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門奇案(第二章):1、血盟玉璧

(故事原創,文中插畫源自網路,若有侵權聯絡速刪;文中人名,地名,官名,朝代,組織機構均為架空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引子:血盟玉璧

大齊四十九年,元月初九

年還沒過完,皇宮內已經忙活開了,去年九月初九,太后葉欣發動政變,在京城下暗河與溶洞內埋了大量炸藥,炸塌了皇宮圍牆,皇宮內部分建築物也遭到了損壞。

經過三個多月的緊張維修,年前,損壞的圍牆和建築物都已修復完成,但是在政變時有兩千多名被太后收買拉攏的江湖人士進入了皇宮圍殺李慶。

雖說這些人最後沒能得逞,但是很多江湖人士順手牽羊趁亂從皇宮順走了大量奇珍異寶。年前李慶便命令宗人府統計損失。

這個年,整個皇宮就是在忙活著這事,今天剛把資料整理出來,新任宗人令李定帶著奏摺和清單小跑著前往正德殿見李慶。

宗人令都由皇親國戚擔任,可以隨時出入皇宮,且這李定是李慶親自任命的,也是李慶的親信,前往正德殿拜見李慶自是毫無阻攔也沒外官那麼多的規矩。

也不用當值太監通報,只需在門外報一聲,皇上準進就進去了,李定呈上了奏摺和清單,李慶一看:“這麼厚?辛苦了,下去吧。”

李定躬著身子退了出來,終於可以回去過年了,雖然現在已經初九,但年要到十五才過完呢。

李慶靠在暖床上百無聊賴地翻著那清單,想著丟的無非就是些金銀玉石,丟了又能怎樣,但看著看著,李慶神情緊張了起來,坐直了身子。

他是真有點急了,從床上下了地在屋裡低著頭焦躁地轉了幾圈,推開窗戶對外喊著:“胡仁智,胡仁智。”

胡仁智是大內侍衛統領,今天輪著他當值,早上還來請了安的,現在就在院子周邊來回巡邏呢。

不一會胡仁智便進來了,正準備開口問安,李慶就焦急地開了口:“速去把你哥哥叫進宮,快去。”

胡仁智也不問為什麼,他看出來這一定是有急事,“諾”了一聲便退了出去,出宮牽了馬便向自己哥哥家跑去。

胡仁智的哥哥是天下兵馬大元帥胡仁勇,是隨李慶起兵的貼身護衛,也是李慶的救命恩人,跟李慶那是過命的兄弟情。

胡仁勇正在家中練功,聽聞皇帝召見,事情好像還很急,衣服也沒來得急換,直接牽了快馬便跑向京城。

胡仁勇進宮是有特權的,一天十二時辰隨到隨進,這待遇比出宮辦事的太監宮女待遇還高。

六扇門奇案(第二章):1、血盟玉璧

胡仁勇進宮

李慶見到胡仁勇,直接就將那清單遞了過去,上面被李慶硃批了一個紅圈。

“知道這東西不?”李慶面色嚴峻地問道。

胡仁勇驚訝地問道:“這玩意被偷了!?”

李慶沉重地點點頭,說道:“知道

太晚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落在了誰的手裡。”

胡仁勇警覺地說道:“要不要向西南調兵。”

李慶搖了搖頭,反問道:“西南有異動麼?”

胡仁勇回道:“暫時沒有。”

李慶沉思了一會,說道:“加緊向西南派遣密探,刺探那邊的動靜,事情已經過了三個多月,要是有動靜就是在最近了。

這是暗裡的,明裡我再修書一封,你派人交給西南宣撫使,摸一下西南禾印土司內部現在的派系勢力狀況和對朝廷的態度。

此外蜀中和兩廣的軍隊時刻準備好,一旦有變,南北兩側同時夾擊。”

說完李慶便提起了筆,親自給西南宣撫使洪金象寫信。胡仁勇則看著清單上那個硃批的圈圈發呆。

那硃批紅圈內赫然寫著四個字“血盟玉璧”

(一):盜聖反出六扇門

元月十六,京城六扇門

今日是新年第一天開衙,新年新氣象,加上開年也沒案子,六扇門眾人不僅來的早還來的齊。

借這個機會,凌騰雲(六扇門一把手)召集眾人開了個會,會的內容是調整六扇門人員崗位,年前臘月二十四,一天內三道聖旨,嘉獎了六扇門,榮升了常伯,調整了六扇門的職權範圍並給六扇門進行了增員。

根據聖旨要求,六扇門職權範圍擴大不少,而且新增了三名新同僚,相應的六扇門內的崗位也要做出調整。

新加入的無劍大師、斷背刀被劃入了偵辦部門,偵辦部門的負責是三七(六扇門總捕頭);小不點(嗅覺極其靈敏)被調整到了追蹤部門,部門負責落葉飄;新加入的胡蓉被劃入了行動部門,部門負責雷大炮;呂萬方(用毒大師)和鬼手李(造假鑑定大師)被劃入了新成立的技術支援部門,這部門就倆人沒有負責;段不忘(原盜聖,輕功無雙)被調整到了情報部門,部門負責溫柔鄉。

除了段不忘,所有人對崗位調整都沒有異議,段不忘聽完新的安排問道:“為啥把我調到情報部門啊?”

溫柔鄉說道:“這符合你的專長啊!”

段不忘皺起了眉頭,說道:“我的專長是輕功和溜門撬鎖啊,跟情報好像不搭邊啊!”

溫柔鄉說道:“誰說的,你是盜聖啊,你跟京城盜賊界關係密切。各路飛賊,土賊,盜墓賊從他們那裡能收集很多情報的。”

段不忘鬱悶地說道:“姐姐,我已經加入六扇門快一年了啊,我已經不是盜賊了,為什麼還讓我和那幫賊打交道呢?”

溫柔鄉嘆了口氣說道:“你不想呆在我這情報部門,那你想去哪個部門?”

段不忘想想說道:“我要回偵辦部門。”

溫柔鄉遮遮掩掩地說道:“你的專長就只有輕功,偵辦部好像用不到吧?”

