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冠中油畫:《桂林鄉音塞納河橋》——高畫質大圖賞析!

吳冠中油畫:《桂林/鄉音/塞納河橋》——高畫質大圖賞析!

吳冠中《桂林》_吳冠中桂林山水油畫風景高畫質大圖賞析

《桂林》,1970-1996年,

吳冠中

,木板油畫,43x88cm,北京保利2016春拍2300萬成交

吳冠中油畫:《桂林鄉音塞納河橋》——高畫質大圖賞析!

在吳冠中先生同等題材作品中,《桂林》無疑是成功的上乘佳作。這首先得益於吳冠中數次的遊歷體驗,已經使先生能夠在這位熟悉的“老朋友”面前抓住其靈動的精髓;其次,則在於先生此時已經完全實現了在水墨和油彩之間自由轉換的藝術境界,使其服從於“內容”的塑造需要。

吳冠中油畫:《桂林鄉音塞納河橋》——高畫質大圖賞析!

《桂林》畫中的整體佈局取材於中國傳統水墨的構圖格式,富有層次感的三層群山佔據了畫面的絕大部分空間,也營造出東方水墨“山水同一”的空靈和虛實感:第一層經由濃重的黑色色調,經過排筆有力、反覆的疊加塑造出三座巍峨壯觀、雄偉矗立的大山形象,呈現出中國山水圖式的皴法效果,猶如頂天立地的男兒,賦予了畫面以“男性氣質”;第二層以稍淺的黑灰色形成連綿不斷的山脈,逶迤曲折,連續不絕,隱隱流露出綿長、悠揚的情懷;第三層則以更淺的藍灰色簡單描繪出遠山的景象,與陰雨靡靡的天際“共長天一色”,同時也與右側邊角上的江水形成呼應。

而在曲徑通幽的山水之間,位於畫面視覺中心的民居群打破了原有的寧靜,先生以點、線、面等基本幾何形式概括出層層疊疊、蜿蜒而上動勢的抽象化表達,也以五顏六色的賦彩為畫面注入了“人化自然”的生動之處。在這裡,吳冠中正是從物件本身出發,去尋找那些適合傳達其獨特氣質的圖式和技巧,它無關於東方或是西方,無關於油畫或是水墨,更無關於現代抑或是傳統。

吳冠中《鄉音》_吳冠中1993年作油畫群鵝賞析

《鄉音》,1993年,中國,

吳冠中

,布面油畫,61x80。5cm,北京保利2016春拍2127。5萬成交

吳冠中油畫:《桂林鄉音塞納河橋》——高畫質大圖賞析!

1992年,吳冠中應中央電視臺邀請前往故鄉江蘇宜興、吳縣、周莊等地拍攝專題片《生命的風景》。暮年之身迴歸故里,燃起了吳冠中心中縈繞的思鄉之情,完成於1993年的紙本水墨作品《鄉音》便是創作於這一背景下。

這幅《鄉音》在某種程度上是1992年水墨版本的變體畫(而這兩件作品也成為了吳冠中藝術生涯中僅有的兩件單獨以鵝為題材的稀有佳構)。相比於前者,1993年版本發揮了油畫材料的特點,在色彩塑造上進一步提純,同時也在構圖經營方面更顯精緻。

吳冠中油畫:《桂林鄉音塞納河橋》——高畫質大圖賞析!

吳冠中油畫《鄉音》區域性圖

吳冠中《塞納河橋》_吳冠中中西結合油畫風景高畫質大圖賞析

《塞納河橋》,1989年,

吳冠中

,布面油畫,61x73cm,北京保利2016春拍1035萬成交

吳冠中油畫:《桂林鄉音塞納河橋》——高畫質大圖賞析!

在《塞納河橋》中,吳冠中前所未有地實現了中西藝術世界與古今現實時空的雙重建構,這是其遊學法國後在“油畫民族化”觀念上不斷進行中、西藝術理念共通實踐的理想化實現。與同年創作的以“塞納河”主題的作品不同,《塞納河橋》並沒有選取從河畔兩側望向塞納橋,從側面組織風景的視角,而是選擇以遠處街角作為視點,這是吳冠中創作中極為少見的藝術圖式。在色彩與用筆方面,架橋的高階灰、塞納河和街道的淺灰以及天空中泛著蔚藍、灰度更淺的藍灰之間形成一種微妙懸空的呼應關係,奠定了整個畫面的主色調。同時,架橋、雲彩、水波那東方水墨般用筆的隨意灑脫也與快車、路燈、草木、遊船的精細刻畫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成功拓展出油畫語言的水墨性。《塞納河橋》不僅完美呈現吳冠中對於中西視覺的推敲與融匯,與此同時它顯然已經遠遠超出了形式探究的層面,而是流淌著以往生命經驗的印記和此時此地最為真摯的情感。

1989年春,吳冠中先生受日本東京西武百貨店邀請,為即將舉辦的巴黎博覽會創作一幅巴黎風景畫。這成為先生重新踏上那片曾經留下年輕時代印記的藝術之都的契機。在吳冠中先生此次巴黎之行歸國後寫作的散文《巴黎札記》開篇,充分流露出對89年巴黎之行的感慨:“我年輕時在巴黎留學,如飢似渴吸收西方藝術的營養,並陶醉其間。幸乎不幸乎,終於又回到了條件艱苦的祖國,從此在封閉的環境中摸索了數十年自己的藝術道路。那路,深印在祖國土地上,並一直受影響於人民情感的指向。四十年歲月逝去,人漸老,今以東方的眼和手,回頭來畫舊巴黎——新巴黎,感觸良多,豈止繪事!”

