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紋深處是光陰:我的2018

皺紋深處是光陰:我的2018

中國紀錄湖北黃岡報道記者於境源《根在黃梅》 雜誌於運來

周濯街,中國著名的神話大師是中國文壇上當之無愧的神話大師,無論是著作產量還是質量,都是令人敬佩。周老師一年一度的年度總結大餐又來了,讓我們一起分享吧。

皺紋深處是光陰:我的2018

對於我來說2018年毫無疑問,又是一個豐收年、忙碌年。在46萬字的《小說版·中國神話通史》、第8卷《舜堯時代》修改完後,又先後完成了62萬字的第9卷《夏大禹時代》和30萬字的《東坡妙語“鬥”佛印》的創作,再加上《五祖寺導遊詞》,以及在市以上報刊發表的《洪先度黃州保金匾》、《東方神話與西方神話的區別》、《中國神話文學化的思考》、《稀毛洛夫詠歎調》和《“三蘇”與五祖寺》6個系列故事等20餘篇約11萬字的作品,還有為省民間文藝家協會蒐集整理了約20餘萬字的《民間敘事長歌》、《黃梅民間機智人物故事》、《黃梅民間謎語202條》、《關於黃梅挑花的兩篇理論文章》等,總共加起來應該不少於160萬字。

皺紋深處是光陰:我的2018

面對我的這些創作成果,眾說紛紜,有說我“行時”的,有說我“命好”的,我並沒有沉溺其中而沾沾自喜,心裡還一直惦記著為本縣導遊培訓、學校、科局、黨校講課以及外出參加各類文化、社交等活動,儘管所耗費的時間多達兩個多月,我依然覺得十分值得。

從“知足”到“無求”的磨勵:這是為什麼呢?因為自2013年至今我的主攻方向是完成20卷本的《小說版·中國神話通史》。儘管從這個意義上說,2018年除去上述修改第8卷,創作第9卷外,其他近100餘萬字的東西,幾乎都是勞而無功的瞎忙,都是“額外負擔”。但是,我得對得起省文聯和省民協頒授的“民間文化守望者”,況且我的終極追求是:讓都市讀懂鄉野, 讓未來讀懂往古; 讓凡俗讀懂神話, 讓世界讀懂中國。

皺紋深處是光陰:我的2018

更何況一個人最寶貴的財富不在於你收穫了多少成果,而在於你經歷了多少挫折、多少失敗、多少磨難。因為每一位成功者都是經歷了比別人更多的挫折與失敗的人。

這個時代從不辜負人,它只是磨鍊每一個試圖改變自己命運的平凡人。因此我一直告誡自己:要像狼一樣,盯住自己的目標,默默地尋求突破。因為狼的特質不在於整天嗷嗷叫,而在於對目標的孜孜不倦地追求、靜悄悄地接近、默默地尋求突破。

我很欣賞這樣一句話:我不知道怎樣定義成功,但是我可以定義怎樣才會失敗,那就是放棄。只要你不放棄就會有成功的希望。在與神話打了大半輩子交道後,尤其是自從五年前開始以時間為序撰寫20卷本的《中國神話通史》之後,我發現中國或者說是中國人是經歷了從一盤散沙式的“九州萬國”,鬆散型的部落聯盟,前後有別的東周西周到打得一團糟的春秋戰國,到將一個國家分割得七零八落的:西晉五胡十六國、五代十國、雙方嚴重對立的“南北朝”、三國爭霸、楚漢相爭等一系列磨難之後,才發現還是大一統最好,於是自秦開始最終走向了大一統。

皺紋深處是光陰:我的2018

中國人的治國安邦之道之所以令人豔羨,中華文明之所以能夠成為世界四大文明中唯一沒有中斷過的人類古文明,實際上也是在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的苦難與磨礪之後才得到的。

有道是“非名山不留僧住;是真佛直說家常”,意思是得道的人只說類似於家常裡短的常識,凡是故弄玄虛者都是騙子。“觀大海者難為水;悟自心時不見山”,意思是大海之所以能容納百川,是因為它把自己放在最低處,這才成就了它的寬廣與氣魄。馬未都說:人生有三個階段,年輕時趨利,中年趨名,到名利都有了的第三個階段就是安放靈魂。不過,大部分人到了名利階段就走不動了。

我不希望到了我這個年齡還在為錢奔忙。因為近50年的從文經歷告訴我:“文章若為稻糧謀,十有八九無力度!”為了能夠做到“文章不為稻糧謀”,我不得不特意定了個要價比較高的《神話周有償服務收費標準》。我用這個《標準》告訴所有向我約稿的人:除了為出版社和文學報刊寫稿外,其他與文學無關的文字都必須按《標準》收費,而且收得“很貴”!