段不忘不服氣地問道:“那我師姐龍紅羽(六扇門女捕快,輕功卓越)輕功比我還差了那麼點點,為什麼她可以留在偵辦部門。”

小不點嬉笑著開了口說道:“紅羽姐輕功確實比你差了那麼點點,但是紅羽姐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你呢,除了輕功,十八般武藝你是樣樣稀鬆。”

龍紅羽冷笑了一聲看了段不忘一眼,沒說話,小不點這話真不假,龍紅羽可以說是整個六扇門武功最全面的。

香菱感覺出了段不忘的怒氣,私下拉了拉小不點,示意他少說話。

凌騰雲開口說道:“這個,其實啊,在六扇門內,哪個部門並不重要,是吧,不是說你在情報部門就不能參與偵辦部門的事,你像老呂,所有異常死亡的案子,都要找他。把你放到情報部,也著實是根據你的實際情況考慮的。”

段不忘冷冷地說道:“我的實際情況,什麼情況,輕功和偷盜。這兩項跟情報一點邊都不沾,我知道為什麼,因為我娘,我娘是密探,她就是搞情報的,所以你們把我也安排在情報部是不是。”

三七安慰道:“多想了啊,我給你說為什麼,安排你到情報部門是我的意思,現在我們的情報工作採用的還是大隱隱於市的策略,這種情報工作是沒有前瞻性的,都是事發後被動去收集情報,所以就有很強的滯後性。

我們現在想改變這種情況,把情報收集工作做到前面,防範於未然,這就需要你這樣身手的,你之前的關係網比較廣泛,而且身手了得,刺探偷聽情報應該也是強項。”

段不忘揮了揮手,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說了,我進了六扇門就不想再當賊了,我想堂堂正正的做個兵,可你們從來就沒有把我當一個正常的兵看待,看看讓我乾的幾件事,偷屍體,偷佛像,偷賬本,偷絕密檔案。在你們心裡我始終就是個飛賊。”

小不點嘴欠地來了一句:“你自己也說了,你的專長就是溜門撬鎖偷東西麼,這種事不找你找誰啊……唔。。。。唔”。

小不點還沒說完,就被香菱捂住了嘴巴。

段不忘冷笑著起了身,抿了抿嘴說道:“好了,你們聽到了,這就是心裡話,這就是你們對我的真實看法,既然你們始終認為我是個賊,那我就堂堂正正做個賊,六扇門是兵待的地方,不是我們這種賊待的地方,我不幹了。”

說完,段不忘脫了六扇門官服,往地上一甩出了六扇門大廳。

這變故來

太突然,誰都沒想到會這樣,龍紅羽拿了雞毛撣子直往小不點身上招呼,一邊打一邊罵道:“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小不點爭辯道:“誰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麼,誰知道他會那麼在乎自己是個賊的名聲嗎,我以前聽他講自己當飛賊的經歷,看他也說的沾沾自喜的,一點都沒有不光彩的感覺啊。”

“閉嘴!”龍紅羽惱怒地小不點吼道。

“紅羽,你出去找下,把他拉回來。”溫柔鄉安排龍紅羽說道,龍紅羽也沒說什麼轉身便出了六扇門。

溫柔鄉也頗感無奈地說道:“哎,這都是段大媽的意思,說段不忘不會武功,安排在偵辦部門太危險,我不就想著我們情報部門安全麼,誰知道會搞這麼一出。”

三七自責地說道:“這事怪我,當初加入六扇門是他主動提出的,當時我就該想到他是不想再做賊了,可我也沒在意,後續安排他做的事情都是偷東西,我的責任,我的責任。”

百曉生(六扇門技術顧問,江湖百事通)搖搖頭說道:“他寧可拋棄盜賊界最高身份加入六扇門做個小捕快,一定是做了深思熟慮的,也說明他對飛賊這個身份深惡痛絕,我們都大意了,還總把偷盜是他的專長掛在嘴邊,難免刺痛他的神經。是我們慮事不周。”

凌騰雲嘆了口氣說道:“等龍紅羽把他拉回來,咱們向他認個錯,但是他不會武功,放在偵辦部門也確實不太合適,看看放哪兒好?”

落葉飄說道:“他輕功無雙,就放我們追蹤部門吧?”

呂萬方說道:“我看這樣,也不要突出他的專長,乾脆就放在我們這個技術支撐部門,平時幫我和鬼手李打打下手,有什麼跟蹤任務也把他叫上,慢慢他應該就能改變心態,還有千萬記得不要再在他面前提跟偷盜有關的事。”

凌騰雲想想,也只能這麼著了。

可是誰都沒想到,段不忘不見了,龍紅羽找遍了段不忘能去的地方,找了三四天都沒見到段不忘的身影。

凌騰雲摳著腦殼說道:“這傢伙會躲哪呢?”

鬼手李小心地說道:“他不會是易容了吧?”

“他啥時候學會易容的?”凌騰雲疑惑地問道,他印象裡段不忘壓根不會易容。

鬼手李慚愧地說道:“跟我學的,學了小半年了。”

凌騰雲無奈地呲了一下嘴,緊接著呂萬方找到了凌騰雲,小聲說道:“段不忘應該是回來過,我新研製的毒藥被偷了。”

凌騰雲聽完,痛苦地閉了眼,用雙手抱了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他還學會了什麼?麻煩你們一次說完還不好。”

很快,江湖上便傳開了,盜聖反出六扇門,重歸盜賊行業。

(二):盜聖再現

元月二十五,禾印土司

丑時,土司樓十三層的挑簷上有個什麼東西晃了一下,是個人。

這人倒掛著蕩進了窗戶裡,這是禾印土司最高機密所在地,土司樓下重兵把守,每層也都有守衛看護,此時十三樓的守衛正靠在一座鎏金大象腿上打呼嚕,在這鎏金大象上面一丈多高的地方懸掛了一張八卦網。

八卦網正中間放了一個錦盒,這錦盒裡裝的可都是關乎禾印土司生死存亡的東西,自然也是禾印土司核心機密所在。

那防盜標準自不會低,在錦盒底部與八卦網之間有一根不足一寸的金線相連,同時橫穿這八卦網上面掛了一個墜子,這墜子和錦盒重量是相等的。

只要錦盒重量稍微發生了變化,墜子立馬會上升或下降,帶動八卦網產生振動,布在屋內的機關和整個土司樓的報警裝置立馬會被觸發。

從窗戶蕩進來的人迅速上了房梁,藏在陰影裡向下觀望,掌握了屋裡的整個情況後,這人便將目光對準了那八卦網上的錦盒,這就是他今天的目標。

這十三層的寶貝可海了去了,隨便順一件出去,都能滋滋潤潤的過一輩子,可今天這些寶貝在他眼裡都是雲煙。

這人趴在柱子上研究了八卦網好久,他總算看明白了,這其實用的就是蛛網和重力原理,原理是很簡單,但要破解卻很麻煩。

同時八卦網是懸空的,不用想八個角應該是各有一根特製的絲線與周邊牆體相連,只是這八根絲線做的應該是非常精巧,肉眼很難看見,所以這絲線究竟在什麼位置,相互之間是怎麼盤結的,完全不知道,這也是防盜的一部分,因為看不到就很容易觸碰到。

這可如何是好,一手從下面託底一手開錦盒,不現實,沒有那麼穩的手能保證託舉過程中不使八卦網產生振動;從上面釣取,也不現實,重量一變網就會動;從遠處用飛鉤抓取,這倒是有時間逃脫過機關,可這錦盒下面又連著八卦網,而且很短,不近距離根本搞不斷那根金線……

