嶗山二龍山

嶗山二龍山

曉望水庫

從《英語世界》讀到,美國有研究發現:城市居民抑鬱症患者增多,根源是自然環境綜合缺乏症。而在我,卻走向了另一個極端——自然環境過渡依賴症,其實也就是山水癖,有些時候很想離開這個擁擠的城市,到山裡結廬而居,真真做一個山裡逍遙客。

寒冬某日,與同學相約欲入山探訪嶗山仰口的一條線路:塘子觀——文筆峰——引點——中心崮——石嶂庵——白雲洞。此線路歷史文化蘊含豐富,路線曲折幽險,令我十分嚮往。於是,驅車‬‬走‬濱海大道‬即‬青島‬松嶺‬路‬,過‬仰口‬隧道‬,按導航‬抵達‬二龍山‬牌坊‬,繼續‬驅車前行‬,直達曉望水庫。

曉望水庫在原有水庫基礎上,又緊鄰下方建了一個更大的水庫,站在山的高處看就像兩快珠聯璧合的翡翠,也足見嶗山水日益珍貴。

嶗山二龍山

踏石留痕

水庫東側,就是塘子觀了。原來房舍儲存完好,方形小院裡幾株柏樹紫薇,肅穆而立。正門緊鎖,一副對聯尚存紅色,看來不是春節時作。“天地一完人文武才情忠義膽,古今幾夫子英雄面目聖賢心。”這明顯是讚揚關公的一副對聯。如今塘子觀重建,少了以往的古樸,多了現代的繁華。

門外石頭桌凳儲存完好,西側山石有“世外別墅”和“鷹”的刻石。透過一叢青篁,便是巨石卵累的曉望河谷了。

此觀傳說建於宋代,明代萬曆8年重修,清代光緒年間再修,道士吳介山邀請萊州進士林鐘柱,在此觀授課講學長達十餘年。林曾遊嶗山一次,“惜為日不多,未獲探巨峰、九水之奇”,於是,藉著到即墨“出差”的機會,“拐彎”再次來嶗山,後來乾脆放棄官場,常住嶗山了。可見,他也是一個山水癖患者。

林曾書寫美文“梯子石記”,刻於嶗山梯子石東端:“山不險不奇,遊不惡不快……”,很有點當代“野驢”“自虐”的味道。他曾作《塘子觀詩》:

極目西南望, 山腰屋數弓。

竹間高樹出, 石底暗流湧。

寂寞松陰綠, 蕭條寺壁紅。

遙看村叟過, 策蹇小橋東。

嶗山二龍山

水庫小景

觀南,三峰交錯排列,彷彿舊時筆架,此即文筆峰。林鐘柱有文筆峰詩:

滾滾飛泉下, 環山不暫停。

浪噴雙澗白, 雨洗萬峰青。

路轉雲具活, 煙消樹似醒。

汕頭看海色, 島影入蒼冥。

觀北100米,有清末翰林王悟禪圓月詩刻:

四十餘年迷前津,

誤將名利認作真。

吾今識破黃粱夢,

誓願出家不染塵。

落款是“圓月謹附俚句於乙亥春”。

嶗山二龍山

重修後的塘子觀

‬‬‬古代即墨五大望族,都有在嶗山修建自己別墅,教育孩子的傳統。郭氏亦不例外。郭琇幼年曾在塘子觀學習詩書子集,康熙九年進士,出任吳江知縣,後升任江南道監察御史,左都御史。剛直不阿,聞名朝野。後遭大學士明珠誣陷,罷官歸家。康熙38年,起用湖廣總督,任職數年,後被權貴排擠罷官,遊於嶗山之間,衣著簡樸,遇者莫知其乃封疆大吏,在我看來,他和藍田、李毓昌等,都是山東人典型的代表——耿。

出塘子觀,沿河谷上行,一路巨石危巖,不可勝數,群峰壁立,聳入雲天。白雲疾走,恐遭峰斬。抵達中心崮一帶,可眺望西南群峰迭起,逶迤不絕。西北三標,輯首默立。墨黛輕施,散漫入海,好完美的巨幅山水畫。

海中諸島,清晰可數。更有斑斑雲影,影射碧海,恍如新添海島無數。穿行於落葉松林,滿地落葉如金,相伴點點殘雪,陡增雅興。午餐時候,飛雪不期而至,先是細細簌簌的,接著,是鵝毛一般,隨風狂舞,霎時間,山染銀色,木生白條,松綻瓊花。玄妙石、擎天柱等也彷彿在朦朧的銀色世界中舞動起來。

路開始難走起來,同學一次次地跌倒在松雪軟地裡,引發一次次爽朗的笑聲。目視海上時,卻見青日如舊,恍如隔世。

抵達上苑峰腳下,鑽進暖烘烘的空調車,很快就迷糊了過去:同學‬開車‬,精神‬抖擻。沿著‬嶗山‬東線‬南行‬,經‬埡口‬、太清‬、流清‬景區‬和‬沙子口‬、石老人‬海水浴場回家‬,正好‬繞‬嶗山‬一圈‬。華燈初上,夜色‬闌珊‬。‬

嶗山二龍山

海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