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最無解的一戰,已勝券在握,皇帝卻同意議和還向敵方年年進貢

“澶淵之盟”說起來其實是一件很不解的事,就好比我們平日裡玩的紙牌遊戲炸金花,輸掉的一方要向贏方進貢,勝方則心安理得地接受。在古代戰爭中,這個原則也廣為遵行,失敗的國家必須向對方納貢祁安,弱肉強食嘛,原本無可厚非。可怪就怪在大宋和遼國之間進行的這場戰爭,明明大宋優勢在前,眼看勝券在握,卻接受了遼國納和的不平等建議,還委曲求全地給對方進貢錢糧,你說是不是可笑至極。

下面就來扒一扒這次宋遼對戰的幕後究竟有怎樣不為人知的隱情。

北宋最無解的一戰,已勝券在握,皇帝卻同意議和還向敵方年年進貢

澶淵之盟_圖

澶淵之盟是北宋與遼在經過四十餘年的戰爭後締結的盟約,它的結盟達成了金元亂世中的百年平靜,使得宋遼兩個原本相互視若仇寇的國家,彼此卻保持了121年難能可貴的和平局面,百姓安居樂業,各行各業欣欣向榮,開啟了宋朝百年的和平盛世。

澶淵,即今日的河南濮陽,它在北宋時和今日距黃河北岸都只有一天的行程,即使去宋都開封,也不過200裡之遙。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當為宋都的咽喉要道。

宋真宗景德元年,即1004年,遼聖宗、蕭太后率兵二十萬大舉南侵。兵鋒直逼黃河北岸的澶州,東京危急。宋真宗趙恆畏敵,準備遷都南逃,一時間官兵人人自危,開封彌漫在一片恐慌的氛圍中。

按理說當時的大宋雖說不上有多強大,但對付一個契丹小國應該遊刃有餘吧,何至於畏敵如虎,還沒開戰,連皇帝都自亂陣腳了呢?我們先來對比一下當時宋遼的軍事實力。

先說兩國的兵力。宋朝在1004年,全國總兵力在70-80萬左右。宋朝禁軍約40萬左右,廂軍為26萬左右。廂軍主要負責運輸和雜務,並非正規軍作戰。對付遼國強大的騎兵部隊,廂軍也沒能力與之進行大規模野戰。真正能夠對付遼國的,也就是河北,河東,京師三處禁軍,總兵力約37萬。

再看同時期的遼國,兵力主要分佈在南京地區(幽雲地區)這一地區的總兵力高達56萬6千。主要敵人為宋朝中京地區兵力佈置為5萬,東京地區對付高麗的兵力為7萬,西部對付西域各國的兵力為12萬,上京地區有16萬左右的兵力,此五處總兵力高達96萬6千。這個數量遠遠高於大宋的禁軍。

北宋最無解的一戰,已勝券在握,皇帝卻同意議和還向敵方年年進貢

遼 北宋 西夏形勢圖_圖

再來看兩國的戰力。

宋軍的戰力其實對契丹來說不值一提,當年趙光義曾經三徵契丹,妄圖一統中原,結果卻三次大敗而歸,從而在宋軍心裡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對契丹的恐懼日益增強,這也是蕭太后敢於御駕親征的一個重要原因。而到了趙恆主政時期,中央財政已經入不敷出,國庫空虛。為了增加收入,宋真宗不得不加徵百姓賦稅,結果弄得民怨沸騰,社會矛盾日漸尖銳,也就是說皇帝的日子也不好過。

而當時的契丹,由於實行全民皆兵制度,“凡民年十五以上,五十以下,隸兵籍”,到耶律德光時期,契丹總兵力已達50萬之眾,且多為騎兵,可謂兵強馬壯。而趙恆時的宋朝,軍馬不過二十萬匹,不僅數量落後契丹,馬的質量更是相差很多,宋軍戰力可見一斑。

所以說不論兵力戰力,宋朝都遜色於遼國,這也是趙恆選擇逃跑的首要因素。就在大宋軍民人人自危的時候,有一個人卻臨危不亂,勇敢地挺身而出,適時的阻止了趙恆的逃跑主義行為。他就是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寇準。

北宋最無解的一戰,已勝券在握,皇帝卻同意議和還向敵方年年進貢

澶州的位置所在_圖

遼軍於1004年大舉入侵中原腹地時,宋真宗驚慌失措問計與臣,王欽若主張遷都升州,陳堯叟主張遷都益州。只有寇準不同意冒死力諫:“誰為陛下畫此策者,罪可誅也!今陛下神武,將臣協和,若大駕親征,賊自當遁去。不然,出奇以撓其謀,堅守以老其師,勞佚之勢,我得勝算矣!奈何棄廟社欲幸楚蜀遠地,所在人心崩潰,賊乘勢深入,天下可復保邪?”