這人趴柱子上想了大半個時辰,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破壞掉重力感應裝置,這辦法其實也只是可行,操作難度並不比託舉低多少。

拿定主意,這人從房樑上跳了下來,直接跳在了那鎏金大象背上,這人的輕功極高,跳下來如同落葉落地一般。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算漏了,象背距離八卦網足有一丈高,這無論如何也夠不著啊。

這人惱羞成怒地蹲在象背上抱了頭,心裡咒罵道:“這是哪個缺德玩意設計的。”

這人蹲在象背上,生無可戀地仰頭看著那八卦網和錦盒,突然他站了起來,果真,換個角度看問題結果真的不一樣。

他發現,八卦網僅比那錦盒大了不足一寸,要是錦盒從底下翻覆,裡面的東西應該是能掉出來的,即便觸發了機關引起了整棟土司樓的警報,在機關發射的時間內任何人都不可能進來,只有等到機關停止,外面的人才可能進來,利用這個時間差,撿起東西走人。

這個想法著實瘋狂,因為誰也不知道這樓裡會有什麼機關,可這人卻不在乎,這就是藝高人膽大,現在要確保兩點,一個是機關觸發時自己的安全,另一個是自己的退路。

想到這,這人一個鷂子翻身落在了窗戶上,仔細檢查一番,窗戶上果然有應急關閉裝置,破壞這種機關只需破壞它的滑道和合頁,這都沒什麼技術含量,很快便解決了。

現在只剩找地方躲身了,這人又對屋子掃視了一遍,四周都是放寶物的架子,連個箱子都沒有,唯一厚實的東西就是屋子正中這個鎏金大象,在象肚子下面,四條象腿之間是空的,四個方向都是空的,這種地方根本沒辦法躲身。

這人的目光落在了地上打呼嚕的護衛身上,頓時有了主意,這不是個絕美的肉盾麼,想到這,這人再次躍到了象背上,蹲著從懷裡摸出一個小藥瓶,嘴裡說道:“不好意思了,兄弟”,說完雙腳勾著象背,身子貼著大象身子便趴了下去,手的位置剛好在那守衛的嘴巴附近。

這人開啟那小藥瓶,從裡面倒出來一些液體倒在了那守衛打呼嚕而張開的大嘴裡,頃刻,打呼嚕聲便沒了。

這人下了象背,在象腿內的空間裡躺了下來,從懷裡摸出九爪飛鉤放在一旁,將那守衛拉過來蓋在自己身上,剛好能把自己遮掩住。

將身上那守衛推開,又爬出象腿看了看錦盒的位置,確定了從哪個地方甩飛鉤能將錦盒一擊打翻,經過幾次反覆模擬,這人深吸一口氣,再次回到了象腿下面,將那守衛拉過了,蓋了一半。

六扇門奇案(第二章):1、血盟玉璧

試位置

嘴裡唸叨著:“千萬不要有毒,不要有毒,不要有毒……”,還沒念叨完,手裡的九爪飛鉤已經出手了,擊中了,這人趕緊躺下,用那守衛把自己遮蓋了起來。

隨著警報和四處飛舞的暗器,他看到錦盒裡掉出來一大堆東西,成功了,現在只求沒毒,自己便勝券在握了。

他聽見了樓下兵士的喧喝,以及樓梯的響動,這人心裡祈禱著:“趕緊停,趕緊停,趕緊停。”順便瞄了一眼窗戶,窗戶是開著的。

暗器停了,門外也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這人一把推開身上被射成刺蝟的守衛,衝出象腿,抓起了地上一件從錦盒裡掉出來的圓形物件,折身就跑向視窗,此時門開了,衝進四五個侍衛。

這人也不遲疑,飛身出了窗,施展輕功向東而去,身後的侍衛也躍出了窗子,施展輕功去追,可越追距離越遠,其中一個侍衛罵道:“這是什麼人?輕功如此之高。”

另一個侍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盜聖。”

另外三個侍衛異口同聲問答:“你咋知道的?”

那名侍衛展開了自己的手,手中握了一塊小玉佩,玉佩上兩面明刻了“盜聖”二字,玉佩上的掛繩像是剛剛斷的,“我在土司樓十三層撿的,估計是被暗器射斷的。”

其餘三個侍衛說道:“那還追個屁呀,這是飛賊的祖宗,咱們怎麼可能追

上,回去,回去報告吧。”

(三):通緝令

二月初五,京城

一大早龍紅羽聯合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嶽半紅包圍了醉生酒樓。

醉生酒樓,京城盜賊的聚集地,除了採花賊其餘所有的盜賊都會到這裡交流經驗,出手賊贓,打探訊息。

六扇門奇案(第二章):1、血盟玉璧

醉生酒樓

龍紅羽和嶽半紅進了酒樓,將酒樓裡這些大大小小的盜賊一個個拉過來,揪著麵皮檢查了一遍。

酒樓裡的那些賊全懵了,這是幹啥呢,出啥事了,這麼大陣仗。

嶽半紅手裡舉了張通緝令直接上了醉生酒樓櫃檯,高聲說道:“抓捕盜聖段不忘,有看到的可以直接到六扇門,大理寺或者五城兵馬司舉報,舉報者賞銀五百兩,抓獲者賞銀兩千兩。但若有包庇藏匿不報的,與盜聖同罪。”

說完,嶽半紅抽出匕首,將那通緝令直接紮在了醉生酒樓櫃檯後的貨架上,說道:“就掛這,誰也不許移動”。

隨後,嶽半紅帶著人出了醉生酒樓直奔段不忘在大佛寺後面的家。

酒樓裡那些賊很多都不知道咋回事,看了那通緝令,也是語焉不詳。

一個身材短壯的盜墓賊好奇地說道:“這盜聖一年前不就進了六扇門了麼,這咋還被懸賞通緝了呢?”

“哎呀,媽呀,你這都是啥時候的訊息了,上個月,盜聖就反出六扇門不幹了,早不是六扇門的人了。”一個女飛賊說道。

另一個土賊說道:“咋的,反出六扇門光明正大的當賊也不行了,還要通緝抓捕啊?”

一個年紀很大的街賊小聲說道:“啥呀,這次盜聖的事犯大了。”

其餘人一聽,立馬圍過來小聲問道:“犯啥事了?”

那街賊低聲說道:“我聽從西南邊來的同行說啊,他把禾印土司樓給盜了,把禾印土司樓裡的一件鎮樓寶物給順走了。”

“啥寶貝啊?搞的京城都這麼大陣仗!”

