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雪新作上市:一旦開始讀懂她,靈魂就要為之震顫

文/羊城晚報全媒體記者 孫磊

圖/人民文學出版社

近日,人民文學出版社推出作家殘雪最新短篇小說集《少年鼓手》,該書共收錄了殘雪近期的14個短篇。

新作繼續保持了強烈的先鋒藝術特徵,將司空見慣的生活細節,進行誇張與變形,營造出一個超越存在的精神世界。

殘雪的寫作具有自由的創造性,她以一種勇往直前的姿態來掙脫那些傳統文學的束縛力量。其極具個性的寫作、內含的哲學力量、對文學的烏托邦式理解,令人耳目一新。

殘雪於1985年1月首次發表小說,被美國和日本文學界認為是20世紀中葉以來中國文學頗具創造性的作家之一。

2018年11月長篇小說《新世紀愛情故事》由耶魯大學出版社出版,入圍國際布克獎和美國最佳翻譯圖書獎。

2021年短篇小說集《貧民窟的故事》再次入圍國際布克獎。(更多新聞資訊,請關注羊城派 pai。ycwb。com)

極簡的語言拓展了漢語的表達空間

《少年鼓手》收錄的14個短篇,較為集中地體現了殘雪的語言風格,以一種迴歸字詞原始形態的方式,重新建立了漢語的自然表達。

“少年鼓手生著雪白的臉蛋,頭髮又黑又亮。他走在大隊伍前面,鼓聲響起來,我感到胸膛裡山崩地裂。”

殘雪的小說語言是非常地道的中式表達,沒有長難句,也很少見到時髦詞彙和西式語法。她的語言明白曉暢,猶如穿堂之風,充溢著簡潔明亮的坦蕩感,令人感到一種單純出自語言本身的、毫無修飾的天真爛漫。

除了“自然簡潔”,殘雪更擅長使用陌生化的技法來增加小說語言的新鮮感與象徵性。

“五十多年過去了,我成了黴乾菜”“那些夢中都有一些蛛網似的小道,夢者在那些小道上繞來繞去,雖然都找不到出口,但總有一束光照射著他們的黑暗的心田”……

她用自己獨特的行文邏輯來串連簡單的句子,使這些簡單的句子在特定的不合常理的邏輯的駕馭和催化之下,擁有了更為本真和複雜多變的小說內涵。

殘雪的用語總是令人感到漢語小說的內部言語空間,存在著未知的可能縫隙。這極大增強了小說語言的可指性,且不斷擴充套件了中文意象所能提供給閱讀者的深層哲學內涵。

“艱澀”背後是心靈的邏輯和秩序

殘雪曾經說:“我在藝術上一貫追求極致……向內的文學實際上比大部分表面層次的向外的文學要寬廣、宏大得多,因為我們各自開掘的黑暗地下通道所通往的,是無邊無際的人類精神的共同居所。”

殘雪的小說空間往往不規則,難以講求現實世界的思維秩序。這也是眾多批評家經常提及殘雪的小說時,總要提到的“艱澀”的原因。但實際上,殘雪一直追求的,並非合乎現實的邏輯或者秩序,而是心靈的邏輯和秩序。

殘雪新作上市:一旦開始讀懂她,靈魂就要為之震顫

《少年鼓手》收入的14個短篇,風格較為統一,繼承了她一以貫之的“寓言”式敘述風格。

小說在若有所指與並無所指之間反覆糾纏、跳躍,是透過一種類似“夢囈”的敘事方式,自由穿梭於現實與想象的空間之中,並且透過這種自由敘述,來實現由心靈真實驅動的,對物質、肉體、靈魂或者過去、未來、童年、成年的直接表達與議論。

殘雪既是文學世界的自由人,同時也成為了一個不被理解的孤獨者。

她的作品所展現的“先鋒”性,不同於學界評價20世紀90年代盛極一時的“先鋒派文學”對先鋒的理解,而是一種因哲學與文學上的雙重追求,而必然造成的寫作態度與風格。一旦誰開始讀懂她,誰的靈魂就要為之震顫。

諾貝爾文學獎十八位終身評委之一、著名瑞典漢學家馬悅然稱殘雪為“中國的卡夫卡”;美國作家蘇珊·桑塔格也曾說:“如果要我說出誰是中國最好的作家,我會毫不猶豫地說:‘殘雪。’”但如何評價殘雪的創作,在當下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責編 | 易芝娜

審籤 樊美玲

實習編輯|歐正元