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窮奢極欲的西晉首富石崇

石崇,字季倫,西晉大司馬石苞的第六子。因生於青州,所以小名叫齊奴。他自小聰明、勇敢、有謀略。石苞臨終時給幾個兒子分家產,單單不給石崇。石崇的母親替他爭取,石苞說:“這孩子雖然年紀小,以後自己就能得到財富。”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窮奢極欲的西晉首富石崇

石崇二十多歲就出任縣令,公務之餘不忘學習,以有才能著稱。280年,西晉滅東吳,石崇積功被封為安陽鄉侯。晉武帝司馬炎因為他是功臣之子,又有才幹,很器重他,屢次升遷。

當時西晉統治階層盛行奢靡享樂之風,朝中有三人以富豪聞名,分別是司馬師妻子的堂弟羊琇、司馬昭妻子的弟弟王愷、以及散騎常侍、侍中石崇。他們經常互相攀比,越是奢侈就越受尊重。王愷飯後用麥芽糖水刷鍋;石崇就用蠟燭當柴燒。王愷出行時在道路兩側用紫絲設定步障,長達四十里;石崇聽說後,就用更貴重的錦緞做成五十里的步障。後來,王愷打聽到石崇家使用花椒和泥塗抹牆壁,他就使用一種名貴的中藥赤石脂刷牆。

這場比拼甚至驚動了晉武帝,他為了幫助舅父,暗中賜給王愷一棵二尺高的珊瑚樹,造型奇特,世所罕見。王愷在宴會上展示這顆珊瑚樹,石崇看後,隨手拿起鐵如意就把樹打碎了。王愷很生氣,大聲呵斥石崇嫉妒自己的寶物。石崇淡淡的說:“犯不上發怒,現在就賠你。”隨即命令手下把家裡的珊瑚樹全部搬來,這些珊瑚樹光是三、四尺高的就有六、七棵,像王愷那樣的就更多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窮奢極欲的西晉首富石崇

兩人不僅高調炫富,在小事上也經常一較高低。豆粥難熟,可石崇的客人只要想喝,馬上就能做好;每到冬天,石崇家裡卻能吃到反季的韭菜末;石崇王愷一起出遊,搶著進洛陽城,石崇的牛跑得像飛一樣快。這三件事讓王愷鬱悶不已,於是他重金賄賂石崇的手下尋求答案。手下回答說:“豆粥是先預備好熟豆粉,需要時做一份白粥,再把豆粉放進去就變成豆粥了。韭菜末是將土裡的韭菜根搗碎後,摻在麥苗裡。牛跑得快,是因為御者對牛不加限制。”王愷瞭解後全部學著做,終於掙回一點面子。石崇後來知道這件事,殺了告密者。

290年,晉惠帝即位,石崇外任荊州刺史。膽大包天的他竟派人私下搶劫過往商客,獲取財富。擔任衛尉期間,石崇和一些人奉承諂媚皇后的侄子賈謐,被稱為“二十四友”。石崇出行遇到賈謐的祖母廣城君,每次都會下車在路邊望塵而拜。

石崇在洛陽城外修築金谷別墅,稱“金谷園”。周圍幾十裡樓榭亭閣高下錯落,金谷水縈繞穿流其間。用在南海換回的珍珠、瑪瑙、琥珀、犀角、象牙,把園內裝飾得金碧輝煌。“金谷春晴”被譽為洛陽八景之一。

金谷園內連廁所都修得富麗堂皇,裡面安排十多個衣著華美的婢女,拿著香粉、香水,侍候客人入廁。客人出來後,這些婢女還要給客人換上一身新衣服。很多客人見此都不好意思上廁所。大臣劉寔出生貧苦,在石崇家入廁,見屋內懸掛深紅色紋帳,墊具精緻,還有婢女捧著香囊侍候。退出來後笑著對石崇說:“不小心進了你的內室。”石崇說:“那是廁所!”劉寔一愣,說:“清貧之人享受不了。”去了別處的廁所。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窮奢極欲的西晉首富石崇

石崇宴請賓客,喜歡讓美人勸酒。如果客人不喝,就讓侍衛把美人斬首。一次,日後的東晉權臣王導、王敦來石崇家赴宴。王導向來不能喝酒,但怕石崇殺人,勉強飲下,喝得大醉。王敦卻偏不喝,想看看石崇能怎麼樣。結果石崇連斬三人。王導勸王敦,王敦說:“他殺自家人,關你什麼事!”

300年,趙王司馬倫發動政變,誅殺皇后賈南風,賈謐也被殺,石崇因而被免官。石崇的愛妾綠珠,相貌美豔,善吹笛。司馬倫的黨羽孫秀派人去索要綠珠,石崇當時在金谷園,將自己的數十個妾婢都引出來,對使者說:“從中挑選吧!”使者說:“君侯這些妾婢倒是美麗,但我收到的命令是索取綠珠,不知哪個是?”石崇勃然大怒說:“綠珠是我所愛,你們是得不到的。”

孫秀後來假稱惠帝詔命逮捕石崇。當時石崇正在樓上宴飲,對綠珠說:“如今我為你而獲罪。”綠珠哭著說:“我會以死來報答你。”說完跳樓而死。

被捕時石崇表示:“我不過流放交州、廣州罷了。”直到囚車到東市,才嘆息道:“這些人是想要我的家財啊。”石崇和母親、兄長、妻妾、兒女共十五人全部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