寇準一番侃侃而談,陳詞利弊,顯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把當前形勢分析得一清二楚,讓怯戰的趙恆也沒了主張,最後迫不得已的宋真宗只好咬牙聽從了寇準的建議,御駕親征了。不過在前往澶州途中,畏敵如虎的趙恆又想打退堂鼓,還是寇準出面了,《長編》卷五十八景德元年十一月甲戌條載:

準曰:“群臣怯懦無知,不異於老婦人之言。今寇已迫近,四方危心。陛下惟可進尺,不可退寸。河北諸軍,日夜望鑾輿至,士氣當百倍。若回輦數步,則萬眾瓦解。敵乘其勢,金陵亦不可得而至矣。”真宗聽罷寇準鏗鏘有力的一番話語,還是遊移不定。

準又言:“機會不可失,宜趨駕。”時王應昌帶御器械侍上側,上顧之,應昌曰:“陛下奉將天討,所向必克。若逗留不進,恐敵勢張。或且駐蹕河南,發詔督王超等進軍,寇當自退矣。”

在寇準和王應昌的極力勸說下,宋真宗終於下定了決心。鑾駕到達澶州那一刻,宋軍猶如打了一針強心劑,頓時一掃多日的頹靡之勢:“諸軍皆呼萬歲,聲聞數十里,氣勢百倍”。

北宋最無解的一戰,已勝券在握,皇帝卻同意議和還向敵方年年進貢

澶淵之戰_圖

和遼軍“相持十餘日,其統軍達覽出督戰。時威虎軍頭張瓌守床子弩,弩撼機發,矢中達覽額。達覽死,乃密奉書請盟。”遼軍司令這一意外身亡,不僅使得宋軍士氣高漲,也沉重打擊了遼國的囂張氣焰。蕭太后因此心灰意冷,決定和大宋罷兵言和,而此提議正合不想打仗的真宗皇帝的意向,遂很快達成協議:十二月間(1005年1月)與遼訂立和約,規定宋每年送給遼歲幣銀10萬兩、絹20萬匹。因澶州在宋朝亦稱澶淵郡,故史稱“澶淵之盟”。

“澶淵之盟”是在寇準主持下與鄰國達成的第一個重大和平條約。對宋朝當時的對外關係以及後來多年和平局面的維持有著重要意義,也使得曾經烽煙四起的兩國之間從此進入了難得一遇的百年和平盛世時代。

而對達成“澶淵之盟”有著突出貢獻的寇準,雖然迎來了他一生短暫的輝煌,卻猶如曇花一現,很快便衰落下去,被真宗趙恆拋棄了。景德三年(1006)二月,寇準罷相。三月,被派知陝州。從一個在朝堂之上大權在握的宰相,倏忽間被派往偏遠山區做地方官,寇準的人生可謂大起大落,結局就是徹底被宋真宗踢出了大宋權力中樞,相當於被流放了。

北宋最無解的一戰,已勝券在握,皇帝卻同意議和還向敵方年年進貢

寇凖(961年—1023年10月24日),字平仲_圖

那麼造成寇準這種悲慘結局的原因究竟是什麼,說來不過有以下幾點:

1 遭到政敵的打擊

在勸說皇帝趙恆親征澶州前,寇準曾當眾毫不留情地斥責了其他大臣的遷都建議,讓王欽若等一幫老臣顏面掃地,從此對寇準懷恨在心。

而在澶淵親征之前,有人曾問過寇準的打算。寇準說得相當壯烈:“直有熱血相潑耳。”現在,這句話被政敵抓住把柄,說他“無愛君之心”。並且進一步說:“陛下聞博乎?博者輸錢欲盡,乃罄所有出之,謂之孤注。陛下,寇準之孤注也。斯亦危矣。”王欽若對趙恆進讒言說寇準為了成功,居然拿皇帝您的身家性命做了賭注籌碼,稍有閃失,後果不堪設想,寇準這種行為無疑是欺君犯上之罪。

這些話都刺到了真宗的痛處。王欽若透過這番話,成功的挑撥了寇準與真宗的君臣關係。

北宋最無解的一戰,已勝券在握,皇帝卻同意議和還向敵方年年進貢

宋真宗,趙恆(968年12月23日-1022年3月23日)_圖

2 驕傲埋下的隱患

經過“澶淵之盟”,寇準的權力與威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契丹既和,朝廷無事,寇準頗矜其功,雖上亦以此待準極厚”。因而,寇準得以毫無顧忌地大權獨覽,實行宰相專政。在人事任免上,寇準開始排除異己,任人唯親,搞起了自己的一言堂。因此總是遭到同行彈劾,時間久了,難免在真宗心裡留下猜忌的種子。

而寇準雖有政治家的韜略,卻缺少政客的心機,不懂得揣度上峰的心理,即使面對皇帝本人,也敢犯顏直諫,語無遮攔。寇準“嘗奏事殿中,語不合,帝怒起,準輒引帝衣,令帝復坐,事決乃退”。做為一個臣子,竟敢當面拉住皇帝的衣服討論事情,這種行為,恐怕也只有寇準能夠做得出來吧!

3 寇準這個人自恃才高八斗,可以說是目中無人

在朝為官數年居然沒有結交到幾個真正的朋友。只有同期為相的畢士安曾經真心幫助過寇準,而畢士安一死,寇準就失去了一道強有力的保障。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沒有了朋友的幫助,寇準漸漸衰落也就不足為奇了。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澶淵之盟”成就了寇準的輝煌,同時也成了寇準官場的滑鐵盧。一代名相,最終遺恨他鄉,說起來不免令人唏噓!

歷史堂官方團隊作品 文:楊紅志

參考文獻:《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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