那街賊搖搖頭說道:“那寶貝具體叫啥名不清楚,但是據說啊,是禾印土司的至寶,被放在了土司樓十三層八卦網上的。”

那女飛賊說道:“我知道,我知道,禾印土司樓我知道,從八層往上全是放寶貝的,層數越高裡面的寶貝越值錢,十三層是最高層,那裡面的東西都不能叫寶貝,都得叫機密。

我聽說好像是一塊玉璧,但是禾印土司樓裡那玉璧只有一半,要和另一半合在一起,就能找到一個驚天秘密。”

“啥秘密啊!”周圍那些賊迫不及待的問道。

那女飛賊一臉淡定的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周圍那些賊無比失望和嫌棄地說道:“不知道你就在這瞎咧咧。”

這時一個留著老鼠鬍子的飛賊說道:“不是瞎咧咧,是真的,倆玉璧合一起,能找到我大齊朝起兵時埋藏的一份寶藏。”

“你這也是鬼扯,我大齊朝成立四五十年了,起兵時的寶藏,現在早該挖出來了,再說了大齊朝的寶藏線索咋會跑到禾印土司那裡。”有人對此提出了質疑。

那老鼠鬍子咂咂嘴搖搖頭,鄙視的說道:“不是說你們這些土賊沒見識,你們是真沒見識,大齊朝起兵之初是和禾印土司結了盟的,那批寶藏說白了就是大齊朝與禾印土司之間互信的基石,最初是作為軍餉的,後來雙方為了彰顯彼此的盟約堅固不可摧,就都沒動這批寶藏。所以禾印土司那邊也有線索。”

一個小土賊不屑地說道:“作為軍餉的,能有多少,還不就是銀子,有什麼稀奇。”

那老鼠鬍子一腦門栗子敲上去說道:“你是真傻啊,前朝末年,軍閥混戰,哪有那麼多銀子,全是寶貝,各種文玩字畫珠寶玉石。你說能有多少?你看看大齊與禾印土司和平共處五十年了,那寶藏要真的只是點軍餉,誰會在乎啊,沒有龐大的數目,能維持這麼久?”

一旁的眾人紛紛點頭表示有道理。

“所以說麼,這事還得虧是盜聖,這都敢偷,一般人還真沒這魄力”,一個盜墓賊感慨道。

另一個飛賊說道:“那玉璧不是兩塊麼?盜聖偷了這一塊是不是還要去偷第二塊啊?”

那老鼠鬍子搖搖頭說道:“這說不準,我覺得啊,盜聖這是做給六扇門看得,很有可能去偷第二塊。”

那女飛賊好奇地問道:“盜聖究竟和六扇門咋了麼?”

那老鼠鬍子意味深長地說道:“賊終究是賊,寄人籬下,兵也看不起賊也不待見啊。”

此時,在醉生酒樓樓頂的窗戶下,躺了一個人,頭上蓋了頂破草帽正在曬太陽,樓下這些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四):鬼市

二月初八,京城。

嶽半紅帶著五城兵馬司兵士例行公務一般又來到了醉生酒樓,依舊是一無所獲。

五城兵馬司兵士在的時候,醉生酒樓裡的這些盜賊各個閉口不談盜聖之事,待嶽半紅帶人走遠,依舊恢復了正題。

還是那老鼠鬍子說道:“有訊息了啊,聽說盜聖要出手那塊玉璧了。”

“他為啥要賣啊?”一個盜墓賊問道。

一個女飛賊說道:“估計呀,是找不到另外一塊,留手裡也沒用,畢竟是那麼大一塊玉,多少能賣點錢不。”

那盜墓賊鄙夷地說道:“這盜聖就是真的沒遠見了,當玉賣能賣多少錢,留著,慢慢找,總能找到另外一塊,找到另一塊再找到寶藏,那不賺大發了,所以說年輕人就是心浮氣躁。我是手裡沒錢,我要有錢絕對把他手裡那一塊買下來……”

那老鼠鬍子說道:“得得得,別在這丟人現眼啊,你想買,盜聖還不賣呢,他賣那玉璧是有條件的,必須有另一塊他才賣。”

那盜墓賊一腦袋問號問道:“這是啥意思啊?”

“所以說你沒遠見,盜聖這不是在賣手裡的玉璧,是在尋找另一塊玉璧的所有人,想跟人家合作,你以為盜聖跟你一樣鼠目寸光。”那女飛賊嫌棄的數落著那盜墓賊。

那老鼠鬍子說道:“你也高明不到哪裡,難道盜聖就不會黑吃黑。”

“黑吃黑個屁,他連武功都不會……”

“那玉璧長啥樣啊,盜聖咋知道另外一塊是不是真的?”一個小土賊問道。

那老鼠鬍子呲呲牙說道:“我聽說啊,那玉璧上面刻了‘盟義永固’四個字,一個上面倆字,大概就是用這個四個字判斷吧”

六扇門奇案(第二章):1、血盟玉璧

閒聊的盜賊

……隨後的還是關於盜聖和玉璧的各種傳聞和議論。

二月初九,申時,常樂坊後巷

“你確定是他。”一個女聲問道。

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放心,錯不了,跟他多年的老熟人了,化成灰我都認識。”

那女人聲音冰冷地回道:“行,知道了。”

“還有,還有,聽說盜聖要出手手裡的玉璧”,那男人的聲音巴結地說道。

那女聲疑惑地問道:“你從哪聽來的,為什麼我們一點傳聞都沒收到?”

那男子的聲音猥瑣地說道:“這事,怎麼可能會明著傳播,只有盜賊圈和鬼市能有訊息,其他地方你根本不可能知道。”

那女人冷笑了一聲說道:“原來如此。”

男人聲音諂媚地問道:“那賞銀?”

“我們要確定了訊息屬實才會把賞銀給你,老老實實回家躲著,別露面。”女人的聲音依然冰冷。

隨後一個女人走出了巷子,此人就是龍紅羽,龍紅羽快速返回六扇門,進了大廳便說道:“今晚行動,有線索了。”

隨後在追蹤部門挑了幾個高手,香菱問道:“你確定不需要再帶點能打的過去?”

龍紅羽不屑地說道:“抓一個段不忘,用不著帶那麼多人,他又不會武功。”

呂萬方提醒道;“你小心點,他從我這偷了點毒藥走的。”

龍紅羽叉著腰無奈地說道:“那你把解藥給我啊。”

呂萬方一拍腦殼,說道:“忘了,忘了。”

子時前後,城北瓜子衚衕,一個更夫提著破鑼敲著梆子有氣無力地報著更,在他背後的身影裡突然分出一個影子,一縱身便進了臨街的一間院子。

這更夫怕是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身後影子裡竟躲了個人。但這一切卻被在附近房頂盯梢的龍紅羽等人看得清清楚楚。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龍紅羽帶人下了地面,正在安排包抄計劃,突然西側院牆傳來一陣瓦片掉落的聲音。

龍紅羽一驚:“這麼快醒了,追!”