只有我和我的家人知道,別人收得“不貴”為的是賺錢,我收得“很貴”為的是不要請我寫,因為那不是我的最愛,因為擔心在“閻羅王”給我的剩餘時間內,我完成不成現有的創作計劃。我五年前便對正在創作的《小說版·中國神話通史》說過:“在遇見你之前,我沒想過結婚,遇見你之後,結婚我沒想過別人。只想與你白頭偕老!”佛經上說“各人吃飯各人飽,各人生死各人了。”生死大事,參禪悟道,都需要自己去實踐,父母手足、親人朋友,誰也替換不了。禪主張“平常心是道”,道就暗藏在日常生活當中,所謂“擔水劈柴,無非妙道”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從這一點去看,我在神話小說創作上這種從“知足”到“無求”的磨勵,也應該是一種修行。

可以“玩文學”不能被文學玩:所謂“玩文學”,也可以稱為用童心童趣對待文學。我小時候與小夥伴們一起屙尿和泥巴玩,長大後在海灘上見到孩子玩沙子,都是一個上午或下午地心無旁騖。那種單純、執著、認真、趣味、忘我,才是真正的玩。全身心地投入才叫玩,如果連玩都不認真,則既無童心又無童趣。

有許多次,我在街上看到一堆老頭兒打撲克,玩得那種投入,讓我感動。有的老頭,蒼老病弱得連喘氣都費勁,可甩起撲克來力有千鈞、生龍活虎。玩,還真的讓這些老人返老還童了。玩不只是孩子的專利,也可以是成年人、老年人的摯愛。

“生活”本來就分為工作、睡眠、玩樂三大部分,很多人把玩放棄了或根本沒把玩當回事兒、沒真正地投入,這種人首先是沒有趣味。而活得有趣才是人性的最高境界。那什麼才是“有趣”呢?有趣的關鍵是“趣”,“趣味”、“情趣”、“興趣”。賈平凹說: “人可以無知,但不可以無趣”。我發現有趣的人是生活中的“開心果”、是人群中的“快樂源”,與有趣的人相處你會覺得世界變得有趣、生活變得有趣、自己似乎也變得有趣起來。有趣的人是熱愛生活的人。生活中的吃、穿、住、食、行哪樣沒有深奧廣博的學問、光“吃”這一樣,有趣的人也能嘰嚼出許多趣味來,吃得好看、吃得稀罕、吃得興趣盎然、吃得陽光燦爛,都是可以追求的境界。

有趣的人或許境遇並不好,但是他特立獨行、不改本色。金聖嘆一生詼諧有趣,因“哭廟案”而被判死刑後,仍一如既往。眼看行刑時刻將到,金聖嘆的兩個兒子梨兒、蓮子望著即將永訣的慈父,淚如泉湧。

金聖嘆卻泰然自若地說:“哭有何用,來,我出個對聯你們來對。於是他吟出了上聯:“蓮子心中苦;”兒子哭跪在地哪有心思對對聯。他稍加思索後說:起來吧,別哭了,我替你們對出了下聯:“梨兒腹內酸”。這副生死訣別的對聯,一語雙關,對仗嚴謹,撼人心魄。

有趣的人不見得能成就大事業,但讓人看著就高興。《射鵰英雄傳》里老頑童周伯通是最讓人喜歡的一個角色,他雖然武功蓋世卻是兒童心態,整天瘋瘋癲癲的,愛搞惡作劇、玩心特別重,圍繞著他發生了許多喜劇,使得打打殺殺、腥風血雨的江湖多了不少浪漫歡快的生活氣息。

更何況有趣是這個世界上的稀缺資源,有趣與讀書多少無關,與掙錢多少無關。有趣和身份、地位、性別、年齡、環境、條件無關。不過,有趣之人往往是很容易被人曲解,如果你誤認為打架泡妞、吃喝嫖賭、粗言爛語、舉止猥瑣便是有趣,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並不知道自已是不是個有趣的人,只知道自己一直象兒時玩泥巴、玩沙子似的全身心“玩文學”。一開始是憑著一顆酷愛民間傳說的童心,率性而為:業餘時間認真蒐集資料,在將本職工作完成特別出色之後,忙裡偷閒地整理已經蒐集到的資料。只問耕耘,不問收穫,對於已經蒐集到的民間素材能夠“玩”出什麼樣的東西來,是低產、是高產,還是一無所獲,從不關心,當時的我除了對民間故事有一種不能自拔的痴謎外,什麼也沒有。

玩著玩著,居然玩出名堂來了:從口頭講述,“玩”成了在報刊上發表百把字的“豆腐塊”、千餘字的小篇章;從原汁原味的民間傳說,“玩”成“中篇故事”、“傳奇小說”,再後來“本事見長”,一不留神竟然出版了99部長篇小說。當小說先後改編拍攝成10部電視連續劇之後,便開始有人稱我為“著名作家”或“中國神話小說第一人”了。

