河套南，度隴山，最後定居在白蘭山（今天的青海省都蘭縣附近）。遷徙過程中，吐谷渾吸收了不少其他部落民眾，在河湟地區更是征服了當地的羌族部落，增強了自己的實力，奠定了政權建立的基礎。
南北朝時期吐谷渾的勢力範圍（資料圖）
據《宋書》記載，吐谷渾控制的勢力範圍大致在現在的青海東南部、甘肅蘭州西南和四川西北部分地區。自此，吐谷渾的子孫在這片土地上生息繁衍，透過與當地羌族的融合，形成以吐谷渾為名的新民族，並建立了自己的政權。
上世紀八十年代，考古工作者發現了位於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都蘭縣的古墓群。
迄今，在這片方圓2 萬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已發現千餘座至少有1500 年曆史的古墓。
電影《九層妖塔》的原型就是都蘭古墓群的大墓之一——“血渭一號大墓”。
大墓的名字取自考古學家，當地牧民則叫它“九層妖樓”
。
李洪宇攝
從此“慕容”“鮮卑”都成了如煙往事，消散在茫茫陰山之中了。
吐谷渾的政權延續了350年左右，一直到了唐朝，與唐軍交戰又和親，後來被吐蕃消滅。
“套馬的漢子~威武雄壯~”
吐谷渾從事畜牧業，尤善養馬，故其國以產良馬知名。
那時吐谷渾有方圓千里的湖泊，湖內有小山。每到冬天結冰，吐谷渾把一批優良的本地牡馬（雄馬）放進小山上，然後放入從波斯引進的牝馬（母馬）。到了第二年春天，母馬們就都“有喜”了。由於兩類都是選出來的優良品種，生下來的馬長大後高大神駿，耐勞耐寒，這就是青海驄。史籍上說到：“能日行千里，世傳青海驄者是也”。
楊貴妃上馬圖。
畫中馬即為產自吐谷渾的“青海驄”
還有一種是“蜀馬”，體型小，善於走山地。吐谷渾兼有兩種良馬，既可在草原上馳騁，又可在山地上奔跑。因此擁有一支無比強大的騎兵，周圍列強紛爭不休，雲起雲滅，他卻能從容周旋於各國之間，過著安寧祥和的生活。
壁畫中的吐谷渾人訓馬場景
把彩虹穿在身上
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吐谷渾與漢、藏等民族不斷融合，形成了今天的土族。
土族有著自己獨特的語言，但沒有文字，因而所形成的豐富多彩的文化形態，除了在民俗文化、宗教文化和說唱藝術中保留下來之外，實際上都保留在視覺上的服飾之中了。
《北史·吐谷渾傳》記載，吐谷渾女子“辮髮於後，首戴金花冠”，“婦人皆貫珠貝束髮，以多為貴”，男子“多以羅冪為冠，亦以繒為帽”。土族婦女服飾的象徵俗稱七彩袖，土族語稱作秀蘇，意為“花袖衫”。今天的土族婦女至今還佩戴著一種叫“吐渾扭達”的古老頭飾，從這個名稱中，依稀能看到吐谷渾的歷史淵源。土族男子的圓形氈帽，可能是吐谷渾男子戴的“羅冪”“繒”的演變。
圖片來源：中國民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