這一行人,飛身上了牆頭橫穿院子直奔西側院牆而來,“喵”一聲貓叫從西側牆頭邊堆放的瓦片堆上傳來。

六扇門奇案(第二章):1、血盟玉璧

院子裡的貓

原來是一隻貓,地上還有一片新摔爛的瓦片,虛驚一場。

“不對!進屋,抓人”,龍紅羽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瓦片摔碎了,自己都聽見了,段不忘不可能聽不到,但現在卻沒動靜。

眾人衝入了正屋,只見正屋後窗是開著的,龍紅羽摸了被褥,溫的,才跑。

“啪”,龍紅羽惱羞成怒一巴掌拍碎了桌子。

“收隊!”龍紅羽煩躁的說了一句,便帶人出了院子,而此時,在對面院子閣樓裡,一雙眼睛正在看著這一切,待龍紅羽走遠,一人從閣樓裡翻身而下,向北而去。

二月初九,子時。

龍紅羽出現在了京城鬼市,不管白天那個提供線索的盜賊說的是真是假。

段不忘盜了禾印土司的血盟玉璧,那玩意不小,把玩也沒辦法把玩,偷這東西完全不是段不忘的作風,那目的無非就是玉璧背後的寶藏。

他手裡只有一塊,要不就是賣錢,要不就是求購另外一塊,這種見不得光的東西若要交易,只能在鬼市這種地方。

鬼市中間有一個資訊釋出欄,釋出資訊的都是有需求的買家。自己需求什麼,附帶地址寫成便籤留在釋出欄內,有貨的或者能搞到貨的,看到後直接將便籤拿走,按買家地址去見買家即可。

鬼市裡流通交易的貨物都是見不得光的,這樣可以保證買家和賣家的安全。

龍紅羽在釋出欄裡翻找起來,突然看到一張便籤,上面寫道:“求玉璧一塊,上需明刻‘盟永’二字,地點洛陽龍門小乙莊天丙。布穀。”

這便籤寫的啥,一般人真的看不懂,但龍紅羽看懂了。這是段不忘留的,也只有知道玉璧長啥樣的人才能看懂。

血盟玉璧有兩塊,一塊就是個玉環中心帶了個半圓,半圓上明刻“盟永”二字,稱為上壁,另一塊則是一個整圓,中心突出個半圓,半圓上陰刻“義固”,稱為下壁。

倆玉璧上下合一起,中間四個字便是“盟義永固”,如果手裡沒這玉璧永遠是不可能知道這些的,而段不忘偷走的就是上璧,上面刻的正是“盟永”。

段不忘發這麼一條訊息,無非就是告訴手持另外一塊玉璧的,玉璧在我手上。

龍紅羽冷笑一聲說道:“小子,夠雞賊的,以一個買家的名義透漏自己賣家的位置。碰到我該你倒黴。”

雖然龍紅羽知道了的盜聖的位置,但龍紅羽並不急著趕往龍門,這個便籤還沒被拿走,說明手持另一塊玉璧的人還沒看到,龍紅羽要等,要將這兩個玉璧一併收入囊中。

皇宮那塊血盟玉璧失竊一事已經暗中通知了六扇門,龍紅羽不僅要追回盜聖手裡那一塊,還要追回另一塊。

鬼市裡有六扇門的眼線,龍紅羽找到了眼線交待道:“盯緊那個玉璧的便籤,有人取走,立馬通知我。”

(五):不講規矩

二月初十

龍紅羽剛出家門準備上衙,鬼市的眼線就找來了,昨晚龍紅羽走後沒多久,那便籤便不見了。

龍紅羽對香菱交待一聲,便直接牽馬奔龍門而去。

龍門小乙莊是一家客棧,離龍門石窟不遠,緊鄰黃河,天丙是客房號,全稱為天字丙號房

二月十一

未到戌時,小乙莊天丙號房便亮起了燈,房間內沒人,人在窗戶上坐著呢,窗外便是黃河。

這人四十歲模樣,清瘦,看他是在窗戶上坐著,兩隻耳朵卻一直在注意著走廊裡的聲響。

就這麼一直坐到了亥時前後,不知道從那傳出一聲布穀鳥的叫聲,這清瘦男子從窗戶上下來,熄了燈,開了房門虛掩著。自己則又回到了視窗。

不大一會,一個雜役打扮的男子提了壺水,邊走邊四處張望,走到天字丙號房時,一閃身便進去了,房門關上了,並沒有鎖。

“這時節不該有布穀鳥啊?”窗戶上那清瘦男子說道。

門外進來的雜役打扮男子說道:“有沒有,那還不是您說了算。”

清瘦男子從窗戶上下來,點亮了燈,那雜役男子也轉身鎖了房門。

剛才這些都是暗號,鬼市暗號,那便籤上最後的布穀二字,就是接頭話茬。

清瘦男子聽見布穀叫,知道接頭的來了,按規矩熄燈虛掩房門,至於上了窗戶,那是為了隨時準備跑路。

雜役打扮男子按鬼市接頭規矩閃身進屋,不關門也是為了隨時逃跑。

後面那兩句則是接頭暗語,鬼市通用的,只有看了便籤的才懂。

彼此確定了身份,也不互問姓名,清瘦男子先開了口:“東西帶了麼?”

那雜役男子說道:“盯得緊,沒帶。”

清瘦男子說道:“你這不守規矩啊。”

雜役男子回道:“不守規矩的是你吧,以買家的身份幹賣家的事。”

清瘦男子笑道:“您看出來了,那也該知道我的要求。”

雜役男子說道:“外長一尺兩寸,內長一尺,厚兩寸,右上為義,大小兩寸,右下為固,大小一寸六分,下底圖案海龍獸戲珠。”

清瘦男子點點頭說道:“雖說你不按規矩來,但你說的全符合,那我就破一次例。”

說完,從窗外提起一個吊著的布袋子,從裡面掏出了帶有“盟永”二字的玉璧遞了上去。

那雜役男子端詳了起來,清瘦男子問道:“你這水是熱的吧。”

“熱的”,雜役男子頭也不回的說道。

“口渴的緊,不錯還是溫的。”清瘦男子給自己倒了一碗,給雜役男子倒了一碗遞了過去。

那雜役男子遲疑地望了那碗水,沒接。

清瘦男子端起碗一口氣喝下大半碗,說道:“你不按規矩辦事,不帶東西前來,還怕我毒死你?毒死你我怎麼看到你那一塊玉璧,我和我的玉璧都在這,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那雜役男子尷尬的笑了笑,接過碗,喝了兩口。

清瘦男子問道:“怎樣,沒問題吧?你準備啥時候給我看看你那塊。”

雜役男子呲著牙說道:“這怕是有點難,你可能是看不到了”,說完便起了身,可剛站起,便一頭栽了下去。

清瘦男子說道:“你還嫩了點”,說完拿了玉璧,熄了燈,開了房門虛掩著,越窗而出。

(六):便籤再現

龍紅羽星夜兼程,二月十二巳時,才趕到龍門小乙莊,不過好像來晚了。

小乙莊發生了命案,發生命案的正是天字丙號房,龍紅羽趕到的時候,當地知府已經帶著衙役趕到了。

六扇門奇案(第二章):1、血盟玉璧

龍紅羽趕到小乙莊

龍紅羽看到小乙莊外圍觀的人群和官差,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亮了六扇門腰牌便進了現場,知府一看六扇門腰牌,一愣,這還沒通知六扇門呢,這可咋來了呢?