至今此為止,我依舊認為自己是個一不小心便闖入文學殿堂,於不知不覺中,從“小玩童”變成了“大玩童”“老玩童”的貪玩者。自從由“小玩童”變成“大玩童”之後,便有人認為我是個“有趣的人”,也是因為“有趣”而成功的人。如若果真如此,我可以“傳授”給大家一句話:紅塵中的欲求,原本是虛無縹緲的,如果你苦心孤詣地去追它求它,往往讓你追之不得,求之不到。當你以淡然之心對待它時,又會在不經意間已經擁有了。

“成功”是一隻不畏雄鷹的蝸牛:人和人、物與物不要說配不配,一塊錢一個的打火機能點燃千塊錢一條的香菸;幾萬塊錢的一桌菜離不了二塊錢的一包鹽。武則天證明:女人也能當皇帝。姜子牙告訴我們:成功和年齡沒關係。比爾蓋茨告訴我們:休學創業或大學肄業也能成為世界首富。只有不努力的人,才與成功無緣。

儘管努力奮鬥,每一天都很難,可一年一年卻越來越容易;不努力奮鬥,每天都很容易,可一年一年卻越來越難。你不必去找人脈,唯一需要操心的是把自己的本事練好。若論“心態”,你可以把每天當除夕、我可以把退休當假期、把七十當十七;你還可以把公交當奧迪、把家裡當巴黎……我讀過一篇轟動全球的短文《年輕》: 年輕,並非人生旅程的一段時光,也並非粉頰紅唇和體魄的矯健。它是心靈中的一種狀態,是頭腦中的一個意念,是理性思維中的創造潛力,是情感活動的一股勃勃的朝氣,是人生春色深處的一縷東風。年輕,意味著甘願放棄溫馨浪漫的愛情去闖蕩生活,意味著超越羞澀、怯懦和慾望的膽識與氣質。

而60歲的男人可能比20歲的小夥子更多地擁有這種膽識與氣質。沒有人僅僅因為時光的流逝而變得衰老,只是隨著理想的毀滅,人類才出現了老人。歲月可以在面板上留下皺紋,卻無法為靈魂刻上一絲痕跡。憂慮、恐懼、缺乏自信才使人佝僂於時間塵埃之中。

人生最尷尬的莫過於高估了自己在別人心裡的位置。你知道要走的人留不住、裝睡的人叫不醒,卻不一定知道不喜歡你的人是感動不了的。大家都在爭取完滿的人生,世界上卻沒有絕對完滿的東西。太陽一到中間,馬上就會偏西;月圓,馬上就會月虧——有缺憾才是恆久,不完滿才叫人生。因此,最好的境界就是花半開,月未圓。求缺的人,才有滿足感;惜福的人,才有幸福感!自我感覺特別好的人自喻為雄鷹,我願意自喻為蝸牛。

能登上金字塔尖的生物只有兩種:雄鷹和蝸牛。為什麼雄鷹可以?因為它天賦好,能搏擊長空;為什麼蝸牛可以?因為它自知普通平凡,卻堅持一步一個腳印、永不放棄,為什麼其他動物很難?因為心浮氣躁,高不成低不就,沒有太高能力,又無耐心從底層起步。

但凡成功人士,往往都要經歷一段無助的歲月。猶如黎明前的黑暗,捱過去,天就亮了。引路靠貴人,走路靠自己,不管你昨天有多優秀,代表不了今天的輝煌,因為昨天的太陽曬不幹今天的衣裳!

“玫瑰是泥土美得醉人的微笑”。醜陋的泥土、卑微的泥土、樸素的泥土因為玫瑰,露出了驚豔的一笑。因為這一笑,讓人愛惜非常。

一個朋友在拍賣會上有幸購得一個花瓶,細頸大肚,流光溢彩。從造型到色澤,如盛唐的化身,雍容、華貴、高傲、悠閒、目空一切。每位欣賞者都小心謹慎,生怕碰壞了這個寶貝。其實那寶貝似的花瓶,不過是一撮泥土經過製作和窯燒才成了瓷中精品——世上堪稱偉大的東西,往往不是指體積,而是指精神。儘管我是蝸牛,卻一直想與雄鷹比高,因為夢想還是應該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有人問我為何要每年寫一篇“年終小結”,因為我的額頭、眼角比別人多幾道皺紋。“皺紋”表面是人生的旋律,“皺紋”深處宿藏著人生親歷的故事,即“皺紋深處是光陰”。皺褶裡藏著讀過的書、愛過的人、走過的路。我喜歡將自己珍藏於皺紋裡的光陰和故事講給別人聽,如果有人能因此收穫更多的成功、更多的幸福,便是給我最好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