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根譚》智慧:耳目見聞為外賊,情慾意識為內賊

《菜根譚》智慧:耳目見聞為外賊,情慾意識為內賊

【處世名言】

耳目見聞為外賊,情慾意識為內賊。只是主人翁惺惺不昧,獨坐中堂,賊便化為家人矣。——(明)洪應明《菜根譚》

【名言釋義】

耳目的聲色之娛是外來的敵人,心中的情意活動是內在的敵人。只要本身有所警覺不會昏昧,獨坐在正廳保持清明,這些敵人就變為自己的家人了。

《菜根譚》智慧:耳目見聞為外賊,情慾意識為內賊

【歷史故事】 陸隴其:告假歸裡,穿著一套白色布衣,渾身清白

一提起陸隴其(公元1630~1692年)這個名字,江寧巡撫慕天顏就恨得牙癢癢的。說起來,江寧(今江蘇省南京市)管轄南京、上海兩個大區,陸隴其只不過是慕天顏轄下一個小小七品縣令,無論是職、財、權、勢,都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陸隴其不卑不亢、軟硬不吃的性格,卻叫慕天顏又頭痛又無奈。

那時陸隴其是嘉定(今上海市嘉定區)知縣,人稱“老縣令”,這並非說他當官當久了,而是戲謔他已經四十六歲才當上這個縣官。他字稼書,平湖(今浙江省平湖市)人,本來自幼讀書,滿腹才學,但時運不濟,四十一歲才考取進士。不過,此人生性恬淡清高,從不為名利所拘,人家叫他“老縣令”他也不以為忤,還笑著回禮說:“不敢,不敢。”

陸隴其剛到嘉定,就給了慕天顏一場難堪。當時恰遇慕天顏做五十三歲生日,轄下各州縣的官員紛紛前來送禮,巡撫大人喜笑顏開。這是慕天顏生財的一個妙方,以往每年他都藉此大肆搜刮財物,因此日入不菲的。新上任的陸隴其要面見上官,也前往江寧祝壽來了。慕天顏聽門官來報,開啟投帖來看,見上寫“嘉定知縣陸隴其”,就沉吟不語。按以往的慣例,名帖上是不會寫所送的賀禮的。他大馬金刀地坐在堂上,等待來人拜見;曾經風聞陸隴其不好打交道,他倒要看看這個“老縣令”是何樣神聖,他來送些什麼禮?其他原先在堂上談笑風生的官員,此時見巡撫不說話,也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個亮著眼睛等著看新鮮。

只見陸隴其步履穩健地走進慕府正堂,走到慕天顏的面前,深深一揖,說:“恭賀巡撫大人龍年大壽!”然後從衣袖裡掏出一小匹布,一雙新布鞋,還有一張紙,口誦:“些須薄禮,聊表心意!”慕天顏的臉色霎地變了。可陸隴其渾似不覺,又說:“此布此鞋,乃下官內子辛勤織做;此紙龍圖,是本人熬夜所畫。這些都不是取之於民的禮物,還請大人笑納!”說著,他展開那幅圖,上畫一條飛龍,騰雲舞爪,倒是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官員們發出一片訝然之聲。儘管圖畫是好,但這也算是壽禮麼?這傢伙自產自銷,壓根兒就沒花一分錢!慕天顏聽出陸隴其話中有話,難受得猶如芒刺在背;盯著圖中那條龍,臉色就更難看了,焉知陸隴其不是在諷刺他像龍一般善於攫奪?可是,在眾多下屬官員的面前,但他又不好推辭,只能強擠出幾絲笑紋,收下了這燙手山芋般的“禮物”……

《菜根譚》智慧:耳目見聞為外賊,情慾意識為內賊

陸隴其到任後即以興利除害、移風易俗為己任。嘉定是個大縣,賦稅徵收多而民間習俗又追求鋪張浪費,而且訟案很多。陸隴其簡樸節儉,努力以德行教化百姓。遇到父親告兒子,便耐心進行勸說,以致兒子攙扶著父親而歸,表示從此很好地侍奉;遇到兄弟相訟,便調查出挑唆者施以杖刑,以致兄弟二人都很感動悔恨;一些品行惡劣的青少年勾結行惡,便給他們戴上枷在路口示眾,看到他們悔過了才釋放他們……在他的治理和影響下,地方上的風氣為之一變。

歷來徵收賦稅是嘉定縣官最棘手的事情。然而陸隴其卻發明了一種“掛比法”,即寫上百姓的姓名以進行對照比較,至於交納數額則由每人自報。同時又建立“甘限法”,命令將今日限定交納中所欠的數額日後增加一倍交納。這樣,不必官府催比,民眾就自動繳稅了。在朝廷徵房屋建築稅時,陸隴其認為只應徵收市中店鋪的稅,命令不許涉及鄉村百姓家,讓民眾心悅誠服。

江寧巡撫慕天顏心裡總有一條刺,怎麼也看不慣陸隴其的所為,伺機進行報復和打擊。有一次,嘉定縣某人在道路上被強盜所殺,而其家人卻以仇殺上訴,陸隴其捕獲了強盜並審判定案。慕天顏卻上書朝廷,指責陸隴其審案報告中只提仇殺,沒有提及強盜的事,有隱瞞盜賊的過失;同時抨擊他在嘉定縣缺乏能力處理繁雜的政務,以致出現諸多逃稅者。朝廷卻沒有調查清楚,就罷免了陸隴其的官職。

慕天顏攻訐得逞,終於出了一口積鬱已久的怨氣。但他最後也被人擺了一道,鋃鐺入獄。

受到陷害打擊丟了官,陸隴其卻也不放在心上。回鄉後他自食其力,清貧度日,有空就做學問,撰寫了《困勉錄》、《學術辨》等多本著作。

後來,左都御史魏象樞上疏舉薦陸隴其是清廉的官員,到康熙二十二年(公元1683年),陸隴其獲得起用為直隸靈壽縣知縣。在靈壽七年後,調任四川道監察御史,又調作京官,官至內閣學士。期間,由於他從不與貪官汙吏合流,故而屢遭人扶私迫害,幾次被罷官。然而他卻泰然處之,待恢復官職,仍一心為百姓,一直保持著剛直廉潔的作風。凡是他任職地區的百姓對他都十分愛戴,每當他在離任的時候,道路上站滿了百姓,哭泣著為他送行。

最後,陸隴其告假歸裡,穿著一套白色布衣,渾身清白,全部“家產”就只有圖書幾卷及妻子的織機一部,這與俗語所謂“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菜根譚》智慧:耳目見聞為外賊,情慾意識為內賊

【智慧解析】

人做事,要禁受得住物質享受的引誘,不能為物所迷。貪圖物質享受,最終將會禍及自身。

耳目之娛可以調劑身心,也可以腐化身心;情意活動可以創造人生,也可以毀滅人生。人不是超人,生活在世俗中,難免不受外物的引誘,難免沒有不平衡的心理;但人之所以為人,就在人有自制的力量能夠取之有道,發乎情止乎禮。這裡就是在告訴人要能自我抑制,不要矇昧了理性。滔滔之世,人慾橫流,吾人要找得本來面目,舍此別無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