龍紅羽也沒管知府,徑直走到了事發房間,地上倒了個男子,口吐白沫。

龍紅羽上前在那男子臉上撕扯一番,沒有帶人皮面具易容,不是段不忘。

那段不忘去哪了?這地上男子又是誰?難道就是持有第二塊玉璧之人?段不忘黑吃黑把這人毒死,搶了玉璧走了?

事發房間並沒有打鬥痕跡,桌上半碗水,地上摔了個破碗,還有半乾的水痕,看來毒就是下在這個摔爛的碗裡的。

龍紅羽見那男子是中毒而亡,記得呂萬方說過,段不忘臨走前確實偷了毒藥走的,為了防止段不忘對自己下毒,龍紅羽是從呂萬方那要了解藥的。

龍紅羽二話不說,拿刀在那男子身上放了小半碗血,把呂萬方給的解藥放進去了一點。血裡是有毒的,如果中的就是段不忘偷走的毒,那呂萬方給的解藥應該是能解的。

龍紅羽將那半碗血混合解藥搖了搖靜置了一會,摻了饅頭塊拿到院子裡餵了雞和狗,觀察了小半個時辰,雞和狗都沒事,確定殺害這名男子的就是段不忘。

隨後龍紅羽詢問了小乙莊老闆是什麼時間發現死者的,小乙莊老闆交待:“早上那會颳大風,我就看到這屋門被吹開了,開始也沒在意,後來看了半天,也沒人來關門,我就覺得不對勁,進來一看,這地上躺了個人口吐白沫,沒氣了,我就報了官。”

龍紅羽點點頭問道:“這客房住的什麼人?什麼時間住下的?”

老闆回憶說道:“那有點時間了,二月初六就來了,不過中間好像出去了兩三天……”

“中間出去了兩三天?你可還記得是哪幾天?”龍紅羽突然打斷老闆的話問道。

老闆想了想說道:“應該是初七,初八,初九和初十。但是房子沒退。”

龍紅羽算了日期,

這幾天恰好是自己在京城接到線報說段不忘出現的日子,看來鬼市的便籤也是段不忘親自留的,否則也不可能在京城就能確定在龍門會住哪。

現在可以肯定這屋子裡住的就是段不忘無疑了。

“老闆,給我開間房。”龍紅羽冷冷的說了一句。

老闆一愣,六扇門查案,怎麼查著查著還住下了?洛陽知府也納悶,這六扇門的是哪兒過來的,好像洛陽六扇門沒這麼個女捕快啊?

龍紅羽在龍門探訪了兩天,才回的京城。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二月十七。

二月十九一早

鬼市線人便送來了新的訊息:鬼市又出現了一封新的求購玉璧的便籤。

便籤上寫的是:“求玉璧一塊,上需陰刻‘義固’二字,地點萬賓樓,二甲,山雞”

龍紅羽因為上次的遲疑,沒抓到段不忘,這次二話不說帶了人直奔萬賓樓,龍紅羽準備打埋伏。

(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萬賓樓是京城外五十里大河邊一家小客棧,投宿的多是那些誤了腳程,當夜無法過河的人。

當天夜裡,龍紅羽便帶著六扇門行動部門和跟蹤部門十多人及呂萬方前往萬賓樓設伏。

萬賓樓只有兩層,七八間客房,大多投宿的住一晚第二天便走了,即便沒有房號,也很容易確認出哪個是段不忘。

這次段不忘易容成了一個老頭,一連在萬賓樓住了四天,龍紅羽帶的六扇門眾人全部偽裝成了漁民,白天黑夜駕著船在河上捕魚,暗中觀察著來往之人。

第四天夜裡,段不忘習慣性開著窗坐在窗邊,盯著河面上那幾艘漁船。

子時前後不知道從哪兒傳來兩聲山雞叫,段不忘下地熄燈,開門虛掩,又回到了窗邊。

片刻後,店裡進來一個揹著包袱一身短打的漢子。

漢子開了房,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又過了半個時辰才又出了門,四處觀望確認無人施展輕功直接來到了段不忘房門口,閃身便進去了。

按照鬼市規矩,抖了手中包袱,裡面有東西。

段不忘問道:“這地界山雞挺多啊”

那人回道:“還不是因為您來了”

段不忘也從窗外提上來一個包袱,這次是那進來之人點了燈。

二人也不說話,各拿著包袱來到了桌前,一人站了一頭各打開了包袱,拿出了其中物品舉起,兩塊玉壁。

雙方微笑示意,靠近將兩塊玉壁合在了一起,隨後迅速分開。

二人再同時放下玉壁,拱手。

段不忘說道:“敞亮人”

對方回道:“同道”

段不忘問道:“你收還是我收?”

對方回道:“鬼市留言,是你收。”

段不忘回道:“好,你開價”

對方雙手相握成拳,拜了兩拜,意思兩萬兩。

段不忘雙手握拳,拳面向下,意思太貴。

對方雙手相握成拳,拜了一拜,又改了抱拳,意思一萬五千兩。

二人就這麼你來我往,一句話沒說比劃了將近一刻鐘,最終以一萬二千兩成交。

段不忘從懷中掏出銀票,推倒了桌子中間壓住。那人也將玉壁推倒了桌子中間,兩人同時伸出另一隻手,壓在了對方物品之上。

隨後壓在各自物品上的手鬆開。另一隻手將對方物品收回。

各自收好對方物品拱了手,那男子背對著身子退向門口,這是怕遭算計。

可剛走到門口,感覺有點頭重腳輕,還是著道了。

那男子對著段不忘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小子陰我……”

可他話還沒說完,發現段不忘竟先他一步倒下了,段不忘也著道了。

兩人就這麼都倒下了,過了半柱香,從窗外進來五六個蒙面人。

其中一個拄著柺杖的檢查了地上倒著的二人,對其餘人點了點頭。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肩背苗刀的問道:“毒殺哇虎的是哪個”