文字間隙,顯露出兩層內涵。一方面,自1950年回國之後,久未能夠回到曾經深受西方現代藝術及其觀念薰陶的法國,故而難掩興奮和懷舊之情;另一方面,則是對自身藝術研習繪畫和創作歷程的某種追溯或是歸納:少年時期在杭州藝專

潘天壽

林風眠

、常書鴻、關良等20世紀初期繪畫大師的影響下兼修水墨、油畫,1947年留學巴黎國立高階美術學校,在蘇弗爾皮教授的現代藝術工作室及當時現代藝術運動的濃厚氛圍下感受新藝術觀念的衝擊和熱烈,卻又在1950年回國後與官方藝術主流之間越來越格格不入,轉而在風景題材中繼續投身於對藝術形式的探求,直至在八九十年代“風箏不斷線”、“筆墨等於零”等藝術理念的提出下,超越傳統與現代、東方與西方、具象與抽象之間的藩籬,從而在西方油畫媒介中深化水墨基因,於東方水墨揮灑中實現西方造型觀念的注入。而此去巴黎,正如吳冠中先生所說,是重新以東方的視野去推敲和記錄闊別已久的法國景緻。因此,在吳冠中先生1989年創作的一系列巴黎作品中,幾乎未能脫離如上兩個層面的感受和思考。

儘管在這系列作品中,吳冠中先生似乎對承載著其對於法國這片第二“故鄉”的無盡想象與思念,尤其對極具法國文化氣息的塞納河兩岸風光情有獨鍾,將其反覆入畫加以描繪,但《塞納河橋》這幅作品卻顯得別有韻味,也是其中最精彩的一件。與同年創作的以塞納河為主題的作品不同,這幅繪畫並沒有選取從河畔兩側望向塞納橋,從側面組織風景的視角,而是選擇以遠處街角作為視點:在巴黎街道的十字岔路上,透過橫跨畫面、閃爍著金屬質感的高架橋,窺探著遠景中彌散著歷史氣息的塞納橋,這是吳冠中先生創作中極為少見的藝術圖式。近景中的兩處路燈如若纖細妖嬈身姿的兩位少女以邀請的姿態將觀者的視線引入到遠處那古典唯美、搖曳著浪漫主義格調的另外一個歷史情境之中,同時也將清風徐來、水波漣漪、豔陽高照、花木繁盛裝點下的塞納橋風光包裝成為一道令人難以忘懷的歐洲美景。在色彩與用筆方面,架橋的高階灰、塞納河和街道的淺灰以及天空中泛著蔚藍、灰度更淺的藍灰之間形成一種微妙懸空的呼應關係,奠定著整個畫面的主色調,同時又在與綠色樹木的組合下凝聚出極具生命力的感受。同時,架橋、雲彩、水波那東方水墨般用筆的隨意灑脫也與快車、路燈、草木、遊船的精細刻畫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成功拓展出油畫語言的水墨性。

吳冠中油畫:《桂林鄉音塞納河橋》——高畫質大圖賞析!

更為可貴的是,吳冠中先生在《塞納河橋》中前所未有地實現了中西藝術世界與古今現實時空的雙重建構。在視覺層面上,眼前的歐洲風景在西方油畫媒介的演繹之下流露出東方水墨般的通透與靜雅,即便所面對的客體是完全的歐洲物件,卻依舊能夠撲面而來東方文化核心的隱秘植入與積澱。這是先生遊學法國後在“油畫民族化”觀念上不斷進行中、西藝術理念共通實踐的理想化實現。同時,工業化與現代化所迸發出來的“速度”與“力量”通由高架橋上迅馳的快車以及塞納河中行駛的船艦激盪出時代的風範,與沉浸於古典文明中、承載著無數風華故事的歐式風景、建築形成一種交錯的時空感,而這正是源於先生對於社會急速發展的敏感迴應、新-舊巴黎斗轉星移之間對於逝去時光的無盡慨嘆以及近四十年來再次故地重遊的傷感與興奮。

因此,《塞納河橋》不僅完美呈現出對於中西視覺的推敲與融匯,與此同時,它顯然已經遠遠超出了形式探究的層面,而是流淌著以往生命經驗的印記和此時此地最為真摯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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