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味人間之醬料四海談

在風味大戲裡,醬一人分飾兩角,時而是食物的調味劑,時而又是食物本身,從鹽的替代品到不可替代烹飪拌器,可以簡單直率,也可以不著痕跡,它裡應外合,行蹤不定,卻經常被我們遺忘。

讀懂了醬,我們才能真正洞悉,人間風味的各種玄機,領略它的萬千變化。

頭戴著晶瑩的冰雪冠冕,在天際線上閃閃發光,喜馬拉雅山脈東延平均海拔超過三千米,這裡空氣稀薄,相比美味,人們對食物的能量更為關注。

臨近藏曆新年,尼瑪萬傑開始準備食物,青稞不易消化,只有炒熟磨粉,做成餈粑。才便於腸胃吸收,這是藏族牧民的傳統主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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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雪域高原,緊緊依靠穀物獲取能量是不夠的,犛牛是這裡最主要的肉食來源。

質地緊實的大腿肉和背脊肉是人們的首選,

反覆斬剁,肌肉纖維斷開,讓更多蛋白質溶解出來。人們在食用時肉蓉提供出更細膩的口感,

消化酶也能更好的發揮作用。放入研磨後的花椒和辣椒,生毛牛肉醬製作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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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它將出現在村子裡的新年年會上,尼瑪萬傑今天起來早早準備他是今天的唸經者和主持者,村子裡每個人都會盛裝出席,女兒也從拉薩匆匆趕回,

這是歡樂的時刻,醬在人類早期就已出現。

在中國有文字記載的歷史有兩千年,犛牛肉醬帶著藏族鮮活的滋味。讓我們窺探到東方人,使用醬料的原初形態,

今天在更多的地區肉醬被植物性醬料替代,

它選材更廣,口味也更加豐富,芝麻醬就是其中之一。

持續晴朗的天氣,讓九月的田野蒙上淺淺的金黃。張關明有七畝芝麻地,能給他帶來小半年的收入。芝麻熟透,輕微抖動都有可能讓籽粒抖落。沒有哪種機器能夠徹底取代人的雙手,收下的秸稈就地晾曬,在高溫和光照作用下,

泛黃的穗苞乾燥開裂,這是脫粒的訊號。兩千多年前這種細小的白色顆粒,從西域傳入,在中原廣泛種植,芝麻產量佔三分之一的河南也是小麥產區,芝麻和小麥的結合催生出多樣美食。

不必說香脆的焦饃也不必說油酥的麻葉,

但是炒香芝麻粒擀壓成的芝麻鹽,就讓滿屋香氣瀰漫。

用油水比重不同,從芝麻當中煉油的技術。

可以追述一千多年前,從那時起。它逐漸成為中國人餐桌上的寵兒,人們甚至直接稱它為香油。用讚美味道的字眼給油命名,他是唯一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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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作芝麻醬從漂洗和晾曬開始,

炒制溫度恆定在170°攝氏度,芝麻逐漸膨脹焦黃。

芳香物質產生。芝麻脂肪含量高,研末後芳香四溢。芝麻獨特的香味,兼具穀物和堅果的香味,讓無數人著迷,張關明用十斤芝麻換了五斤芝麻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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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農曆的秋分,

秋風漸涼,向北八百公里。又到了北京人涮羊肉的季節。芝麻醬又是涮羊肉火鍋天然的搭配。

不過北京人更講究,百分之二十的花生醬,百分之八十的芝麻醬調和。稱為二八醬,緩慢攪動,

形成敦實的口感,即使加入鮮明的佐料。也無法撼動芝麻醬的香濃淳合。滾燙的羊肉被濃稠的醬汁包裹。

延長的風味在口腔的駐留,讓這一段美妙的時間更為纏綿。

莊稼收割,糧食入倉,大地歸於沉靜。芝麻,一粒種子,開啟的中國人餐桌上千年的旅程,最終凝聚為醬,徹底征服了我們的味蕾。

河南向西七千公里,同一緯度的地方,

也有一種食物加工和食用的方法類似於芝麻醬,鷹嘴豆,一種耐旱堅硬作物的籽實,

他的種植歷史可以追溯到一萬年以前。

九月底,以色列依然炎熱。

世間若有十分美麗,九分在耶路撒冷。

世間若有十分哀愁九分在耶路撒冷。

每天,在有羊角號和祈禱聲。這座有著三千年歷史的城市正在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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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色列無胡姆斯不成席。

在東方人看來每一種食物,冥冥之中都有一種醬料搭檔。

這是他們對風味平衡的理解。

淺淺一疊橙色醬汁看上去,平淡無奇。

卻以四兩撥千斤之力撬開風味的大門。

燒好的鵝皮脆肉嫩,

油潤肥的滋味。

如同奔騰的野馬。

香港人,選擇一種醬作為馴服的韁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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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梅醬

芥末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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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茶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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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魔力醬

當我們談論醬的時候,到底在談論什麼?

是食物智慧?調味的秘籍?還是認知世界的指南?

人類的八方遷徙,風味的四海流變,

分與合和聚與散,

載浮載沉,蛻變與重生之間。

成就了這一席色香味俱全的絕世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