那拄柺杖的看了看段不忘說道:“這個。”

那身材魁梧的蒙面人說道:“殺了,給哇虎兄弟報仇。”

那拄柺杖的二話不說,舉起柺杖便向段不忘刺去。

突然,一直弩箭從窗外飛入,將那拄柺杖的射了個對穿。

還沒容其他幾個蒙面人反應過來,嗖嗖嗖,一連又射進來十幾支弩箭。

那身材魁梧的蒙面人見勢不妙,一個就地前滾衝到門口,撞開門向外衝出。

可剛抬頭,就見一根鞭子已抽到了自己面前。

這男子竟用手硬抓了鞭梢,剛準備用力將鞭子扯過來,發現鞭子另一頭竟沒了力,隨後一把唐刀已從自己右側砍出。

身材魁梧的男子一個側身,用自己攜帶的苗刀擋住了唐刀的刀刃,但在他小腹位置又出現了一把短袖刀。

短袖刀原本只是橫切小腹而來,那男子吸了肚子來躲,脖頸不自覺前伸,沒想到那短袖刀突然就變了向,由下而上挑割而來。

無奈,那男子只能上身後仰,誰知那短袖刀又變了向,從前胸又變為橫切至左肩,那男子抽左臂後撤,左臂是躲過了,但衣服卻被劃爛了,緊接著短袖刀再一變向,竟已貼在了那男子的脖頸之上。

一個黑衣勁服箭袖的女子停在了那身材魁梧的男子右側,半跪狀,左手唐橫刀壓在那魁梧男子的苗刀上,右手短袖刀貼在魁梧男子的脖子上。

這人正是龍紅羽,手裡兩把刀,腰間還有一把未出竅的斬馬刀。不愧是六扇門十八般兵器精通之人。

那身材魁梧的男人連連求饒道:“大姐,饒命,大姐饒命……”

龍紅羽現在懶得管他,呼喊著身後:“老呂救人。”

緊接著呂萬方和幾個行動部門的同僚衝進了屋,行動部門的同僚迅速制服了那些受傷的蒙面人,呂萬方則直奔倒地的段不忘,翻看一番說道:“沒事,沒事,迷藥,迷藥。”

六扇門奇案(第二章):1、血盟玉璧

六扇門同僚衝進房間

龍紅羽這才鬆了口氣,轉而審訊那身材魁梧的男子道:“你,幹什麼的。”

“大姐,我們就是土匪,土匪,想搞點錢花。”那男子說道。

“土匪?土匪會認識血盟玉璧?”龍紅羽邊說邊將短袖刀向前貼了幾分。

“血盟玉璧,啥血盟玉璧啊,我們真的不知道啊!”那男子欲哭無淚地說道。

龍紅羽冷笑著說道:“你不知道什麼是血盟玉璧,那我告訴你,血盟玉璧是本朝太祖皇帝與西南禾印大土司歃血為盟的信物,也是維持大齊和西南禾印土司幾十年穩定的基石,知道了吧!”

那男子點點頭說道:“知道了,知道了!”

這時段不忘已經被呂萬方救了過來,剛好聽見那身材魁梧的男子還在那裝,心裡就有氣,衝上去,一巴掌扇在那人後腦勺罵道:“接著裝,接著裝,你不知道你就派人在小乙莊和我接頭,你不知道,你那手下能把血盟玉璧形狀說的絲毫不差。”

段不忘說一句,扇一巴掌,那男子就是不承認,狡辯道:“我,我沒有派人在小乙莊和你接頭啊,你說的誰我不認識啊!”

段不忘聽完,一腳揣了上去說道:“你咋就這能裝呢,那個被我毒死的,左肩膀上刺青和你的一模一樣,你還說不認識?”

說完故意戳了戳那男子左肩上的刺青,老呂示意六扇門同僚檢查了另外幾個蒙面人,左肩都有一樣的刺青。

龍紅羽扯下那男子的面罩說道:“你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是誰,你們肩膀上這刺青,禾印土司宣撫將軍手下的,小乙莊事發之後,我們就專門查了這個刺青。”

那男子莫名其妙地來回看了段不忘和龍紅羽道:“你不是賊麼,她不是一直在捉你麼,你倆……”

段不忘一巴掌扇在身材魁梧男子後腦勺說道:“俺倆的事你少管,說你的。你究竟什麼身份?”

那男子不想說,還在轉著眼珠想怎麼編,龍紅羽右手已經劃出,那男子脖子上出了一道血口子,但是並沒有傷及動脈。

“我說,我說,我說。”那男子這下是真怕了,他覺得龍紅羽就是個瘋婆娘,啥都乾的出。

那男子無可奈何地說道:“我,我就是禾印土司宣撫將軍瓦供”。

龍紅羽仔細打量了一番說道:“你就是瓦供?”

(八):玩毒還是很有前途的

瓦供點點頭說道:“是,就是我。”

龍紅羽說道:“怪不得你知道血盟玉璧的形狀,說吧,你要血盟玉璧究竟想幹什麼?”

瓦供不情願的說道:“其實,

這血盟玉璧里根本沒有寶藏。

段不忘說道:“這不用你說,血盟玉璧裡有寶藏的訊息是我放出去的。

我知道是假的,你就說你為啥要搶血盟玉璧。”

瓦供解釋道:“

血盟玉璧,壓根不值錢

但是,這東西對大齊與禾印土司意義重大

,當年大齊皇帝李天奇興兵,為了擴充勢力,收買拉攏禾印土司,兩人歃血為盟,以血盟玉璧為證。

大齊建國後,李天奇分封西南十一縣為禾印土司屬地,但是禾印土司內部有很強的一股勢力要求脫離大齊,並發動了政變和叛亂,不過被當時的大土司王鎮壓了,大土司王向李天奇保證:

只要大齊不向禾印土司用兵,禾印土司會永遠臣服大齊

。李天奇也保證:

只要禾印土司不反判,大齊永遠不向禾印土司用兵。

李天奇便命人將血盟玉璧一分為二,大齊與禾印土司各持一塊,雙方以此玉璧為誓,從此

血盟玉璧變成了束縛雙方行為的信物。

大土司王在世那些年透過強權鎮壓,禾印土司內反對勢力一直被壓制,不敢造次,但是大土司王去世後,反對勢力便蠢蠢欲動,四處鼓譟煽動要脫離大齊。

因為血盟玉璧的存在,這些人也不敢明著造反,因為他們只要造反大齊便有充足理由攻打禾印土司。

血盟玉璧便成了禾印土司內反對勢力的眼中釘肉中刺,一直想毀掉兩塊血盟玉璧

。”

龍紅羽聽到這算是明白了,

原來血盟玉璧不僅是盟約信物,還是維持大齊與禾印土司和平相處的約束,不論是對大齊還是對禾印土司,沒了這個信物的約束,禾印土司內的反對派怕是早已造反了,怪不得李慶知道血盟玉璧被盜會如此緊張。

龍紅羽說道:“你,就是禾印土司內的反對派吧?”

