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發現最早紙上書信,原來1700年前,到處都是“王羲之”

文:鄭祥軍

1909年日本西本願寺隊第二次在羅布泊“探險”時,橘瑞超在樓蘭遺蹟中發現《李柏文書》及其相關殘片數張,王國維將其中較為完整的四張考釋為“一表三書”,這其中為我們所熟知的有兩張,且文書其一被公認為藝術價值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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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文書》其一出土於古樓蘭地區,書寫年代學術界說法不一,有公元328年和公元346年之說。無論哪種說法,

文書距今都有近1700年的歷史了。

《李柏文書》所載內容與前涼文王張駿滅叛將趙貞史事相符,故而有很高的史料研究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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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文書其一

又因這一時期正是書法史上各種書體快速演變並逐步走向成熟的關鍵時期,作為目前發現的

年代最早的中國紙本書信實物標本

,研習此帖可以讓我們更加直觀地感受東晉時期西北地區行書的書寫方式,正如日本學者伏見衝敬所說:

它和王羲之聯絡在一起考慮,更增加了其重要性……這對於理解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王羲之書法提供了其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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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帖》與《李柏文書》

《李柏文書》的用筆與我們所熟知的王羲之《姨母帖》頗有相似之處,古樸無華,隸意濃厚,同時於“古質”用筆中又透露出“新妍”的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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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墨跡選姨母帖初月帖平安帖行書

檢視

在《李柏文書》中,我們現今常見的基本筆畫形態已經初步呈現,但是並未成形,橫畫得起、行、收並不明顯,無頓筆動作,厚重的橫畫往往藏鋒起筆,泯滅筆跡於線條中,顯得極為渾厚,如“五”“七”“意”等字;輕巧的筆畫呈現出前細後粗的形態,這類橫畫的起筆端已經接近成熟後的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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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文書》其二

橫折在此作中“轉”“折”並用,以“轉”書寫的橫折,往往橫粗豎細,明顯胎息於漢簡;以“折”書寫的橫折,折筆處技法並不成熟,正是因為這種不成熟,更加呈現出質樸之感。

撇捺在此作中多不出鋒,撇畫的收筆並無輕巧之感,捺畫顯得尤為厚重,並多以反捺的方式呈現。其他筆畫如臥鉤、斜鉤、豎鉤等並未發展成熟,有一種生澀之感。另外,某些部首在此作中寫法比較固定,如心字底、走之底、單人旁、木字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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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李柏文書》一起的樓蘭殘紙

結構上,此作已經脫去隸書、漢簡“平畫寬結”的結字特徵,呈現出“斜畫緊結”的整體氣息,斜勢的大量運用,使得字勢左右擺動,並大多呈現出向右傾斜的姿態。

另一方面,由於用筆的翻折回返,字勢之間的連貫性極強,章法上甚至出現上下字的相互映帶,幾乎接近於王羲之成熟時期的行書。作為以實用性為主的官方文書,《李柏文書》整體藝術性同樣極強,這一紙中,字的大小穿插、輕重變化、左右擺動等都顯得極為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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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文書》出土於古樓蘭,這與以張芝為中心的西北書家群關係密不可分,從整體氣息感知,它呈現出一種類似於鍾、張的“古質”,與成熟時期的二王“新妍”書風形成鮮明對比,“古質”在此作中得以體現。

《李柏文書》為我們學習行書提供了一種新的思路,我們可以從此帖中窺探行書發展的基因,進而從中吸收養分,開闊思維。在對此作充分了解之後,結合二王書風加以糅合,相互取捨,似可以對行書有更多的理解與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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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祥軍臨《李柏文書》

在對此作的學習過程中,可能需要重視對“質”與“妍”的取捨,所謂“文質彬彬,然後君子”,只有很好地協調這兩者的關係,才不至於寫出流於野道的作品,而可在二王書風的基礎上,嘗試更具“古味”的書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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