瓦供說道:“不是,我可不是,你們不要血口噴人啊!”

“不是,不是你為什麼這麼想得到這兩塊血盟玉璧。你的身份,我們早就暗中調查了,你就是現在禾印土司內最大的反對派。要不我也不會對你就是瓦供如此驚訝。”龍紅羽嘲諷道。

瓦供一聽,說道:“原來你們早就開始調查我了,那這麼說,你們早就已經注意我了。”

段不忘說道:“沒,沒,沒,我們剛開始根本就不知道有你,是你自己送到槍口上的。

最初吧,大齊皇宮內那塊玉璧被盜,

我們連這玉璧是誰偷的都不知道,

因為去年重陽政變,很多江湖人士趁機進了皇宮,

到底是被江湖人士順走的,還是皇宮內太監宮女順走的,還是那些知道這玉璧真正作用別有用心的人順走的,我們根本沒任何線索。

六扇門奇案(第二章):1、血盟玉璧

順走寶貝的江湖人士

於是,我才去偷了禾印土司的另一塊玉璧,並放出假訊息,說兩塊禾印玉璧合一起就能找到寶藏。

如果皇宮裡那塊是被江湖人士或者被太監宮女順走了,他們聽到這個訊息一定會高價將手裡那塊賣出,這時候我便來收。

如果皇宮裡那塊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偷走的,那麼這人一定會找我,從我手中買走或奪走這塊玉璧。

於是,我便第一次在鬼市留便籤,說要求購一塊玉璧,不過上面的描述卻寫的我那塊的特點,這個就是給那些知道玉璧真正作用但別有用心的人留的。

結果,你就上當了,不過我奇怪的是,玉璧不在你們手裡……”

瓦供打斷道:“你怎麼知道玉璧不在我們手裡的?”

段不忘解釋說:“你

們派去的那個人實在是太外行了,鬼市交易,第一原則,必須帶實物到場,你們派去的那人違背了鬼市交易第一原則,所以我就斷定你們手裡沒有玉璧。

可那人卻能詳細說出玉璧的形狀,我當時就斷定我被一夥知道玉璧真實作用且別有用心的人盯上了,我乾脆下手把他殺了。

我的首要任務是找回玉璧,所以我又在鬼市留了第二個便籤,這次寫的很明,是買另一塊,從第一次交易我確定另一塊玉璧一定在江湖人士或太監宮女手裡,他們根本不知道玉璧的真實作用,甚至你寫的不清楚,他們都不知道說的是他們手裡那塊。

結果,這次起作用了,就把這哥們引來了,可我沒想到,把你們也引來了。”

龍紅羽說道:“你沒想到,我想到了,我在確認了那個刺青的所屬後,便感覺這幫人還會盯著你的交易,所以我才帶了這麼多同僚過來。”

段不忘反問道:“那你咋不給我說呢?”

龍紅羽辯解道:“我知道他們身份都是從龍門回六扇門之後的事了,當時咱倆在龍門匆匆碰了個面就分開了,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們身份呢。你說你反出六扇門就沒再和我們聯絡過,我追了一路才在龍門碰上你,你還好意思說我。”

瓦供說道:“你倆究竟咋回事,你不是一直在抓他麼?你倆在龍門什麼地方碰的面,我一直在監視他,我的手下被殺後就再沒找到他了。”

段不忘說道:“你還沒聽明白啊,俺倆演戲呢,在龍門小乙莊,我用兩個身份開了兩間房,天字丙是專門給來交易的,另一間是我住的,毒死你的手下以後,我壓根沒離開小乙莊,只是換了個身份。

我這冰雪聰明的師姐看到天字丙房內那整齊的被窩就知道我壓根沒在那裡住,而且斷定我就在附近,便直接在小乙莊住下了,我便偷偷去找了她,將對你們身份的懷疑告訴了她。

我們就是那個時候,知道還有你們這麼一夥人的,你說你們是不是自己送到槍口上的。”

龍紅羽突然問道:“對了,你們是怎麼會去鬼市的?”

瓦供說道:“實不相瞞,去年重陽政變的那天晚上,我們也趁亂進了皇宮,就是去偷玉璧的,可是皇宮實在太大,找到玉璧儲存位置的時候,它已經被偷了。

大齊的盜賊朋友告訴我所有見不得光的東西都能在鬼市找到,我們才去的鬼市,一直找到過年還沒線索,鬼市的規矩倒是學了點。

沒曾想,緊接著我們禾印土司的玉璧也被盜了,而就在此時鬼市出現了收買玉璧的留言便籤,我們才想著去交易碰碰運氣,就找了個最熟悉鬼市規矩的去了,結果去了就被你們識破了。

小夥子,我也是真的佩服你,為了騙我們上鉤,真的是花了血本,親自到我們禾印土司樓那麼危險的地方盜玉璧,還帶著玉璧四處奔波,你就不怕有閃失把玉璧摔了或丟了。”

段不忘說道:“要不親自去土司樓偷,怎麼演的像啊,至於這個玉璧,我告訴你是假的。”

“假的?”瓦供不敢相信。

段不忘解釋道:“我們大齊皇帝發現玉璧丟了之後,就對你們禾印土司內摸了底,發現你們現在的大土司還是擁護大齊的,便跟你們大土司實話實說我們的玉璧被盜了,要你們大土司配合演了一出玉璧失竊戲,這玉璧確實是從你們禾印土司樓盜出來的,不過是我們六扇門一個高手仿製的,在我偷之前就已經替換了,真的還在你們禾印土司呢。”

瓦供氣憤地說道:“一群騙子。”

呂萬方說道:“這叫兵不厭詐。”

說完,呂萬方拍拍段不忘問道:“咋樣,想好沒,到底想加入哪個部門?”

段不忘激動地說道:“我決定跟你混,拜你為師,你不知道,你教我的那招碗外沿抹毒,真的太厲害了,連哄帶騙直接就把那傢伙放倒了,我覺得玩毒還是很有前途的。”

暗雷:

1、從段不忘最後一句話看得出,他對六扇門當初的崗位安排的確是有意見的,但從他對案件的瞭解程度也看得出,他是全程參與了的,那麼反出六扇門也就是借題發揮的一場戲。

2、誠如百曉生所說:盜聖在盜賊職業的巔峰期轉入六扇門,看得出他是很討厭盜賊身份的。可惜六扇門眾人,包括他自己都沒能甩掉自己是個盜賊的包袱,或者說是甩掉偷盜這個特長的反面效果。其實任何特長都有正反兩面,關鍵看用在什麼地方,偷盜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